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早已預料的結果
四十三、早已預料的結果
「喲,利昂,巴爾扎克,你們看,我把艾麗接回來了!!」
遠處,被艾麗西亞背著的公爵已經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的手下們打起了招呼。
他掛著無法抑制也不想抑制的燦爛笑容,拚命的向遠處那兩個人揮著手,企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公……公爵大人,為什麼您會在這裡?!」騎士詫異的看著似乎受了點傷,被艾麗西亞小姐背在背上的公爵。
「利昂你真傻,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偷偷溜過來了,只要用我的秘技:神出鬼沒,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無法進入的地方!!」
騎士一陣沉默,他認為此刻的自己顯然已經沒有任何立場去說那些漂亮話,他輸了,自己這個井底之蛙徹徹底底的輸給了那個傭兵,若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那場大火,恐怕連自己的生命都會失去。
基於這樣的想法,騎士無顏面對自己的領主。
最初的擔憂過後,他再一次被深深的失落所籠罩了,到一旁自怨自艾去了。
「巴爾扎克,幹得好!」
另一邊,在艾麗西亞的背上,凡向著渾身浴血的高大傭兵打起了招呼。
「公爵大人也很了不起啊,竟然單槍匹馬的做了這樣的事,我要對您刮目相看了。」
「唉嘿嘿,其實大多數都是艾麗的功勞啦,我真的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凡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雖然他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
「不,若不是你,恐怕我已然選擇了讓自己後悔終生的道路。讓我覺醒,告訴我還存在其他道路的人是你,凡。」
背負著凡的少女認真著說道。
「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家的艾麗哦,艾麗西亞.貝恩,是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凡一下子將頭貼在了少女的臉頰邊。
「太……太靠近了!」
「那個是巴爾扎克,一個超級強大的傭兵!」
少女抬起頭,觀察著那個高大的男人。
那是一個被鮮血所浸透的壯漢,渾身上下沾染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凌厲的眼神彷彿在向世人宣誓自己的強悍一般,但那份強大並沒有令他顯得可怕,反而給了艾麗西亞一種如同厚實的城牆一般堅強可靠的感覺。
「您好,巴爾扎克大人,感謝您的援助。」因為背著凡的緣故,因此少女無法行禮,只能點頭致敬。
「只是做了份內的事情。」面對少女,巴爾扎克點頭回應。
然後巴爾扎克看了看凡的腳。
「沒問題。」他在那裡用力的拍了一下。
「痛!痛死我啦!!!」凡殺豬似的叫了出來。
「賴在女孩子的背後也要有個限度。」
「可是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艾麗了,我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要是能夠合為一體就更好了!」被揭穿了的凡任性的說道:「咦,艾麗,你這是怎麼了?脖子有點發紅耶,是燙傷么?」
下一刻,天地倒轉。
凡被直接摔到了地面上。
艾麗西亞用冰一般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青梅竹馬。
「凡,覺悟了嗎?」
「覺悟?」凡歪了歪頭。
下一刻,紙扇出現在了少女的手中。
「艾……艾麗,這是難得的重逢,咱們還是不要動刀動槍了吧?」
「這既不是刀,也不是槍,只不過是區區紙扇罷了。」
「利昂,巴爾扎克,救救我,我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的危機之中!!」
騎士繼續在角落裡種蘑菇,而傭兵首領則回過頭去吆喝起那些看熱鬧的傭兵們,讓他們跑去維持秩序。
「你這個……大笨蛋!!!」
「啪!!」清脆的聲音和熟悉的手感幾乎要令少女落淚。
幸福的感覺涌了上來。
那是日常,是的,在經歷了如同噩夢一般的遭遇之後,少女再度回到了自己所熟悉,所熱愛,所嚮往的日常之中。
「艾麗是魔鬼!!!」
即使是公爵大人哭著逃跑的姿態,都令少女感動的無法自己。
她的臉上自然而然的掛起了幸福的幾乎要溢出來的笑容。
在一旁的巴爾扎克一把拉住了利昂,將他硬拽了過來。
「看到了么,騎士。」
「那就是你所守護的東西,你成功的守住了他,所以,盡情的挺起胸膛,為勝利而歡呼吧!」
「我們贏了!!」
「……」看著那位少女一邊幸福的笑著,一邊毫無自覺的落淚的表情,騎士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我……想要變得更強,想要擁有足以守護這一切的力量。」
看著這樣的騎士,巴爾扎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一幢破敗的豪宅孤零零的坐落在距離燃燒的城堡稍遠處的地方。
那是波爾家族的府邸,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那裡已然結滿了蛛網,灰塵遍布,變得變得如同鬼屋一般陰森可怖。
花園裡的草木變得雜亂無章,房間里倒是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歲月的力量除了在傢具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之外,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這幢豪宅。
托馬斯.貝恩用手指輕輕的抹過櫥柜上的鏡子,令他的手上留下了一縷灰塵。
「父親,母親,兄長,我回來了……」
他彷彿不願意打攪這個地方的寂靜一般,輕聲細語的喃喃說道。
托馬斯感慨萬千,自從當年離家出走,直至此刻回歸,所有的一切卻早已物是人非。
他從隱秘處如願以償的找出了酒杯,紅酒,略微清掃之後,在大廳里坐了下來。
他面前的桌上放著酒杯,裡面盛滿了紅色的液體,桌子的另一邊還放著甜點,在他的對面則擺放了一把空著的椅子,那樣子,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一般。
然後,他背靠在椅子上,靜靜的沉思著,彷彿睡著了似的。
那個孤獨的身影和這間安靜破敗的豪宅自然而然的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悄無聲息的,一個人影來到了他的對面。
「托馬斯,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幹嘛?睡午覺?」
新的來者開口了,那赫然是凡的聲音。
「貴安,公爵大人,您果然能夠找到我呢。」托馬斯笑了笑:「請入座吧。」
「你會在什麼地方,這種事情看就知道了。」凡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同時看著面前的點心,雙眼發光。
「哦哦哦,這是為我準備的么?托馬斯,你真了解我!」
那樣說著,他已然迫不及待的大口吃了起來。
「……」托馬斯一陣無語。
「公爵大人,難道您不怕我在蛋糕里下毒嗎?」
「為什麼要下毒??」凡抬起頭,疑惑的詢問道:「托馬斯你會害我嗎?」
「就是這個了。」肥胖的伯爵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您每次都愛說這種模稜兩可的的話,在那場淪為鬧劇的儀式里向我求助的那次也一樣,您在那個時候就已然看穿了所有的一切吧,呵呵,乍聽之下會讓人覺得那是兒童無知的戲言,但實際上真的如此么?總是將真正想要說的話隱藏在戲言之中,這隻會令您的部下們感到困擾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托馬斯,我不明白耶。可以請你說的簡單一點嗎?」凡在對抗蛋糕的時候抽空說道。
「哈哈哈,算了,總是糾結這個問題的話,話題永遠都無法進展,讓我們談談吧,公爵大人。談什麼好呢?恩,就來談談這場測試吧。」
「測試?」
「是啊,您的父親,索爾.德.阿爾瑪克為您留下的最後的測試。」
「您的父親是策劃,編劇是塞拉,而我和那些老傢伙們則是幫凶,吉爾海姆……呵呵,雖然有些可憐,但他們只不過是為了測試您的能力,而被擺上祭壇的祭品罷了。」
「您是否有資格領導阿爾瑪克公國,是否有能力在劇變之中守護這個國家,在這場測試中,視您的答案,將會決定未來的一切。」
「結果,您成功的整合了由於老公爵的去世而變得一盤散沙的公國,將所有的力量集合在自己的手中,並以受害者的姿態堂堂正正的擊敗了波爾,進一步吞併那個國家,建立了自己的威望。」
「我必須承認,您做的很好,完美的合格了。」
「我還要!!」凡將吃空掉的盤子往托馬斯那邊一推。
「……」托馬斯苦笑連連,老老實實的幫凡再一次添加了甜點。
「接下來說些什麼好呢?恩,就談談在這次的布局中出現的一些蛛絲馬跡吧。」
伴隨著凡吧唧吧唧的咀嚼聲,托馬斯嘆了口氣,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幽幽的說道:「對於深陷局中的吉爾海姆公爵來說或許有些不公平,在計劃展開的一瞬間,他就已然失去了翻盤的機會,當然,即使是這樣的布局也並非完美,其中偶爾還是會顯露出一些線索。」
「首先,最明顯破綻來自於那位沙德瓦先生的一句話。」
「在那個已然成為了鬧劇的訂婚儀式上,那位沙德瓦先生在面對刺客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你果然來了。」
「這個破綻並不致命,但卻足以令局中之人了解到陰謀的存在,很可惜,當時的吉爾海姆公爵並沒有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如果他能夠及時收手的話……呵呵,恐怕或許可以交換到一個較為體面的結局吧。」
「沙德瓦有說過這樣的話么?我沒有映像耶。」凡無所謂的說道。
這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托馬斯看著凡,心裡感慨萬千,你都已經賄賂的人家心甘情願的在暗中出手幫你傳遞消息了,在城堡中的那一次,如果不是那位大眾臉的護衛及時出現提醒,自己也不可能適時的前往艾麗的房間制止事態的惡化。到現在還說自己不知情,這也太會裝了……
他乾咳了幾聲,接著說道。
「第二點,想必國內的那些老夥計或許能夠看出一點端倪。」
「我離開的實在太乾脆了。」
「並非自滿,但我也是被人稱為狡詐如狐的人,結果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後手都沒有準備,就這樣放棄了在阿爾瑪克的一切,毫無顧及的作為一名背叛者前往毫無根基的鄰國,這實在是太不自然了。」
「吉爾海姆有所疑惑么?有,但他卻無法拒絕我的到來,為了獲得波爾的血統,他必定無法將波爾的後裔拒之門外。」
「天真啊,那個年輕人已然被波爾的血統蒙蔽了雙眼,如此一來,反倒讓我有了可乘之機,對於吉爾海姆不滿之人,對於波爾眷戀之人在這個國家並非少數,吉爾海姆的根基,還是太單薄了呀……」
凡嚼著那些甜點,彷彿在聽他說話,但有彷彿完全沒有聽進去,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而托馬斯繼續自顧自的訴說著。
「第三。」他說道:「那些匆忙隱退的老傢伙們。」
「那幾個道貌岸然的老混蛋全都不是東西,特別是那個陰險的老冰山,若沒那幾個老混蛋的協助,你認為波爾的士兵有可能混進阿爾瑪克嗎?況且,就算再怎麼退休,遇到公國的生死關頭,你認為他們真的會置阿爾瑪克與於不顧嗎?」
「在那場訂婚儀式的時候,那群老傢伙可是在一旁虎視眈眈了很久呀,若是吉爾海姆帶來的軍隊稍有異動,恐怕等不到之後的戰爭,一切就已然結束了。」
「第四,說說波爾這邊的破綻吧。」
「艾德.吉爾海姆的篡國行為是在完成的太過順利了,順利的令人不可思議。」
「老吉爾海姆那傢伙好歹也當了十多年的公爵,他真的會粗心到對將要發生的危險沒有任何防備嗎?」
「這把火燒的太過輕而易舉了,所有的反對者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不但讓吉爾海姆的上位之路毫無阻礙,更是令波爾公國元氣大傷,根基為之動搖。呵呵,那隻母狐狸實在是做的太過了,有心之人很容易看出破綻,如果篡國真是如此簡單的事情,那些擁有著古老血脈的家族恐怕早已死絕,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枝繁葉茂的繁衍下去。」
「其他還存在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破綻,您和艾麗在波爾的城堡中和城堡的主人進行戰鬥時,竟然沒有任何人參與現這場戰鬥,這太不正常了,簡直就如同整座城堡早已易主一般,而事實上正是如此,在戰爭打響的那一刻,那座城堡恐怕已然被那位強悍的護衛屠戮一空了。」
「另外,新老公爵交替,以及之後的宣戰,本國發生了如此重大的實踐,作為密探首領的塞拉小姐竟然始終沒有出現,這無論如何都顯得太過異常了。」
「這些蛛絲馬跡乍看之下或許僅僅只是巧合,這樣的巧合如果單獨發生其中之一或許還說得過去,但在同一時刻發生如此之多的巧合,實在是太不自然了,不自然的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究竟要算計到何種程度,才能夠布置出這樣一個充滿了巧合和偶然的舞台?」
「當然,若是沒有一個看穿了一切的關鍵人物在其中穿插,將所有的條件串聯起來,阿爾瑪克絕不可能走到現在這一步,而負責將一切串聯起來的人,那就是您,阿爾瑪克的公爵的大人。」
凡一臉獃滯。
他似乎完全沒有弄明白托馬斯在說些什麼。
「你剛才說的話太長了,我沒聽懂。」他老老實實的說道:「可以分成幾段慢慢說么?我保證這一次會認真聽的。」
「呵呵……」托馬斯笑了笑。
「也罷,總之,索爾那個老傢伙的託付,我終於完成了,如今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托馬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他顯得有些疑惑的說道:「為什麼你要做這些事情?就算什麼都不做,對你而言,也沒不會有所損失。」
「為了這個所謂的測試而賠上了自己,這實在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托馬斯並沒有正面回答,他淡淡的說道:「在阿爾瑪克,我的存在已然變成了一種障礙,索爾那個老傢伙,恐怕直到死前都在惦記著這件事吧。」
「始終讓我把持著權利,他又如何能夠安心呢?」
「而我家的那個傻女兒,實在是太天真了,就這樣傻乎乎的一頭栽了進去。我已不奢求自己能夠獲得救贖,但她卻是無辜的。」
「嘖……老爸那個混蛋,完全把艾麗當成人質了么……」凡低聲抱怨著。
托馬斯洒脫的笑了笑:「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說過,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艾麗,為了讓那個死心眼的傻女兒能夠獲得幸福。」
「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
「如果托馬斯.德.波爾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政客,那麼托馬斯.貝恩就只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傻瓜父親罷了。」
「所以你就刻意疏遠艾麗,對他冷淡嗎?」
「對於那孩子而言,這樣才會比較幸福呀……」
那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為慈愛的笑容。
「……」凡沉默了。
「凡.德.阿爾瑪克,艾麗西亞就拜託你了。」最後,肥胖的大臣緊緊的凝視著凡的雙眼,誠懇的說道。
「請注意塞拉那隻滿嘴謊言的母狐狸,您可以使用她,但在使用的同時必須保持警惕。」
「那麼,為了阿爾瑪克的未來,乾杯。」
托馬斯舉起酒杯,但那個動作卻到被制止了。
因為凡拉住了他的手。
「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如果你喝醉的話,那麼要由誰來幫我去對付艾麗那個老妖婆呢?」
「這杯酒,我來代替你喝。」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奪下了托馬斯手中的酒杯。然後一仰頭,如同喝葯一般皺著眉頭將酒倒進了喉嚨里。
「在托馬斯驚慌失措的注視下,酒杯已然空了。」
「呃……啊……恩……」托馬斯這次真的被嚇住了,他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利索了。
「呸!真難喝!!!」一口悶下去之後,凡苦著臉說道。
「還是果汁比較好喝,人類為什麼要發明酒這種飲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噁心死了。」
「您……?」托馬斯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了。
「感覺糟糕透了,你還在愣什麼?!快給我去倒杯果汁來啦,我要漱口!!」凡頤指氣使的命令道。
「……」
肥胖的大臣沉默的看著苦著臉的公爵大人,彷彿想要將他看穿一般。
看到托馬斯那樣的表情,凡重重的將酒杯敲在了桌子上。
「托馬斯。」他大聲的說道:「今後你還要繼續幫我做牛做馬哦,別以為你是艾麗的老爸我就會放水,覺悟吧。」
「……」肥胖的大臣整個人猛的一震,接著,他漸漸的,漸漸的流露出的那個熟悉的笑容,那是屬於阿爾瑪克的首席大臣托馬斯.貝恩所獨有的謙和而矜持的笑容。
「願聽從您的吩咐,公爵大人。」
***************************************
以後都不會寫這種兜圈子的劇情了,在起點玩這套真是傷不起,我還是老老實實滾回去賣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