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不以成敗論英雄
晚飯過後，周皇后和大臣們哆哆嗦嗦圍著火爐坐成一圈，準備開會，可誰也不願開口，感覺一說話就冷，誰也不想離開火爐一步，挨凍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眾人都感覺手腳一陣一陣的漲痛發癢，說不出的難受，劉純檢查了一下眾人的手腳，只是凍僵了而已，並不大礙，現在正在回暖活血而已。只是劉純看到兵部郎中成德的時候一陣納悶，這小子幹什麼來了，不過想想又想明白了，這麼大的隊伍沒有一個郎中說不過去啊，看著成德流著鼻涕發抖的樣子真是噁心，鳥的，這小子身體太差了吧，還不如老夫呢，納悶的問打著擺子的王承恩道：「王總管啊，你把這小子弄來有什麼用啊，瞧這熊樣，能幫老夫幹什麼啊。」王承恩牙齒正在打架，張口就感覺到冷，手指著成德就是說不出話，成德摸了一把鼻涕不服道：「劉劉劉太醫，話話不能這這麼說啊，鄙人鄙人雖然醫術不不如劉太醫高高高明，但是鄙人對對刀傷刀傷」「閉嘴吧，把舌頭弄直了再和老夫說話！哼！精奇格兒，催催後堂薑湯好了沒，好了就上，給陛下和各位大人去去寒，不能落下病根子。」「是，老爺子我去看看。」劉純又命令精奇格兒道：「一會隨老夫轉轉，看看有沒有凍傷的，然後老夫再教你幾招。」說完扭頭便走，成德的心一陣堵啊，能怪我嗎，我是南方人好不好，這次真的凍狠了。
好半天，周皇后等人感覺身體熱了，心中的寒意總算去了一半，但還是有點抖，周皇后欣慰的看著吳襄，這次多虧了這個大將吳襄，有著過人的心思和經驗，本著對戰場的敏感讓眾人躲過了危險，乾脆果斷，有勇有謀，雖然有那麼個不光彩的戰史，也是情有可原的，和后金老狐狸皇太極打仗，大明那個武將都沒有打贏過，除了被俘只能逃了。突然周皇后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大首領杜拉爾，這些大臣就是按著杜拉爾提供的名單帶來的，難道這裡面和玄機不成。周皇后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們，那一個不是被自個的丈夫朱由檢罷免過，降職過，流放過，甚至還拿下大獄過，那個陳新甲也是被王承恩調包弄出來了，在宦官隊伍里混呢。
不以成敗論英雄！這個話跳出在周皇后的腦海里，讓周皇后的心境和思維有了更高的感悟，是啊，不能因為一個人犯了一次錯誤就要給這個人打一輩子無能的標籤，以偏概全，因噎廢食。這樣容易失去人心，想到自個丈夫朱由檢的所作所為，讓周皇后很不恥，這些大臣都有顆忠君愛國的心，論智慧論能力都比朱由檢高明太多了。
周皇后做了一個決定，從掌皇權行使的第一個任命權，對吳襄說道：「此次脫險，吳總兵功不可沒，本宮決定任命你為鎮國大將軍，世襲罔替，如何？」
吳襄聽到周皇后給了自個這麼牛皮的封賞，嚇的軟跪在地拚命的磕頭，口中呼道：「陛下不可啊，不可啊，臣何德何能啊，萬萬不可啊，臣愧對大明啊，臣是有罪之身，已獲皇上恩典，能再為大明效力，臣已別無所求。」周皇后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徵求他們的意見問道：「眾愛卿以為如何」戶部尚書高弘圖發言道：「臣無異議，臨危授命此舉大善。」眾位大臣對周皇后的第一個任命都表示沒有任何意見，今兒大傢伙命都是吳襄救的，以後得讓這老小子替咱們玩命的幹活，不給點好處不行的。
東閣大學士姜曰廣語重心長的對吳襄說道：「吳襄，陛下臨危授命於你鎮國大將軍，你可知道其中的分量？」吳襄當然知道，這個鎮國大將軍在大明朝建立以來，只有與皇室有關係的人才能任命，非皇室郡王諸子是不能任命的，說白了就是皇帝的兒子親戚才能有此任命，規格是相當高的。外姓根本不可能被任命這個鎮國大將軍，除非這個人狗屎運好，在皇帝有難的時候救了皇帝一命，才能勉為其難的封賞這個鎮國大將軍的職位的。
吳襄此時心中如成千上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啊，激動的打擺子，我要成王了！我要成鎮國大將軍了！一時間激動的臉色潮紅，心跳加快！，再他娘的推辭驕情自個都看不起自個了！當時臉挨地重重磕了個三個響頭吼道：「臣接旨！謝陛下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周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吳襄說道：「吳將軍，本宮不管你以後幹了什麼，本宮都不會追究，只有一個旨意，那就是保太子周全去黑龍江，此生協助太子重建大明為已任，吳將軍能否做到？」吳襄頓時熱血沸騰血紅的眼睛發誓道：「臣萬死保護太子周全！臣萬死保護陛下周全！臣萬死為大明而戰！」「好！本宮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王伴伴，下旨吧！。」周皇后對王承恩宣道，王承恩領命，一會兒就寫完了，蓋了大印又在吳襄面前宣讀了一遍，交於呈襄手中，吳襄激動的看著旨意又是磕頭謝恩，王承恩笑著對吳襄說道：「恭喜吳將軍，賀喜吳將軍。」吳襄開心的不知道幹什麼了，從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了一錠金子送於王承恩手中，王承恩摸著金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這個彩掏的好啊，對吳襄說道：「吳將軍，旨意可看好了，看完後由洒家為你保管。」吳襄立馬將旨意交於王承恩手中，自個身上沒地方放，現在又行軍，丟了可是要降罪的，當時就謝了王承恩。
周皇后很滿意自已的第一個任命，得了一個死心塌地大將軍在手，萬事無憂，心中的底氣又足了幾分，示意吳襄坐下接著開會，周皇后開口詢問吳襄：「吳將軍，下面應該如何走？」吳襄道：「明日早晨便可繼續啟程。」史可法擔心的道：「吳將軍，白天行軍怕是不合適吧，李賊大軍在四周頻繁活動，萬一碰上了難免兵血相見啊。」眾大臣點頭稱是，現在感覺到處都有李自成的大軍，一個不小心都玩完了。
吳襄信心滿滿的說道：「無礙，以臣推斷，李賊並沒有包圍京城，我們明天再行一天的路程，便可離開京城的範圍之內，此後便無追兵，可以大搖大擺的走了。」新樂侯劉文炳不滿的說道：「我說吳將軍，切不可兒戲啊，陛下前幾日遭遇李賊是險象萬生啊，你可悠著點，出了事本侯爺第一個砍了你的腦袋！」吳襄才不鳥這個狗屁侯爺，對周皇后和大臣們詳細分析道：「李賊大軍現在並沒有真正的包圍京城，前幾日陛下碰到的李賊只是探路先鋒隊而已，也是天佑我大明，天佑陛下太子，鴻運齊天，那李賊試探的先鋒隊竟然陰差陽錯的被東廠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一舉殲滅，已讓後路趕來的李賊先鋒隊膽戰心驚了，已拚命趕回營地復命，所以說，東邊已沒有任何李賊兵馬。」戶部尚書倪元璐擔心的問道：「吳將軍，老夫還是擔心啊，得確保萬無一失啊。」吳襄抱拳對周皇后保證道：「陛下放心，臣已命東臣探子擴大搜索範圍為三里，探子來報，三里之外向西方向，發現了大隊人馬的痕迹，是走往大同方向，是今日追我的騎兵，現在都已回大同，三里之內已無任何兵馬跡象。」眾人聽吳襄分析的頭頭是道，才感放心，有個知兵事的將軍就是任性。
吳襄又可惜的說道：「要不是這次陛下東行之程在於一個密字，老夫絕對有把握聯合飛鷹小隊和東廠之手，將幾千騎兵殲滅，沒準還能得幾百匹上好的戰馬，可加快我等東行行程。」刑部尚書孟兆翔臉色大變道：「吳將軍不可魯莽，那可是幾千騎兵啊，難免能一個不漏的殲滅，跑了一個後果不堪設想啊，會暴露陛下行蹤，西面會引來李賊千軍萬馬圍剿，後路清兵得此消息也不會閑著也會派兵追殺，真要是那樣我等只能回京城了。」吳襄點頭稱是道：「在下省得，所以只能躲避，陛下放心，臣知輕重。」周皇後點了點頭道：「此行之程關乎於我大明國運，望眾愛卿齊心合力促成東行，所有的行軍事宜聽從吳將軍安排。」「嗻！」
周皇后嘆氣道：「也不知道京城現在怎麼樣了，亂成一鍋粥了吧。」王承恩安慰道：「陛下放心，京城洒家已安排人應付，二十天之內京城不會亂，也不會走漏陛下出走京城的消息。」姜曰廣憂慮的問道：「那二十天之後呢，我等還沒到黑龍江，陛下不在京城的消息必然會天下盡知啊，此後我等東行行程風險會增大，道路更為艱辛啊。」工部尚書范景文問吳襄道：「吳將軍，此行黑龍江，我等多久才能到？」吳襄沉思一會說：「按目前行軍行速，兩個月半有餘，如要加行速，必須扔掉行重，可一個月之內必然到錦州城。」王承恩臉色大黑嚷道：「行重不可扔啊，那可是洒家算好的，吃的喝的用的，最重要的是穿的，那貂皮衣物相必諸位知道是何等重要吧。」是啊，保暖的貂皮衣物不能扔啊，今兒玩命的跑路，多虧了這三車的貂皮衣物發放在手，要不凍死幾個沒有問題的。
吳襄摸著頭痛的腦袋對王承恩道：「王總管，老夫說的不是你的那一車行重，是東廠的。」司禮太監方正化不樂意的說道：「洒家東廠的行重也是很重要的啊，沒有一車是廢物的。」吳襄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方正化說道：「方總管，你看看你東廠的馬車，就一個大炮就佔了一個馬車，還有五車炮彈，我說咱們是去攻城還是打仗啊，此東行要輕裝行軍快速到達黑龍江為目地，帶這麼多炮幹什麼，你準備轟誰去。還有，你帶那麼多刀槍棍弓箭做什麼，這一路有那麼多的人讓你殺啊。」方正化翻了個白眼說道：「總會有用的。」吳襄嚴肅的說道：「為了此東行加快行速，必須扔掉多餘的行重，空出馬車裝人，也可將馬車改裝成爬犁，這樣行車速度就大大加快。」方正化急了：「不能全扔掉吧，炮至少留兩門吧，萬一要攻城咋辦。」吳襄揮了揮讓方正化閉嘴命令道：「虎蹲炮留四門，炮彈一車，刀槍棍弓箭全部發放下去，除了陛下，全部將能用的裝備在身，多餘的都扔掉。」周皇后聽此建議深感絕妙道：「吳將軍說的有理，一切都為行速到達黑龍江與飛鷹聯盟匯合為目地，本宮也沒那麼驕情，可以背一把弓箭，跨一把刀的。」王承恩急了大聲阻止道：「陛下不可，萬金之驅不可如此操勞，讓奴才代勞。」周皇后揮了揮手道：「王伴伴，時局由不得我們驕情，你也要帶好你自已的那份，傳令下去，明日起，所有不必要的行重都棄之，所有人都能所力及裝備自身，一切由吳將軍安排。」「嗻！」
周皇后問吳襄：「吳將軍，還有什麼紕漏之處？」吳襄立即回答道：「此去東行路途遙遠，人員眾多，吃食必然會越來越少，所以明日起要節省口糧，每人定量供食，每一日派人守獵，可由飛鷹帶領，在守獵方面無人能及飛鷹，每日獵物摸鹽風乾儲存，以便食用，一隻鳥都不能放過。」不但周皇后都感覺此主意絕妙，連大臣們都感覺想得周全，這個吳襄真不簡單啊果然是個將才，衣食住行都想好了，容易實行，聽說這個吳襄在遼東就很牛皮，行軍打仗有一手，果然不是白吹的，聽他的建議如此周到，東行之途安全係數頗高啊。
正在周皇后和大臣們熱烈的討論黑龍江遠征軍如何輕裝行軍的時候，鍋巴局長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很不好呀，問候了周皇后和大臣們，周皇后心情大好，看到鍋巴局長好像有話說的樣子，問道：「鍋局長可有什麼難事啊，沒有關係，大膽的說吧，說出來大家想個辦法。」鍋巴局長只能如實的說道：「皇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