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死亡壓迫
坐上馬車的馮牧,一路南下,他的心情有些複雜,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離開京城了,這座大明王朝最為繁華的城市,他難道真的只是一個過客?
趕車的車夫是一個年輕人,可是手法卻很老道,手上磨出了老繭,似乎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這樣辛苦的營生。
這是一輛很普通的馬車,馮牧與車夫沒有多少交談,只是一開始問了一些情況。過了許久,馮牧實在睏倦,便在馬車中打起盹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馮牧感覺到異樣,不由得睜開眼睛,拉開了車簾,正要詢問的時候,那個車夫卻早已不知所蹤。
卻而代之的,是一個滿頭棕色頭髮的壯漢,馮牧一見到這個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是你,你想要怎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跟在他師兄宋三行身邊的羅剎人奧多夫,這個怪獸一般的大漢,強壯的程度就像是一隻黑熊,普通人挨他一拳,就會被砸碎骨頭。
馮牧問出這句話,已經默默地運起了內功,既然這個人已經出現了,那麼就意味著他的師兄就在這附近。
馮牧不敢想象自己遇到師兄的時候,會有怎樣的遭遇,當年若不是許爺爺在他身上布下了一道咒術,他恐怕早已經被他那個師兄吸成了人干。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請你去做客。」
奧多夫的聲音很雄渾,但是吐字不清,他學了很多年的漢語,但是因為語言的差別太大,有沒有系統專門的人對他矯正,所以他說的話顯得十分的生硬彆扭。
馮牧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向來是跟著宋三行一起行動的,這一次怎麼丟下他了?」
奧多夫的人坐在馬車上,也不見他鞭策這匹馬,而是靜靜地望著天空,多了片刻,他才緩緩回答道:「誰說我丟下他,他立馬就到了。」
馮牧這才清楚,原來宋三行是被什麼人給拖住了,暫時抽不出身,這對於馮牧而言,是一個絕佳的良機,這個時候不拼一把逃走,到時候宋三行來的時候,他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馮牧的身子突然像是靈蛇一般竄出,向著奧多夫的後背拍了上去。
這一掌之威,就算不能夠震碎鐵石,但是要震碎一個人的心脈,還是輕而易舉的,馮牧對自己有這樣的信心,而且對方這個羅剎人,並未懷什麼好意,所以死有餘辜。
但是他的那一掌擊打在壯漢奧多夫的後背上的時候,竟然好似擊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將他的全部力道盡數的卸去了。
馮牧不由得皺起了沒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竟然有一團黑氣,他不由得冷聲問道:「你修鍊的是什麼武功,竟然將我的掌力反震回來,還對我下了毒?」
奧多夫突然哈哈一笑,道:「這還多虧了你的幫忙,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嗎?」
聽他說起當年的事情,馮牧心中的氣憤就更盛了,他冷聲說道:「我自然是記得的,當年我那叛徒師兄想要吸取我的內功,卻反而中了『鎖魂咒』,還差點葬送了性命,由此看來,他應該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而且還因禍得福,武功大有精進。」
馮牧無可奈何的說道,心中卻倍感失落,師兄的修為若是又精進了的話,那麼他替許爺爺清理門戶這件事就更加遙遙無期。馮牧以為自己的得到了這麼多人的內功,至少能夠減少他與師兄抵擋差距,但是他連跟在師兄身邊的奧多夫都奈何不了,更別提那個帶著十柄名劍的師兄。
奧多夫連連點頭,馮牧奈何不了他,而他卻能夠掌控這孩子的生死,他之所以沒有殺了馮牧,是因為宋三行告訴過他,他要親自來吸取馮牧的內功,在宋三行看來,師父的一切都應該給他。
其中,還包括那武功的最高心法,八荒炎訣。
馮牧雖然記下了八荒炎訣,但是並非從許澤那裡繼承下來的,而是從陸師爺那裡得來的。陸師爺可謂是許爺爺的生死對頭,卻也是很好的知己,所以許爺爺將那至高無上的心法教給他,才那麼放心。
馮牧已經打定了注意,若是宋三行這次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就咬舌自盡,絕對不能讓他得到八荒炎訣。
但是還沒有到最絕望的時候,馮牧不會輕易自盡,他已經遭遇過太多的絕境,意志早已經鋼鐵一般頑強。
奧多夫看著馮牧,再次說道:「他中了那個毒咒,路途上又被人用炮擊,結果都沒有死,還到了苗疆,找到了解毒咒的方法,而且我和他還因此練成了『黑雲煙渺功』。」
奧多夫說著,神情大為得意,馮牧卻心有不甘,他將手伸進了衣袖之中,那一柄鋒利的袖劍依然伴隨著他,只要他出其不意的進攻,一定能夠一劍洞穿奧多夫的咽喉。
但是這個羅剎鬼就是不轉過頭去,馮牧覺得自己很難得手,原因無他,剛才那一擊,他遭到了對方的反噬,雖然他有九轉天運丹的藥效護體,不至於中毒身亡,但是那反噬之力,卻讓他頭暈腦脹。
時間再一點一點的過去,馮牧心中更加的焦急,要是再不能擺脫奧多夫的話,自己很可能就九死一生。便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忽然聽得遠傳傳來巨響。
只聽得轟隆一聲,原本一座稍微凸起的小土丘頓時被夷為平地,灰塵四起,土塊紛飛。馮牧有些吃驚,但是高手對決,能有這樣壯觀的景象,實屬正常。
就在他仔細瞧著的時候,忽然見到幾道人影想著他所在的馬車疾馳而來。馮牧看得清楚,原來當先的一人就是他的師兄宋三行。
宋三行還是原來那個樣子,穿著一身儒生的服飾,兩鬢斑白,就像是落第的舉人有種憔悴的神韻。
而他的身後,正是對他發動猛烈進攻的曾希來、風破浪、余先和孫分。馮牧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十死侍竟然只有四人,他雖然知道慕容沖已經獨自離開,但是他沒有想到會散得這麼快。
曾希來已經露出了身上的紅甲,只因為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劃開了無數道口子,而且他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紅甲上面,竟然留下了深深的劍痕。
宋三行雙手持劍,正是他當年所用的兩把名劍「血河」與「黃泉」,巨大的劍匣背在他的身上,似乎隨時都能夠取出更加駭人的名劍出來。
孫分那一把赤紅的「天怒劍」絲毫不輸給宋三行的劍,但是他在交手的時候,卻屢屢受挫,只因為宋三行的身法太過詭異,就彷彿九幽的魂靈,讓他難以捕捉到他的具體所在。
四名死侍看到了馮牧,就更是焦急,因為他們從皇宮開始,就一直與這個想要對馮牧出手的人交戰,如今數千招下來,所有人都疲倦至極。
曾希來再次轟出了一拳,拳頭沒有砸中宋三行,砸到地面上,帶起一陣巨大的塵土,隨即其他三名死侍再次出手。
四人用車輪戰,只想耗死宋三行,卻沒有想到這人的耐力竟然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宋三行自然也看到了馮牧,輕笑一聲,道:「師弟,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師兄對你可是日夜牽挂,思念得緊啊。」
馮牧苦笑一聲,道:「我也同樣思念師兄,只想著早日能夠替老人家清理門戶。」
宋三行聽到馮牧故意激怒自己的話,卻沒有生氣,便在這個瞬間,他稍一彎腰,背上的一柄銀白色的長劍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寒冰劍,出鞘。」
宋三行說著,長劍便迎向了四人,四人只感覺有一股寒氣襲來,但是誰也沒有後退,他們作為死侍,若是不能保護好主公,那麼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馮牧沒有運轉內功,那反噬的力道才逐漸的散去,他看著奧多夫,對於這個袖手旁觀的羅剎鬼,馮牧始終覺得他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