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二十二章 郎有情,妾無意
「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那名內功深不可測的女子打量了許沛一眼,開口問道。
許沛搖頭,隨即開口說道:「晚輩以為是『玉宇瓊樓』,不知是否猜對?」
女子頭頂的青絲無風飄飛起來,聽到有人提起這座樓的名字,她竟然不自覺的想要動怒。但她隨即便克制了自己,也不再看許沛一眼,微微眯著眼睛,淡淡的說道:「這個名字已經將近五十年沒人提起了,而你也是這五十年來,第一個走入這裡的男子。」
聽到她的話,許沛沒有追問緣由,不該他問的他懂得安守本分,若是對方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他,這才是對一個江湖前輩應有的尊重,何況實力相距天差地別,一句話說錯便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對於站在階梯下,那個懂得分寸的年輕人,經歷了世事滄桑,依然是一副青春容顏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這個後生不錯。
突然間,她手指伸了出去,從她纖細的指尖竟然射出一道寒芒,雖然是真氣凝結而成,可是已經接近實質化,許沛眼疾手快,一招「攬月步」,身子斜飛出去六尺開外,驚險的躲過了那一招。
寒芒在堅硬的花崗岩上開了一個小洞,若是擊打在人體上,自然是貫穿整個身體。許沛心中無奈,不知道那位前輩因何突然出手,可是她並未趁勝追擊,看樣子並不想要他的性命。
「能夠躲過這一招,不代表你的武功有多好。」女子依舊平淡的說道。許沛聞言之後,慚愧的低下頭,說道:「前輩所言極是,若不是前輩故意放水,晚輩萬難躲開。」
女子繼續說道:「雖然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不過以你的反應來看,表現倒出乎我的意料,若是方法得當。也不失為可造之材,只可惜以你的體質,修鍊蜀山的武功,並未全部激發你的潛能。」
許沛聽到她貶低蜀山的武功。心中不免有些不忿,可是對方的修為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服。
「前輩此話有失偏頗,蜀山沉澱千百年,能人輩出。你不能因為我學藝不精,就貶損蜀山的武學,這樣不是以偏概全嗎?」
對於許沛辯解的話,女子到沒有生氣,而是淡淡說道:「蜀山確實出過一些個了不起的人物,可惜武學中存在很大的缺陷,甚至可以說是殘缺的一部分。」
聽到她的話,許沛來了興趣,開口問道:「不知前輩何出此言,難道你對蜀山的武學很了解?」
女子點了點頭。說道:「了解算不上,可是我曾經在一個地方看到過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總算有個大概的認識,我說蜀山的武學有所缺陷,你護短心切,定然不服氣,以後當你見識到了,自然也能夠認識到這一點。」
這一回輪到許沛無言以對了,他作為蜀山最核心的弟子,接觸到的皆為門派中珍藏的武學秘籍。若是這樣還被叫做見識短淺,那麼整個武林,就找不出幾人能夠與眼前這位女子相提並論了。
「你留在這裡,與洛兒成親。」
女子見許沛不開口。沒來由的說出這句話,許沛當場愣住,連忙抬頭去看那女子,女子神情威嚴,許沛見到她美麗的容顏,竟然有些魂不守舍。連忙低下頭不再去瞧她。
這女子竟然有種勾魂奪魄只能,這樣的人渾然不似人間所有,難不成是狐仙下凡?
「前輩為何做出這樣的安排,你可曾問過我們兩人的意見?」
許沛平靜的問道,頭依然垂得很低,女子的聲音多了一分嚴肅,淡淡說道:「你是在責怪我擅作主張?」
「晚輩,不敢。」
「你自然是不敢,但不代表你不想,你就不怕我一掌打死你?」
許沛緩緩吐出一口氣,面對這樣的威脅,他反而不再感到恐懼,既然沒有選擇,至少還可以選擇死亡來表示抗議。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前輩要我死,自然很容易,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該來的始終會來,我無從逃避,便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你的膽子不小!」女子的話加重了語氣,僅僅是這樣一震,便讓許沛的脊樑發寒,女子動怒時無形之中就釋放出一股磅礴的真元,對他的真氣竟有干擾作用。
「前輩恕罪,只是婚姻大事,豈能僅憑一家之言便可做主的,我需要稟明家中長輩,才可以做出決斷,況且……」
「哦?那要是蜀山那些老頑固不答應,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與洛兒來往,永遠與她絕交?」
女子突然打斷了許沛的話,許沛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搶白,還未說完的話被噎了回去,他長長吐出一口,說道:「就算我如何忤逆,但是婚姻總得兩情相悅,少了父母之命,總不能沒有那媒妁之言,不然豈不是無名野合,名不正言不順,遭人恥笑?」
「遭人恥笑?」女子聽了許沛的話,冷笑一聲,說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想不到你這人還再乎這麼多繁文縟節,倒真叫人失望,這裡方圓百里你若是能夠找出一個媒婆來,我便跟著你姓。」
許沛徹底無語了,聽她的口氣,似乎是要讓他們立馬成親一般,江湖上只聽說過攔路搶劫,調戲非禮的,卻沒聽過硬逼著人做新郎官的。
「你難道不願意?因為洛兒的容貌被毀,全身布滿了傷疤你便開始嫌棄她,我怎麼從阿桐那裡聽說你一路上苦苦追趕,不離不棄,難不成這都是假的嗎?」
「前輩,你做出這個決定,有沒有問過琉璃,她的心意如何?」
許沛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出了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不錯,洛琉璃的確因為安以仁的手術,全身上下都有傷疤,臉上都不例外,甚至可以說外型上完全變成了小家碧玉林蘭君。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愛慕的洛琉璃始終存在他內心深處,他也曾試過將她忘記,可卻是徒勞,所以他才不顧艱難的一路追隨而來。
面對他的問題,女子淡淡說道:「實話告訴你,她不願。」
聽到這句話,許沛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覺得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窖,寒氣刺骨,渾身冰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