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節 財神回來了
很多奴隸都同情地看著公孫虎,卻都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幫不了他,也幫不了羊子墨,他們的心早已經麻木了,但在那凄厲的叫聲下,心仍然在顫抖,在無聲地默哀。
公孫虎最後一次看到羊子墨,子墨已經沒有什麼樣子了,她就那麼攤在地上,彷彿手腳都已經斷了,全身都沒有骨頭了,她全身赤裸,卻看不到一片正常的肉色,那種遍布全身的暗黑色,你可以想象在這些血跡還沒有干透的時候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她睜著眼睛,看著九龍山莊的門口。
九龍山莊的門口,公孫虎被鎖上鐐銬要被帶走。
她的嘴蠕動了一下,可能是在叫他的名字吧?她心中知道的那個唯一的名字,熊浩!然後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動了。
公孫虎用手抓著手鐐,這樣手鐐就不會晃來晃去,手腕皮膚的磨損也就輕一點,手上還好,腳上就慘了,每走一步,沉重的腳鐐幾乎是被拖著前行的,還沒等公孫虎完全衝進來,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看一看,他心中的珍寶,羊子墨就被人拖走了。
「子墨,你不要走,不要走,我要你等我,等我,你要活著,你一定要活著!」儘管他心裡一直不願意承認子墨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潛意識裡卻明白,子墨已經死了。
但他就是不肯相信,他的子墨還活著。
還等著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相見,他答應過要帶她一起過自由自在幸福的生活。
公孫虎無論如何也掙不脫這枷鎖,也無法趕到羊子墨的面前,他想對她說,要她活著,如果,她死了,他一定會為她報仇,然而,他最後的願望去沒有達成。卻被幾個黑衣侍衛拖走了。
有兩個僕人跑過來,搖著頭說,「庄,莊主,羊子墨,她斷氣了!」
「埋了!」安大鵬冷冷地說。
子墨死了?子墨斷氣了?他的心被掏空了,彷彿生命在這一瞬間也失去了意義,眼神也開始變得空洞起來,如同行屍走肉般地行走著。
「不,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子墨不會有事,她一定不會有事的,那個奴隸是個騙子,他在騙我,騙我,假的,我不信,不信,騙我的。你快說你是在說謊。」走出老遠的公孫虎一下子掙脫了眾人的拖拉,向那個奴隸跑去,他抓住了他的衣領問道。
「對不起,我沒有說謊。」那個奴隸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不可能,她剛剛還要和我說話來的!……安大鵬,你還我子墨來,子墨……」公孫虎自言自語地說,卻有兩行清淚掛在他的腮邊。
「快走!」安大海拖著公孫虎向前走去,
「看在你值一百兩黃金的份上,讓你爬在我的馬上馱你一截。」安大海說。
終於離開了九龍山莊,十三個奴隸一步一步走在去王府的路上,他們拖著鐵鐐穿過小路,走過梯田,走過山澗,繞過村莊。
公孫虎走得踉踉蹌蹌,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跟著他們一起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嘴裡只念叼著這一句話,然後瘋笑著:「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哈哈,一定是假的。」
押解奴隸的任務,仍然交給了安大海,也只有安大海辦事,最讓莊主放心。
「二當家的,他是不是瘋了?」另一個護衛說。
「別管他,他只是暫時的。」安大海說。
「子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識嗎?那是在一個夏天,那一天,天那麼藍,風那麼爽,那一天,你穿著粉藍色的裙子,美的像個從天上下凡來的小仙女,雖然,你被汗水污得像個小花貓,好可愛啊,可你卻被壞人追,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也曾出身在一個大家庭,只是,你為何被壞人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彷彿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們有著相同的命運,如果說我們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那麼我們之間應該還會有緣分再次相遇吧?只是再次相遇的這緣分到底是人間還是在地獄?
當別人都說我是個掃把星的時候,所有人,都躲我躲得遠遠的,只有你跟我在一起,相依為命,子墨,你知道嗎?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要一輩子對你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是多麼害怕失去你,我的親人都相繼離我而去,都怪我命不好,沒想到,最終還是我害了你……。」公孫虎又一次流出了傷心的淚水。
「天啊,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如果能讓子墨活過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讓我去死,我也願意!」公孫虎在心裡吶喊著。
突然的,公孫虎感覺生無可戀,當奴隸的日子,已經令他絕望了,如果我的死當真能換回子墨的生,我甘願!他獃獃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安大海等人揚起皮鞭抽在他身上都沒有任何反映。
「完了,這小子心死了,當一個人心死的時候,其實,他的靈魂就已經完全的腐朽了,人也沒法活了。」安大海說。
「怎麼辦?無論怎麼抽打,他都一動不動。」長貴說。
「能怎麼辦,讓所有人拖著他走吧,拖也要把他拖到王府去,要不然,莊主一定要責罰我們。」安大海說。
「我建議,還是把他送回去,換另一個奴隸吧?」長貴說。
「你是豬腦子啊,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你以為把他送回去了,他還有命嗎?他是百分百必死,而且我們肯要被處罰,至少三個月的月錢扣光那還是小事。如果莊主正在氣頭上時,小命也會嗚呼。」安大海說。
「可是他現在這樣子和死了有什麼區別?」長貴說。
「是啊,羊子墨死了,他的心也死,他已經絕望了,可憐的小傢伙。」安大海少有地帶著同情心說。
「那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反正也很累了。」長貴說。
「是啊,就在原地休息一會吧!」其他幾個護衛也跟著說。
「那好吧,就休息一會,十分鐘后就走。」安大海說。
公孫虎根本沒有興趣聽任何人的話語。有一個紅衣護衛自告奮勇地走過來,打算勸勸公孫虎。
「喂,小子,我叫慕容剛,我知道你很痛心,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你還年輕,好好活著,便是希望。」慕容剛說。
他不能多說,他是紅衣護衛,已經算是九龍山莊里的高級雇傭者了,他們是有錢拿的。
他認真地看著公孫虎,想要把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看透。只見他身上被打得衣衫襤褸,臉上的血污早已看不出他的英俊。一幅視死如歸,對任何事情都冷漠的樣子,令人感覺到無奈。
安大海不僅有錢拿還是莊主的心腹,也是莊主的奴才,同時也晉級為紅衣護衛,長貴是青衣護衛,因為他有點文化,代表去王府簽個字畫個押之類的工作。
公孫虎雖然聽到了慕容剛的話,僅只瞟了他一眼,便又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小虎子,我叫劉有財,我被賣到九龍山莊的時候,才十二歲,我父母這一輩子最大的希望是我能成為有錢人,所以給我取名為劉有財,可惜,我們家一直很窮,要不然,我也不會被賣到這裡來,我之所以還活著,就是因為我還想回一次家,我不想死在異鄉,我不確定我的家人是否還活著。」劉有財有二十歲,同樣是一個奴隸,他拉了拉公孫虎說。
公孫虎同樣用眼睛瞟了他一眼,他額頭上被刻著6號的字跡,他仍然沒動,沒說話。
「小虎子,你的羊子墨呢是被莊主打死的,只有活著,你才能為她報仇,你這樣絕望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羊子墨已經死了,你若再死,她的死就白死了。」占棟用那粗大的嗓門說。
他是一個黑衣護衛,他們雖然也領著微薄的薪水,但對莊主的暴虐,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若死了,誰為子墨報仇?她的死就白死了。」公孫虎在心想念著。
「你若不想活了,你娘怎麼辦?誰將來給他養老送終?」意念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娘,是啊,我娘怎麼辦?娘,你在哪裡,孩兒很傷心,很難過,孩兒不孝!」公孫虎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哭了起來。
眾人看到公孫虎哭了起來,就明白,這孩子可能想開了,於是也就放下心來。
「起來,起來,全都起來,出發了!」安大海說著拿起皮鞭開始趕人了。
公孫虎仍然坐在那裡,當所有人都站起來準備走時,他雖然仍然不想挪動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