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新與舊
一一八、新與舊
凡領著愛子心切而失了分寸的克勞夫.查爾老爺子，以及一言不發的自動守護在身後的含羞草兩人，來到了外間。
深深的吸了一口略顯清冷的空氣，凡朝著有眾多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那裡，貴族們似乎已然準備就緒。
波爾的貴族……老實說，並不是很多。權利也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大多都是一些掛著虛銜的傢伙，這一點倒是和阿爾瑪克有點類似。
不過和阿爾瑪克將所有的權利集中到公爵身上的做法不同，在波爾，商人們反而掠奪了大部分原本應該是貴族才有資格擁有的權利。
但即使如此，貴族依舊還是貴族，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
於是，影影綽綽的，大隊人馬在貴族們的號召下漸漸成型。
由於艾德.吉爾海姆的叛亂，波爾善戰的傢伙被犁地似乎的清洗了一遍，然後是和阿爾瑪克的戰爭再一次將剩下的傢伙再清理了一遍，如此一來，在波爾，還懂得打仗，姑且能拿的出手的傢伙就完全變成珍惜動物了。
幾個好歹懂得戰陣的貴族被推選了出來，勉勉強強的掌握了這支拼湊起來的隊伍。
憑良心說，這些貴族私兵的戰鬥力多少還過得去，至少他們還算是職業戰士，以舞刀弄槍為謀生手段的這些私兵至少比拿起糞叉被逼著上戰場的農夫強一些，但也僅此而已，臨時拼湊的烏合之眾再加上指揮能力半顆星的指揮官，這種組合實在是讓人擔憂的說不出話來。
站在貴族之間，看著眼前這一切的露娜擔憂的皺著眉頭。
她的心思再度回到了戰火紛飛的那天，她所見到的，那些扭曲的，充滿了殺氣了士兵和雇傭兵，以及那個龐大的身影……
和那些人相比，眼前的這些傢伙甚至不配被稱為士兵，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家養的打手。
但是沒有辦法，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夠借用的，就只有眼前的這份力量了。
為了……吉爾海姆所背負的責任。
「吉爾海姆小姐，我們已經準備就緒了，您看，是否要出發呢？」一個完全沒記住名字的年輕貴族殷勤的跑來請示。
但露娜卻沒有任何回應，她看著從遠處走來的三人，那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存在令他的呼吸微微的紊亂了起來。
「喲，露娜，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亂晃，家裡人可是會擔心的哦。」
凡走上前，笑眯眯的向露娜小姐打起了招呼。
「放肆，你是什麼人？在吉爾海姆小姐的面前不得無禮！！」先前那個殷勤的貴族大聲呵斥道。
「我是什麼人？」凡嘆了一口氣：「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你放肆！！！」
被凡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逼迫，無名的貴族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雖然是氣勢洶洶，但那畢竟只不過是一個看上去十多歲的小鬼毫無威脅的嚷嚷，光是如此都可以讓一介貴族退下，由此可見，當初艾德.吉爾海姆清洗的有多厲害，稍微強硬一點的傢伙全都被宰掉了吧。
由此可見當初塞拉小姐滲透的有多厲害，稍微有點才能的傢伙全都被吉爾海姆這把刀給毀掉了吧。
雖然被憋了一肚子氣，但無名的貴族卻不敢反抗，因為他看到了那位波爾地位最高的貴族，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眼前這個少年的身後。
這代表了什麼，恐怕只要不是用中了一箭的膝蓋來思考的人都會有所了解。
朝著面色難看的無名貴族甩了甩手，凡站到了露娜的面前。
「露娜，我問你，在我的領土上集結了這麼一幫烏合之眾，你想要造反嗎？」他彷彿開玩笑一般的說道。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凡，我要依靠這些力量抵禦海盜，事後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但唯獨現在請不要阻止我。」
「抵禦海盜？這個理由很不錯，但我認為這種事情和你沒關係，作為一介平民，你的任務是驚慌失措的大吵大鬧，到處亂竄，組織防禦是我的任務，就算是你，也不能走搶我的工作呀。」
「凡.德.阿爾瑪克！！」露娜小姐真的生氣了，她一口氣叫出了凡的全名：「因為你的不作為，已經令波爾的平民受到傷害了啊！！你難道不需要對此負責嗎？無力守護波爾的你，難道還要妨礙我來守護這座城市嗎？」
「露娜.瑪利亞。」凡針鋒相對的說道：「就算這座城市變成了地獄也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只要好好的守著你的露娜之家，守著那些孩子就足夠了，除此之外，你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是多餘的。」
「我的名字是露娜.吉爾海姆！！！」露娜小姐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凡吼了出來。
「……」凡看著眼前漲紅了臉的女子，他的臉上突然展露出了笑顏。
「真兇啊，露娜，這是你第一次吼我呢。」
露娜小姐一愣，臉色微微的平復下來。
「你的名字是露娜.吉爾海姆，所以你收留了隆他們，所以你收留了我，你認為守護這座城市的孤兒也是你的責任嗎？」
「人民用稅收來供養不事生產的吉爾海姆，作為交換，吉爾海姆則守護供養自己的人們，領主守護著大多數人，而被遺漏的孩子們由我來守護，這有什麼不對？」
「說的好呀……」凡的臉上保持著一種奇妙的笑容：「同樣的話，我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聽到過的樣子。」
「阿爾瑪克和波爾的聯繫，幾十年前的那場戰亂，王國南方和平到詭異的局勢……上一代人，他們究竟在暗中謀划著什麼呢……」
「我一直都很疑惑，明明有我家的老頭子，有托馬斯，有利昂家的老帥哥，還有一大堆能力值爆表的能臣，按理來說，就算是再怎麼死硬的草食主義者，也不可能僅僅只是守著阿爾瑪克那塊鄉下領地過日子，現在看來，哼哼……」
「現在不是讓你胡言亂語的時候，快讓開。」露娜小姐語氣焦急的說道，就算只有這麼一小會，海盜們也在不斷的收割著他人的性命，僅僅只是浪費了分毫的時間，也代表著一個家庭的破碎，代表著背負一生的不幸，代表著人和人之間永遠的訣別。
因此，她一秒鐘都不願浪費。
「露娜，像這樣伸出手，握住拳頭。」
凡突然開口說道。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照做就是了，不會有害處的。」
凡笑嘻嘻的說道。
縱使不耐煩，但露娜小姐依舊伸出了拳頭。
然後，凡伸出了手掌，蓋住了對方伸出的拳頭。
「你是石頭，我是布，我贏了，作為代價，從今天起，領主的責任必須交給我。」
「吉爾海姆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從現在起，阿爾瑪克來背負這一切。」
「可是，你根本就……」
露娜的話立刻就被打斷了。
「失敗者不準尋找借口，因為是我贏了，所以現在這裡由我說了算。」
「沒空陪你玩小孩子的遊戲。」那樣說著，露娜企圖越過凡的身邊，去指揮那些早已等候了許久，此刻正來回看著露娜，凡，以及克勞夫三人，似乎還摸不準門道的貴族們。
「露娜，你想要害死他們嗎？」
在越過少年身邊的一瞬間，從露娜的耳邊傳來了凡的細語。(未完待續。)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