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東廠番子
王承恩臉很黑啊，走上前吼道：「站住！什麼人！報上名來，再向前一步格殺無論！」幾個黑衣人才想起來還蒙著面呢，取下黑布，為首的黑衣人道：「奴才方正化！」「奴婢李鳳翔！」「奴才褚憲章！」「奴才張國元！」王承恩蹬蹬蹬倒退三步，鳥的！原來是這幾個宮中總管啊，司禮太監方正化，司禮秉筆太監李鳳翔，提督諸監局太監褚憲章和張國元，這幾個貨來幹什麼呢，王承恩嚴厲問道：「你們意欲何為？！」「奴才願為陛下萬死！」幾個跪在雪地上的總管齊聲吼道。
周皇后從後面走來說道：「平身吧，本宮問你們，此事你們知道多少？」幾個總管連忙起身彎著腰回話：「稟報陛下，奴婢們從王總管來回在宮中奔波，還常去一個驛站，從那時候便知道。」唉，看來宮中沒有秘密可言啊，王承恩怒了：「好大的狗膽！敢跟蹤洒家！反了你們！」方正化連忙道歉：「王總管恕罪啊，奴才也是不得已啊，生怕陛下撇下我們不管啊，好幾次向你表示忠心你總是不理酒家啊。」周皇后嚴厲的問道：「你們可認本宮？」幾個總管聽后大喜過望，對周皇後行三叩九拜行大禮，口中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平身，本宮可把醜話說在前頭，此去黑龍江九死一生，容不得你們再回頭，你們可願意前往？」「願為陛下萬死！願為大明萬死！」周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感覺有了很強的安全感，通過今天這個事讓周皇后深深知道沒有忠心耿耿的人是不行的，有人才有力量，有力量才能碾碎一切阻力，對幾個宮中總管命令道：「此次黑龍江之行，行程安排全聽飛鷹聯盟鍋巴局長安排，違令者斬！」「嗻！」
周皇後走到李鳳翔跟前拉起手問道：「鳳兒妹妹你可好啊？」李鳳翔激動的淚水滿面：「姐姐還記得妹妹啊，想死妹妹了！」抱著周皇后哭啊，周皇后拉著李鳳翔上了馬車敘舊。王承恩和幾個總管還有鍋巴，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遠離這一對好基友，一個皇后和太監是有故事的人。
王承恩板著臉對這幾個總管說道：「洒家可告訴你們幾個，此去黑龍江一切用度你們可要自個準備好呀，洒家準備的可是算好的。」方正化哈哈大笑拍著王承恩的肩膀說道：「看王總管的小氣勁，洒家早就準備好了，王總管在宮中挑肥扔瘦的，剩下的湯全讓洒家撿來了。」王承恩驚叫道：「什麼！你把宮裡小崽子們的吃食全搬出來了！你讓他們怎麼活啊？」方正化連忙回話道：「那能呢，我還留了五百個崽子刺探宮中消息，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不瞞王總管，我連戶部的銀子都搬出來了。」王承恩暈菜了滿臉佩服的說道：「方總管啊，洒家服了你了，戶部一萬兩銀子你不放過。」「那也是銀子啊是吧，還有軍器庫王總管搬不動的大炮洒家也弄來了。」王承恩拍了拍頭髮痛的腦袋示意方正化安靜問：「洒家問你，這個東廠不是前幾年被陛下撤了嗎，怎麼還有，怎麼回事？」司禮掌印太監高時明回話道：「稟報王總管，這東廠是撤了，人也打發的七七八八了的，就剩這麼幾千號人在宮中當差了，可身上的把式從來沒有落下，總有一天會東山在起，為陛下效力！」
天蒙蒙發亮，經過一夜之戰，前方几丈之地一片戰後凄慘場面，死屍一堆一堆，支離破碎，死狀各異，東廠番子打掃戰場數了敵人人數，讓方正化大吃一驚！一夜之間憑自已三千東廠老將浴血奮戰竟然殺敵五千！自損一千！想起來一陣后怕，還是佔了黑夜突襲的便宜啊，果然一個老兵頂三個新兵蛋子。鍋巴等人前去幫忙一看也嚇一跳，這個東廠番子真是名不虛傳啊，個個都是狠角色，一以擋十，和大軍做戰經驗真是老道，對著方正化抱拳佩服道：「東廠果然名不虛傳啊！」方正化謙虛的回禮道：「那裡那裡，運氣好而已。」鍋巴命令飛鷹戰士道：「把那些死掉的戰馬大腿卸了，摸上鹽風乾，路途食用。」方正化一聽這個主意真是絕妙，不由得對鍋巴伸了個大拇指也命令東廠人砍馬腿，掩埋好戰友的屍體，能拿的都拿上，包括禦寒之衣褲，黑龍江這會兒可冷啊，「報方總管後方發現李自成大軍糧草十車！」一名東廠番子興奮的回報，「哈哈哈哈！果然有收穫！全部交給飛鷹分配！還有我們的糧車物資全交給飛鷹！」「是！」鍋巴笑著說道：「不用不用，只要不餓著陛下太子等人就成。」方正化點了點頭道：「這是必須的。」周皇后也來到了戰場上，看著戰場的血腥場面一陣乾嘔，看著東廠番子戰死的屍體吩咐方正化道：「這些勇士是為大明而戰死，好生安葬，記住他們的位置，將來本宮帶他們回陵園。」方正化一聽滿臉激動的淚水磕頭謝恩，這是要和皇親貴族埋在一起啊，太監一生只有兩個最高的榮譽，一個是得皇帝看重，一個是死後能埋入皇家陵園，最後一個是至少無上的榮耀！東廠番子將頭埋入雪地里磕頭謝恩，暗暗落淚，一切都值了！王承恩好嫉妒啊，得給自已的小崽子們撈好處啊，要不誰跟你玩命干啊！著急的看著周皇后，周皇后對著王承恩點了點頭大聲宣旨道：「凡是為大明戰死的所有人，將來本宮都要一個不少的帶回去陵園！要讓皇室後人永遠記住這些大明勇士！」「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禮秉筆太監李鳳翔心中感慨萬千，東廠又可以東山再起了！當初朱由檢除去魏忠賢這個大奸人後，竟然聽信東林黨讒言，說皇上你我都飽讀聖賢之書的聖人之後，為什麼還要留下這個下作卑鄙的機構東廠呢，不如撤去東廠機構，你我君臣同心同德治理國家，不要互相猜忌失去信任豈不更好，沒想到幼稚毫無帝王心術的朱由檢竟然答應了，坦蕩蕩把東廠真撤了，幾萬人的東廠全打發回家了，只留下不到三千人在宮中留職聽命，要不是當初王承恩極力保住錦衣衛，向朱由檢說留著錦衣衛的好處，可以刺探遼東后金情報，沒準錦衣衛也讓朱由檢弄的乾乾淨淨。
沒了東廠監視文武百官，就相當於皇帝沒有了眼睛和耳朵，失去了對大明局勢的透明度，無法掌握真實的情況，常常做出錯識的判斷。方便了貪官貪污餉銀而皇上不得知。朱由檢還作了更自殘的事，腦洞大開的相當配合東林黨，聽取了東林黨建議撤消了全國的商務稅收！讓東林黨人高興的慶祝了三天啊，因為東林黨是大明商人和地主利益代言人啊。
當時李鳳翔和幾位總管豈不知裡面的門道，沒有了大明商務稅收，國庫的銀子從那裡收，沒有了商務稅銀國家怎麼運轉，邊防兵將餉銀從那裡出處，收大明地方農業稅嗎，大明已十多年連續天災，好幾年地里顆粒無收了，還要收農民的稅，還讓不讓人活了，要出大亂子的。李鳳翔和幾個總管立即進宮見皇上，說清了這個免商務稅的弊大於利，不能免商務稅，還要加重收商務稅的力度，否則後果很嚴重啊，自負的朱由檢不屑於這些意見，反而認為這幾位宦官在破壞好不容易得來和東林黨和諧融洽的大好局面，竟然將幾位宦官哄出來了，說再提商務稅砍腦袋！忠言逆耳啊，果然朱由檢執政了幾年後深深感覺這個商務稅的得重要性，竟然讓國庫砍掉了八成的稅收！後悔腸子都青了，想收也收不上來了。
東林黨文官是各各富的流油，竟然比自已這個皇帝還有錢！朱由檢好幾次厚著臉皮提了收商務稅的想法，結果遭到了東林黨百官的強烈反對，說什麼不能與民爭利啊，說話要算數啊，要注重皇帝的金字招牌啊，氣的朱由檢臉都綠了，上了大當了，自已果然不懂稅務，被東林黨擺了一道，只能是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了。
朱由檢眼看的國庫銀子一年比一年少，加重收農業稅也填不滿四處要銀子的窟窿，全國旱災百姓的救災糧的銀子，邊關兵將的餉銀子欠了好幾年了，都發生過嘩變，就這樣還有文官還貪污少的可憐的餉銀，又苦於沒有證據。朱由檢才想起了當初撤掉東廠真是的一大敗筆，簡直是揮刀自宮啊。朱由檢吃了這麼大的悶虧，欲重建東廠，談何容易，處處受東林黨壓制，最後沒招了，朱由檢派剩下的東廠番子去各地挖銀礦填補國庫，結果都被東林黨聯合地方商賈地主全被圍剿了砍殺了，還把東廠番子人頭都送上來，哭訴東廠番子如何欺壓百性，魚肉鄉里，濫殺無故，製造冤案，魏黨餘孽又重燃啊，皇上可要為民作主啊。
朱由檢氣的吐血差點隔屁，深深感覺恐懼，自個這是被東林黨架空了，拚命的加重農業稅收，結果是逼的百姓反了，農民四處起義，朱由檢派兵鎮壓了又壓，空耗了國空，把朱家的老本都吃光了。如此以來，造成了惡性循環，整個大明局面失控了。
從那以後，撤消的東廠從此雄風不在，剩下的東廠番子只能窩在宮中當差，割割草喂喂馬，涮涮馬桶洗洗碗，打打小太監欺負小宮女打發無聊的日子，快十年了，感覺自個身上的把式快退化了，李鳳翔和幾個總管看著自已微微發福的肚子想著自個還能飛起來嗎，唉，各各搖頭嘆息卻無能為力。
近幾日得到小太監的密報，說王承恩自從皇上染風疾不上朝以後，往周皇后那裡跑的非常勤快，神神秘秘的，暗中觀察發覺宮中發生巨變，好幾次向王承恩表示忠心都被無視了，又不想錯過這麼好東山再起的機會，只能暗中觀察王承恩的一舉一動，王承恩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悄悄的召集東廠舊部，暗中做好準備，這不，才趕上了這趟去黑龍江之行的行程。
方正化等人雖然也知道此去黑龍江是九死一生的不歸路，總比閑死在宮的好吧，至少將來能風風光光的安葬於皇家陵園啊，死得其所了，至少這身苦熬多年的把式不會無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