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同時進行的刺殺
一一六、同時進行的刺殺
在這個悶熱而浮躁的夜晚，波爾再度陷入了無法抑制的恐慌之中。
前一次發生這樣的騷亂還是在戰爭的時候，但即使是在那場充滿了暗箱操作的戰爭之中，平民們也沒有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威脅，畢竟戰爭的目的只不過是佔領城市，阿爾瑪克對於平民來說可謂是最大程度做到了秋毫無犯，除了幾個幸運E之外的平民幾乎毫髮無傷，這對於已經習慣性的成為炮灰的平民而言，可謂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但這次的騷亂卻不同，海盜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明確，那就是財富。
哪裡有財富，他們就會砸開那個地方，大肆掠劫一番，最後一把火將那個地方燒成白地，他們是狂暴的殺人犯，兇殘的劊子手，他們不在乎平民的死活，肆無忌憚的毀滅著一切。
混亂在漸漸擴散，如同蝗蟲一般將港口區啃食乾淨的海盜們進一步將死亡和混亂散播到了城裡的其他區域，逃跑的人們，反抗而被殺死的人們，驚慌失措的人們，無助的承受著暴行的人們，他們無力抵抗海盜的攻擊，只能發出最後的悲鳴，然後被罪惡的火焰徹底的燒灼乾淨。
男人的悲鳴聲，女人的尖叫聲和孩子們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地獄的景象。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站了出來。
亞當.史密斯帶領著商會的護衛，來回奔走在城市的各個地方，企圖說服城防衛隊對來襲的海盜進行抵抗。
為此，他甚至許下了高額的報酬。
但幾乎沒有人響應他的要求，城防衛隊不是亡命之徒，他們大多在本地有著一份體面的家業，因此在生命和財富之間，他們最終選擇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至於肩負著守護城市的職責……哈……一群戰敗的死剩種，還能指望他們擁有保護城市的決心嗎？別開玩笑了，真正有膽量的士兵早就在先前的那場戰爭中死光了。剩下的不能說全部，但大多都只不過是一群靠著膽小活下來的廢物罷了。
亞當.史密斯費盡心思，到最後也不過糾集了小貓兩三隻，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其他商人。
不光是他的商會，事實上只要是稍微擁有一定實力的商會大多都擁有自己的護衛，這些花錢賣命的傢伙基本上和貴族的私兵很相似，只不過他們是商人所豢養的惡狗，沒有大義，沒有所謂的尊卑，他們比貴族的私兵更純粹，只不過是追逐金幣的野狗罷了。
相比之下，作為貴族的私兵，至少還擁有天文數字概率的晉陞為貴人的可能性，而這群商人的護衛就完完全全的只能向錢看了，他們完全沒有未來，充其量也只能成為追逐金錢的狗，並不是他們胸無大志，只不過是純粹的實力不足，上不了檯面罷了。
雖然對於商會護衛的戰鬥力不抱希望，但現在即使增加一個人的戰鬥力也是必要的，亞當.史密斯充分的了解人海戰術的意義，事實上僅僅依靠波爾平民的力量就足以擊敗只不過幾百人的海盜，但苦於沒有人將分散的平民組織起來，因此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亞當.史密斯希望以數量不下於海盜的商會護衛為核心，虛張聲勢，做出和對方勢均力敵的假想，儘可能的將平民們穩住，然後依靠他們的力量展開反擊，如此一來，或許有希望戰勝那些海盜。
抱著這樣的打算，亞當.史密斯再一次展開了奔波。
在新月之下的夜晚，映襯著深紅色的火焰，在這個令人煩躁的黑夜之下……
無光的匕首無聲的遞到了商人的頸部。
下一刻，一道冷清的，驅散了所有煩躁的幽光一閃而過，彈開了那深黑色的爪牙。
穿著厚重的斗篷，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遮掩在黑暗之中的人影操著閃亮入銀的匕首，出現在了亞當.史密斯的身邊。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了，守護在亞當身邊的護衛們直到此刻才堪堪反應過來，他們的大老闆，衣食父母竟然在他們的護衛之中險些被殺死。
姑且不論實力如何，但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被亞當.史密斯這樣人選出來作為護衛，他們的忠心無疑是可以保障的，在短暫的獃滯之後，護衛們終於反應了過來，虎視眈眈的將刀劍指向了突然出現的黑影。
「都給我住手！！」
就在此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的亞當.史密斯發言了：「都給我把武器放下，看不出這位先生是來救我的嗎？」
然後，他將目光轉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人的身上。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銀吧，對於您的救命之恩，我亞當.史密斯必將銘記於心，日後定當有所報答。」
銀並沒有回答，而是凝視著虛空之處。
「這還真是諷刺。」從虛空中傳來了某個總覺的在什麼地方聽過的，毫無特色的聲音：「上一次是你要殺人，我要救人，而這一次卻變成我要殺人，你來救人，立場完完全全的發生了逆轉呢，人生的奇妙莫過於此。」
然後，那個看了之後絕對會忘記長相的男人就此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為什麼要阻撓我，銀，想要徹底的和波爾為敵嗎？」
隱藏在斗篷下的雙眼靜靜的凝視著對方，良久，才用那招牌式的沙啞嗓音開口說道：「公爵大人有話要傳遞給叫塞拉的人，在此由我進行複述。」
「呃……」沙德瓦先生一愣，原本沸騰的殺意瞬間變成了虛無。
銀頓了頓，然後平淡的說道：「塞拉，不要干擾我的遊戲。」
「以上。」
「就這樣？」沙德瓦詢問道。
「……」銀無言的望著他，顯然這就是答案。
「我明白了，我會將這句話傳遞給大小姐，這還真是糟糕呢，其實我們這些小兵才是最悲催的人，被上頭的命令搞的團團轉，你說對吧，銀。」
「……」回答這位密探先生的，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期待下一次能夠在大本營里見到你，我的……同僚。」
那樣說著，沙德瓦先生的身影再一次隱匿於黑暗之中。
原地，只留下了如臨大敵的護衛和若有所思的大商人，以及始終保持著警戒的波爾傳奇刺客。
收起了匕首，銀靜靜的轉向了身前的亞當.史密斯。
「那麼，我可以認為，您所代表的是偉大的凡.德.阿爾瑪克公爵的意志嗎？」面對著隨時能夠殺死他的刺客，那位商人異常平靜的說道。
「帶上你的兒子，公爵大人要見你們，並保證你們的安全。」刺客開口說道
「不，在那之前，我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場騷亂！」
「這場鬧劇即將結束。」從銀的話語之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他用那沙啞的聲音平靜的說道。
聽了銀的話，亞當.史密斯微微一愣，良久，無奈的嘆了口氣，並順從的點了點頭。
在他眼中的巨大危機，在人家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鬧劇，差一點連生命都被這場鬧劇吞噬的商人再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商人……在這個世界上終究是無力的嗎……】
這位大豪商的腦中，無法抑制的產生了這樣的念頭。(未完待續。)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