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章 罡氣反噬
「莫非這就是天命?那孩子註定與帝國江山無緣?」
太后心中這般想著,對前來報信的太監說道:「你說的話可屬實?」
「奴婢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太后。」
太監唯唯諾諾的說道,對於太監的回答,太後點了點頭,說道:「快帶哀家前去。」
太監喏了一聲,然後便起身,帶領著太后往禁宮深處而去,暗中保護太后的大內高手,也同時出動。
到了如今這個局面,太后心中其實已經沒有了執念,她只希望能夠見到孫子一面,確定他安好,便是她此刻最大的心愿。
至於皇位的繼承問題,既然已經下旨讓朱厚熜進宮,那就再也不發更改。這是皇家的威嚴,也是祖宗的規矩,皇帝繼位這樣的大事,可不能朝令夕改。
太后滿心歡喜,以為馬上就能夠見到馮牧,她與那個孩子只有一面之緣,不知道這些年來,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太后在頭腦中想象著對方的樣子,覺得他跟朱厚照小時候一樣,身強體壯,頑劣成性。
太后坐在轎子里,但是她還嫌太慢,想要下來自己走過去,就在她催促手下人加快腳步的時候,前方帶路的太監突然中了一支飛鏢。
飛鏢插在他的咽喉,引路的太監,還未來得及發出警示,便倒地而亡。替太后抬轎子的那些太監嚇壞了,幾名宮女更是花容失色,尖叫出聲。
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太后,也遭到數次行刺的太后,卻沒有因此而驚慌,她原本焦急的心情,卻因為突然到來的行刺,而變得冷靜下來。
「保護好太后,」一名抬轎的太監尖聲喊道,然後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這是他防身用的,平時很少能夠用上,此刻面對未知的敵人,他的雙腿開始打顫,知道這小小的匕首奈何不了對方。
便在這時候,只聽得「嗖嗖嗖」的破空之聲傳來,無數的飛鏢暗器,徑直向著太后所在的轎子而去,負責保護太后的幾名太監擋在轎子前面,就連那些宮女都站了出來,打算犧牲自己,掩護太后平安撤離。
慘呼聲傳進太后的耳中,太後知道這些宮女太監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對方的手段實在太過狠辣。
暗中護衛的大內高手,已經確認了對手的藏身之地,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他們那處地方,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輕微的呼喊聲和刀劍砍入身體中的聲音不絕於耳,太后安靜的坐在轎子里,對於清晰可聞的廝殺聲音毫不理會,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開始默念《心經》,讓自己冷靜下來。
廝殺之聲漸漸地消失,太后緩緩睜開眼睛,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保護自己的那些大內高手獲得了勝利,不然她的轎子不會如此平靜,只怕早已經遭到了無數的攻擊。
其中一名大內高手反手縛著一個重傷的刺客,讓其跪倒在太后的身前。太后看著這個滿臉鮮血的刺客,開口問道:「你們為何要阻止哀家?」
她沒有詢問是何人指使的,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問了也等同於沒問,更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是以她這樣一問,在她的心中,馮牧的安危,與她的生死,是同等重要的。
刺客沒有回答,呵呵笑了兩聲,便準備咬舌自盡,但是被大內高手阻止了,太后揮了揮手,讓他們將這些刺客押回刑部受審。
帶出來的宮女太監死了幾個,還有幾人嚇得渾身顫抖,太后的心情受到了影響,更為關鍵的是,原本帶路的那名太監,已經被刺客擊殺,關於馮牧的線索,也由此而中斷了。
太后並不打算回到自己的寢宮,讓其中四名大內侍衛抬著轎子,往禁宮五牙所在的僻靜禁宮行去。她自然清楚,馮牧不可能藏身在哪裡,但是她總想碰碰運氣。
內閣楊廷和,對於太後下達的懿旨,以及儲君朱厚熜的言聽計從,心中感到很滿意。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出意外的話,新繼任的皇帝,將會是他的代言人,將按照他的意思下達命令。
楊廷和讓自己才華滿腹的兒子楊慎著手準備新皇帝的登基大典,自己樂得清閑,跑去了書房練習書法。
楊慎對於父親的厚望,自然是明白,雖然以他目前的品階,根本沒有資格籌備皇帝登基的各種事宜,但是有父親在,誰又敢跳出來指責。
這樣的小事,對於熟讀經書,通曉禮儀的楊慎而言,自然是不在話下。身為首輔之子,他有過人的家世,更有傲人的才學,在楊慎看來,自己就是天之驕子,當今之世,已經無人能超過他。
但是他卻並未因此恃才傲物,與那些才子交往的過程中,也是不恥下問,誠信結交,所以楊大公子的人緣很好,很快便有了一幫忠誠的擁護者。
禮部的官員,見楊慎親自前往傳達楊廷和的意思,自然不敢怠慢,他們起草的方案,在楊慎看過之後,後者提出了一些修改的意見,然後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楊慎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聽了楊慎的話之後,眾人無不嘆服,這年輕人才學竟然如此之深,就連禮部的老翰林都自愧不如。眾人終於明白,傳言不虛,楊慎公子真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就在新皇帝登基大典緊鑼密鼓的籌辦過程中,深處禁宮深處的馮牧,卻迎來了來自自身的一場危機。
他修鍊的武功太過駁雜,而他目前的武學根基未穩,又不足以將那些高深的武學融會貫通,所以在月圓之夜,他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步東流早就告訴過他,修鍊先天罡氣會遭到巨大的反噬,尤其是在月圓之夜,那個時候,若是他不能找到修鍊至陰至柔內功的人調和,就會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馮牧之所以對安妙心格外的重視,其中一個願意,便是安妙心修鍊的內功是至陰至柔的路數,他從王守仁還有許沛等人的口中,已經得知神醫世家的內功屬性為五行中「木」,對他大有裨益。
但是遺憾的是,安妙心跟隨紅甲人曾希來而去,不知道她在尋找什麼,馮牧自然沒有多問。他知道自己這一次錯過,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安妙心,但是他沒有任何的理由讓她留下幫助自己。
倔強的馮牧,以為通過自己努力修習,就一定能夠克服自身武學的弱點,然後將自己的境界提升,終有一日,能夠修鍊那至高的武學——八荒炎決。
雖然現如今馮牧也在修鍊八荒炎決,但是總是不得要領,就好像囫圇吞棗,未經消化,只是粗略的知曉其中的內容,從未真正得登堂入室,所以這門高深的武學,馮牧充其量算個門外漢。
月圓之夜,馮牧全身的經脈竟然不由自主的紊亂,氣息也開始逆行,在運功打坐的過程中,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全身痙攣,倒在地上劇烈的抽搐起來。
禁宮五牙見狀,不由得嚇得驚慌失措,五人都是武學高手,不論是外家拳術還是內家功法,都很是精通,但是面對馮牧的癥狀,竟然顯得無所適從。
韓通是第一個上前替馮牧療傷的人,可是他的雙手剛剛觸及到馮牧的後輩,便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真氣激蕩開來。
韓通健壯的身軀,竟然被彈飛出去,退了一丈有餘,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看到向來以修鍊內功為主的韓通竟然難以靠近,眾人也不由得駭然,這樣的話,馮牧所面臨的問題,就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了。
「不行,殿下身上存在兩種霸道異常的內力,兩股內力原本就相互爭鬥,而他修鍊的另一種內功,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可謂是雪上加霜。」
韓通面露難色,看著陷入困境的馮牧,不由得感慨道。眾人點了點頭,一旁的莫子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殿下的福澤深厚,竟然有這等機緣,獲得兩種內功,還學得了這樣高深的內功法訣。如今也只能期盼他苦盡甘來,涅槃重生了。」
馮牧全身的契機炸裂開來,真氣鼓盪,便在瞬息之間,他的身體忽冷忽熱,前一刻還在火山炎海中,后一刻便如同置身於冰山雪地。
「啊!」
馮牧嘴裡發出一聲高喊,然後他全身的衣服便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紛紛碎裂,馮牧赤著身子,渾身冒著熱氣,轉瞬間又變成了寒氣。
他的頭髮根根豎起,就好似面對天敵的刺蝟。馮牧渾身的真氣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更加磅礴的湧出來。
當馮牧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五人不由得呆住了,只見馮牧的雙眼就如同銅鈴一般,而且血紅如厲鬼修羅!
「不好,殿下已經走火入魔,我們必須阻止他做出錯事。」
巴東嶺怪叫一聲,當先搶出去,想要制服馮牧,誰知馮牧一掌揮出,便將他擊飛了五丈遠。
沒想到走火入魔的馮牧竟然如此強橫,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便在這個瞬間,馮牧突然飛身而起,撞破了屋頂,不知要往何處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