二十二、作戰會議

  二十二、作戰會議


  貝恩伯爵遣散了所有的僕人，輕車簡從的追隨著吉爾海姆公爵，離開了阿爾馬克公國。


  艾麗西亞.貝恩也在那支隊伍之中，她乘坐著其中最為華貴的一輛馬車，緩緩離開了曾經居住過15年的城市。


  那一天，凡並沒有出現在送別的隊伍之中。


  第二天，謁見之廳。


  「戰爭絕不是暴力，它是人類進步的催化劑！是戰爭產生了人類繁榮的歷史，失去戰爭的錘鍊，人類將就此走向沉淪！萬劫不復！！」


  凡.德.阿爾瑪克站在王座之前，氣勢十足的發表著自己剛剛想出來的名言警句。


  「波爾的雜碎，那群卑鄙的流氓竟然敢欺負到我的頭上，更過分的是竟然還搶走了艾麗，不可原諒，罪不可赦，對於那種混蛋，唯獨只有殺殺殺殺殺，才能清洗他們的罪惡！！」


  凡一口氣用了5個殺，來表示自己的決心。


  「所以，開戰吧。」


  此刻，在座的大多都是參與了昨天那場鬧劇大臣。利昂、蓋伊、貝納爾等人都在其中。


  老面孔里唯獨缺少托馬斯.貝恩的身影，那位胖大臣已然追隨著艾德.吉爾海姆，徹底離開了這個國家。


  作為第一權臣，那位大臣的缺席確確實實的影響到了這次會議的進程，以至於在凡宣布了自己的戰爭宣言之後，過了好久，都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這些人早已習慣了托馬斯.貝恩率先開口的日子，如今沒有聽到那個沉穩而謙和的聲音，還真是令人不太習慣。


  良久之後，首先站出來的是利昂.安.哈特。


  這位近衛騎士團的團長最近似乎漸漸變成了公爵的寵臣，在托馬斯和艾麗西亞同時離開的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公爵身邊第一人。


  「波爾公國在沒有任何正當理由的情況下悍然侵入我國，這種一場邪惡的陰謀，更是對於我國徹頭徹尾的羞辱，如果不進行適當的反擊，國之尊嚴將不復存在，我國將淪為他國的笑柄。作為近衛騎士團的團長，作為一名騎士，我，利昂.安.哈特在此支持公爵大人的決斷。」


  有了利昂打頭陣，接下來的場面總算活躍起來。


  無論是哪一個派系的成員，軍方也好，大臣也好，地方貴族也好，王國派也好，聖堂派也好，就算是對於凡的統治有所不滿的人，唯獨在這件事上，他們持有者相同的態度。


  艾德.吉爾海姆的所作所為完全超越了他們可以容忍底線，公然帶領大軍潛入國境，用死亡來威脅一國的貴族，如果面對這樣的羞辱，阿爾瑪克的貴族們還能夠毫無脾氣的忍耐下來，那麼聖堂就可以宣布地上天國在阿爾瑪克降臨了。


  在外力的壓迫下，公國內部的各個派系前所未有的團結了起來。


  雖然對於作為弱國的阿爾瑪克能夠戰勝強國波爾有所疑惑，但此刻即使有所謂的理智派發出聲音，也會立刻被淹沒在群情激憤之下。


  如此一來，戰爭的決議就這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獲得了通過。


  「那麼大家都希望戰爭的咯！」


  「願遵從公爵大人的吩咐。」這一定是訓練過的，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很好，讓我們一路殺過去吧，目標，活捉吉爾海姆，然後在慶功宴上開燒烤大會吧！！」公爵抽出劍，指向上方。這是一柄刺劍，是利昂特地為凡找來的超輕便武器，因此即使是凡也能夠輕易的使用。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場景轉換到城堡的書房，凡，利昂，利昂的副手斯科特3人聚集在這裡。


  「來來來，利昂，來看看我剛剛完成的宣戰公告。」


  利昂打開羊皮紙，然後看到了上面記載的內容。


  【艾德.吉爾海姆在我國隨地大小便，並露出身體不雅部分，嚇壞了路邊野生的未成年少女，此等人類公敵，簡直罪不可赦，故此決定對其進行討伐！】


  【起草人：偉大的公爵，凡.德.阿爾瑪克】


  斯科特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擔憂的看著自家的團長。


  天曉得這位正直的騎士在看到如此兒戲的檄文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騎士保持著平靜。


  習慣是一種偉大的力量，正直的騎士最近已經漸漸熟悉了公爵各種行為模式，他已經能夠做到用平常心來對待公爵大人各出格的行為了，因此斯科特所擔心的忠誠危機並沒有發生。


  事實上利昂非但沒有氣餒，反而心頭火熱。


  在見證昨晚宴會上的那一幕之後，利昂不可能無動於衷，那對少年男女在這個悲哀的時代中所追逐的一點小小的幸福，不正是騎士發誓要守護的東西么？

  更何況事件的主角還是自己宣誓效忠的領主大人。


  表面的冷靜只不過是習慣使然，利昂.安.哈特的騎士之魂此刻正熊熊的燃燒著。


  「公爵大人。」他說道：「將艾麗西亞小姐和公告中的惡徒混為一談，只會令那位小姐蒙羞，在下認為，一篇描述波爾公爵真正罪名的公告就已經足以讓所有人明白這場戰爭的正當性，完全沒有必要虛構他的罪行。」


  斯科特詫異的看著自己的上司。


  在印象中，剛正，堅定，不妥協是利昂的代名詞，這位強大的騎士永遠都不會妥協，永遠都貫徹自己的信念，絕不會對任何錯誤低頭，面對這樣的鬧劇，利昂只會硬邦邦的頂回去，如此曲線救國的勸諫在過去是不可能出現的行為，而此刻，變得圓滑的騎士卻顛覆了斯科特心中那固有的形象。


  眼前的小公爵究竟施展了什麼魔法，讓正直的騎士變得圓滑起來？斯科特不得而知，但因為是第一次接觸到凡的緣故，因此這位利昂的副手始終貫徹只看不說的理念，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進行腦補。


  「唔……你說的有點道理，把那種混蛋和艾麗聯繫起來的確太噁心了，想想就要生氣，算了，這件事交給你來負責，寫一篇熱血沸騰的戰爭檄文出來吧。」凡不負責任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遵命，公爵大人。」


  騎士以十二分的熱情投入了被交付的工作，然後利索的做出了新的宣戰公告。


  總之那是一份十分偉光正高大全的宣召公告，洋洋洒洒一大篇，看了令人渾身熱血沸騰，阿爾馬克受到的委屈簡直讓人見者心酸，聞者流淚，恨不得立刻殺進邪惡的波爾公國，在那裡開個燒烤大會，將所有的邪惡之徒付之一炬。


  有了這篇大義凜然的宣戰檄文，再加上波爾公國曾經貨真價實的率領軍隊入侵本國境內，如此一來，即使是周邊諸國，也無法否認阿爾瑪克展開這場戰爭的正當性了吧。


  「寫得好，利昂，不愧是我的騎士，你簡直可以去寫騎士小說了，一定能熱賣的，不過現在沒那工夫讓你發展新的職業，請你把這份宣戰通告發下去，找人送去波爾和周邊諸國，然後明天……不！下午就開戰，帶上大軍，我要以牙還牙！！」


  「您太急躁了，公爵大人，在那之前請先進行作戰會議。」


  「還要開會？？」凡一臉不樂意的樣子：「艾麗在那邊等我耶，我說好要去接她的，已經沒空慢慢磨蹭啦！萬一那個該死的吉爾海姆對艾麗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該怎麼辦？！你賠得起嗎？！」


  「為了充分了解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並制訂有效的作戰計劃，這樣的會議是絕對必要的，公爵大人，戰爭方面在下才是專家，關於這一點，希望你能夠理解。」


  「你……你在看不起我嗎？利昂！！」


  「您也不希望失敗吧，公爵大人，那就真的無法將艾麗西亞小姐接回來了。」


  「話是這樣說啦……」凡被擊中了要害。他不甘的嘟囔著：「利昂你最近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耶……」


  「這要歸功於公爵大人您的功勞。」騎士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嗚咕……」


  接下來是利昂主持的會議時間。


  首先，利昂在凡的面前列出了雙方的戰力對比。


  對於兵力的推算是很容易的事情，比如阿爾瑪克都城居住著大約5000人口，再加上周邊零星分佈的村鎮和人口集散地，整個阿爾瑪克地區的總人口大約在8000左右。這樣一個中型省份能夠擠出多少成年男子加入軍隊很容易就能計算出來，周邊的各個國家也大致如此，兵力數量一目了然。


  難以獲取的是各國士兵的訓練度，組織度，將領，以及武器裝備等情況。


  訓練度和組織度高的軍隊能夠輕易的橫掃一群烏合之眾，大規模裝備鋼鐵板甲的精銳騎兵理所當然的能夠碾壓穿皮甲的可憐蟲，一位優秀的將領從各方面來說更是能夠抵上大半支軍隊。


  「值得慶幸的是，波爾並沒有什麼名將。或許以前有，不過那把大火已然令一切灰飛煙滅，老公爵身邊有才能的人被一網打盡，如今的波爾缺乏名將，甚至缺乏有能力的騎士，以至於那位公爵不得不在宴會的時候帶上那4位平庸的騎士前來充場面。」


  說完了上述內容，利昂接著說道：「接下來是我國方面的情況。」


  「利昂，你就是一代名將對不對？」凡插嘴道。


  「不，我還差的遠。」面對公爵的讚許，騎士並沒有洋洋自得，他平靜的說道：「我沒有帶兵打仗的實際經驗，只會照本宣科的按照理論行軍，因此我是三流。」


  「你太謙虛啦，利昂，你絕對是一流的，這種事情看就知道了！」


  「您過獎了，公爵大人。看清自己的實力，是為將者最基本的素質，如果說波爾缺乏有實力的將領，我國所缺乏的則是有經驗的將領。諸位騎士團的團長……都太過年輕了。」


  斯科特忍不住在一旁說道：「利昂大人，我國並非不存在善戰的名將，比如您的父親，近衛騎士團的前任團長，迪哈爾.安.哈特男爵閣下。」


  「父親大人……」利昂沉思道：「的確，他曾經經歷過十多年前的林登萬之亂，甚至擁有帶領萬人以上的軍團作戰的寶貴經驗，這是我國的雪恥之戰，即使已經退休，但是父親大人必定無法置之不理，如此一來，將父親也算入我方的戰力之中，勝算將會大大的提高。」


  「那個老帥哥么？看上去的確比你可靠。」


  斯科特又是一陣膽戰心驚，這個話題再一次戳到了利昂的軟肋，記得前幾年，當利昂還是一個中二少年時候，誰要是敢在他的面前提他父親，他就敢和誰翻臉。


  但事情再一次出乎了斯科特的預料。聽了凡的話，利昂並沒有生氣，心平氣和的說道：「的確，父親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始終追逐的對象，遲早有一天，我會超越他。」


  「哦哦哦~~~~很不錯的鬥志，不愧是我的騎士，就是要這樣才行！利昂，我看好你！！」


  「最迫切的問題來自兵力的差距。」利昂繼續分析。


  「在軍隊的數量方面，我方處於絕對的劣勢，這是不爭的事實。」


  波爾公國擁有加斯克和波爾兩大沿海省份，對方以繁榮的海洋貿易聞名，依靠這個賺取了大量金幣，並藉此解放了土地上的勞動力，波爾的糧食大多依賴進口，實際耕種的農民極為稀少，因此這個國家自然能夠組織起一支龐大的軍隊。」


  「根據情報，波爾大約有一支4000人左右的軍隊。而反觀我國……」利昂利索的列舉著各種數據，所有的兵事早已爛熟於胸。


  「我國僅僅擁有阿爾瑪克地區，總兵力大約在500人左右。」


  「但我國的徵兵制度和外國有所不同，在當年的林登萬之亂平息后，索爾大人力排眾議，制定了一種全新的正規軍制度，他國的軍隊大多由幾十名軍官率領著臨時徵召，並未經歷過多少訓練的農民組成，而我國的軍隊則是由經歷過大量訓練的職業士兵組成，他們不事生產，單純的以戰鬥為職業，擁有良好的訓練，高昂的士氣，制式的武器，但維持費用高昂，因此無法保持較大的數量。」


  「正面交鋒的話，我國的軍隊足以與成倍的敵人交戰，但即使如此，在數量上我國依舊存在著決定性的劣勢，如此龐大的劣勢，即使擁有出色的將領指揮戰鬥，也幾乎無法逆轉。」


  沒有人提議使用民兵作為炮灰，從阿爾馬克的正規軍建立的那天起，老公爵就曾經和人民進行了約定。


  戰爭是軍隊的事情，絕不會讓戰火波及到人民。


  阿爾馬克的所有貴族至少在表面上都遵循著這一點，並以此為榮。


  但到了現在，作為缺乏兵力的一方，這條規定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騎士接著說道：「波爾是南方的傳統強國，想要與之抗衡，單以我國的國力而言還顯得頗為勉強。」


  「但是……」下一刻，他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此戰並非全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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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第一級行政區，我一直在糾結該用省，州還是別的什麼，最後決定使用地區這個辭彙。阿爾瑪克地區，菲茵城，敏西迪亞鎮，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


  距離艾麗西亞回歸還有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