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形勢緊迫
休養了一日之後,馮牧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再要使用內力,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在唐門中人的面前,他卻沒有這個打算。
一個長老來到他的房間,親自給他送來飯菜,馮牧不由得開口問道:「閣下作為唐門長老,勞煩你給我送飯,真是折煞我也。」
唐門長老呵呵一笑,道:「殿下無需這樣說,能夠替你送飯,是老夫的榮幸。」
長老說著,然後看著馮牧,平靜的說道:「我們之所以沒有對殿下用毒,也沒有選擇鎖上殿下,是表示對殿下的尊重,還望殿下不要讓我等為難,要是真的發生了不愉快,對雙方都沒有多少好處。」
他這般說著,悄悄運起了內功,馮牧見他緊張的樣子,便收斂了內功,長老先前還如臨大敵,感覺到馮牧的氣息已經收斂,便收斂了自己的內功。
馮牧哈哈一笑,道:「跟前輩開個玩笑,晚輩雖然粗通些拳腳,卻還未狂妄到能夠戰勝唐門眾位長老的地步。」
其實馮牧根本沒有想過要逃走,要是他真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的話,在那位長老進入房間之時,他便能夠運用之前修習的忍術,遮掩身上一些氣息,對其發動襲擊,就算不能大獲全勝,但是也足以逃離了。
長老聽聞馮牧的話之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後說道:「殿下是聰明人,老夫也不賣關子,或許我們將要面對生死考驗,殿下如今與我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希望不要再有什麼二心,畢竟這條船翻了之後,我們全都要溺水。」
馮牧聽聞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小輩明白了,前輩只管放心,我不會狂妄到以為能夠逃離你們的控制。」
馮牧說著,便老實不客氣的走到飯桌前,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長老見馮牧如此配合,微微點了點頭,對馮牧說道:「殿下年紀輕輕,卻很識時務,果然天資聰穎。」
當馮牧吃完之後,長老讓馮牧早些休息,便將殘羹剩飯端了下去。馮牧見他遠去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悵惘的神情。
「不知道五位師傅怎樣了,身上所中的毒應該沒有大礙了吧。」
當馮牧在擔憂禁宮五牙的時候,莫子也等人也在擔憂他。莫子也和韓通當先恢復,身上的毒已經全部祛除乾淨,巴東齡等人繼兩人之後,也將身體內的毒逼出了體外。
五人被巨大的鎖鏈緊緊地束縛著,掙脫不掉。就算他們能夠動用內功強行掙脫,勢必也會受重傷。
先前替馮牧送飯的那位長老帶領著幾個小廝,推門而入,看到被綁在柱子上的五人,開口說道:「諸位,怠慢了,還望不要怪罪。」
莫子也等人沒有被堵住嘴巴,但是誰都不想開口,他們既然落到了唐門的手中,就只得認栽。
「來啊,替諸位高人餵食。」
長老吩咐著,然後他身後的幾個小廝,便端著飯食去到了五人的身前,夾起飯菜,送到五人的嘴邊。
五人倒也不客氣,張嘴就吃。吃完之後,長老揮了揮手,讓那些小廝退去,然後他獨自留在房間里。
「閣下身手不凡,若是不插手這件事,也不至於晚節不保。」
莫子也看著長老,平靜的說道。長老聽聞之後,一笑置之,倒也不生氣,開口說道:「事情在發生前,沒有定論,在下是否晚節不保,倒也不需要閣下擔心。」
巴東齡突然怪叫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唐門想要插手宮廷的事情,可曾想過面對的對手是誰,只怕被人當作了槍使還渾然不覺。」
長老卻是淡淡一笑,他自然是明白巴東齡話中的意思,對方是想要挑撥離間,不過他這一招對他而言,不起絲毫的作用,因為副宗主唐北行就是唐門中人,他沒有理由出賣唐門。
「看來諸位是不想祝我們一臂之力,那麼在下也就不再強人所難。只希望諸位在唐門行動之時,安心做一個旁觀者,不要在背後捅刀子。」
長老的話最是實誠,因為江湖上的關係很簡單,是敵非友,想要對方冷眼旁觀,這反而是最難的事情。所有人都希望謀取最大的利益,唐門卻需要將所有的變數都算計在內,不然他們要承受的損失難以計算。
莫子也開口說道:「別的人你不敢說,但是我們五人,只有一個目的,便是保護好殿下,至於你們的計劃,我們沒有興趣參與,自然也不會幫著別人對付你們。」
他們五人遭到唐門的算計,才被鎖在這間屋子中,按理說已經接下了仇怨,但是莫子也聰明之處便是不吃眼前虧,這也是多年的江湖經驗總結出來的處世之道。
長老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莫總管已經這樣說了,在下也就放心了。禁宮五牙雖然在江湖上惡名昭著,可是卻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既然你們不會對付我們,也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人,便是我們的盟友。」
長老說完之後,走到五人的面前,從身上摸出來鑰匙,替五人打開了綁在身上的鎖鏈。
脫離了束縛的五人,頓覺得渾身舒爽,****浩當先閃身而出,從茶几上拿起了凌霄劍,似乎是抱著心肝寶貝孩子。
這把劍是朱厚照賞賜給他的,在朱厚照眼中,****浩雖然沉默寡言,很是無趣,可是武功卻毫不含糊,他擅長用劍,於是皇帝便將宮廷中的名劍賜給了他。
長老對五人拱了拱手,說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葉蕭正擺了擺手,示意他快點走,他不想再見到這人。
五人待那個長老離開之後,開始議論,韓通念了一句佛號,開口說道:「我們當真要袖手旁觀,還是按照之前所說,去尋找那個幕後黑手?」
葉蕭正將手指捏的咯咯直響,說道:「若是讓我找出來是誰在暗算我們,我一定將他全身的骨頭捏碎。」
****浩的長劍很少離手,此時凌霄劍重回他的手中,他小心的擦拭著,似乎沾染一粒灰塵,對他而言,也是一種遺憾。
他沉浸在擦劍的過程中,對幾人的話不管不顧。巴東齡依舊是陰陽怪氣的說道:「先不管這許多,當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殿下,他在對方的控制下,多少讓人不放心。」
韓通點了點頭,可是莫子也卻攔住了打算出門的兩人,平靜的說道:「殿下比我們想象中要堅強,即便是落入了對方的手中,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目前沒有關於殿下逃走的消息,相信他跟我們一樣,也是在等待著機會。」
韓通搖了搖頭,說道:「殿下可沒有做皇帝的心思,依我看來,唐門想要將他推上去,只怕會弄巧成拙。」
莫子也點了點頭,看著韓通,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說道:「無需過多的擔心,殿下雖然沒有當皇帝的心思,可是卻有另外的打算,至於是什麼,我實在猜不出來。」
聽到莫子也的話,另外四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無奈想不出來淡泊無為的馮牧還有什麼需要,便走一步看一步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天很快就過去了,幾名長老傳信出去之後,竟然在兩日之內收到了唐北行名單上的四件東西。
在京城的他們,並不清楚唐門為了收集齊全那四樣東西付出了怎樣的代價,達成了什麼協議。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唐門這一次動搖了根基,若是不能實現目的,唐門勢必會就此衰落下去。
內閣大臣費宏回到府上,去到書房的時候,便嚇了一跳,還沒等他開口叫人,那人便迅捷出手,點住了他的穴道。
費宏只得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人,他漸漸平復了驚恐,因為對方不可能是刺客,若是刺客的話,自己已經被殺了,對方不會多此一舉,點住自己的穴道。
那個點住費宏穴道的長老,看著這個內閣大臣,說道:「費大人,在下這裡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說完,便從精緻的木匣內取出了一幅畫,隨著畫卷漸漸地展開,費宏的神色也越發的驚喜。
直到畫卷完全展開,費宏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實在太過激動,只當自己有生之年都見不到《落霞孤鶩圖》,沒想到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
長老見費宏這失態的模樣,知道這樣的禮物,令他沒有辦法拒絕,便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
被解開穴道的費宏,擦去淚水之後,看著面前的畫卷,已經激動的渾身顫抖,他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唐寅的印章之後,十分確定是唐寅的真跡,更是一下子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語,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長老見他這般痴狀,心中明白這件事還沒等他開口,便已經成功了九成。
「費大人,只要你答應在下一件小事,這唐伯虎的真跡《落霞孤鶩圖》便是你的了。」
費宏嘴唇顫抖著,喃喃自語,半晌之後,他才悠悠問道:「敢問閣下想要我做什麼?」
唐門的那位長老便將唐北行吩咐的事情告訴了費宏,費宏先是驚訝,後來變得激動,最後陷入沉思,到底難以抵禦《落霞孤鶩圖》的巨大誘惑,點頭答應了。
用同樣的方法,其餘三名長老說服了毛紀、蔣冕和梁儲三個內閣大臣,但是首輔楊廷和那邊,還沒有半點影響。
唐門下毒,京城中不下上百人中毒不起,可是楊慎卻沒有行動,這不由得讓幾名長老露出了疑惑的神奇,他們在一起商討對策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著:難道副宗主想錯了?
但是,沒讓他們等待多久,便接到盯梢的下屬前來報告,說楊慎喬裝打扮,駕著馬車去了平秋巷的小衚衕。
幾名長老大喜過望,當下盡數出動,時間緊迫,他們只希望這一切都還來得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