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聲名掃地

  就在陳氏和季凌雪起身的時候，只聽「撕拉」一聲，她們突然聽聞幾聲布匹撕裂的聲音。


  緊接著，她們身上的衣服就突然四散開裂，變成了一條條布，飄飄蕩蕩的掛在身上。


  此刻，已經是初夏時節，氣溫溫暖適宜，身上的衣服穿得也不多，外套之下也只剩裡衣和肚兜。而此刻陳氏和季凌雪的外衣和裡衣全部都破裂開來，露出了裡面的肚兜。


  頓時，兩個人的白皙肌膚，變似有若無的在眾人眼前暴露出來。


  「嗷……」


  「嘖嘖嘖，這個富貴之家就是不同，那皮膚可比咱們這些個糙人強多了。」


  「嘿嘿，你看看那個水蛇腰，一定很柔韌，擺什麼姿勢都行吧？」


  「想不到季夫人孩子都這麼大了，神采竟然還這麼好，真是不得了啊！」


  ……


  人群中，很多都是眼冒綠光的看著陳氏和季凌雪，嘴上更是興奮的對著她們婀娜的身姿評頭論足。


  「不準看，你們快滾，閉上眼睛，不要看！」陳氏和季凌雪面色成豬肝色，連忙伸手遮擋身體，還不忘對著人群憤怒吼叫。


  太可惡了，這些下賤的百姓竟然膽敢對著她們評頭論足，還敢污言穢語的辱罵她們，簡直就是太可惡了。


  季凌雪此刻氣的心肝膽裂的，她敢打賭，她和母親身上的衣服這樣子裂開，絕對和季凌璇那個賤人脫不了關係。


  那個賤人，一定是為了當日成親的事情，懷恨在心，因此，才讓她們也承受同樣的遭遇。


  「啊！」季凌雪忍不住仰起頭大叫，抒發心中的憤怒。


  但是，憤怒消散一些之後，她又忍不住惴惴不安起來。


  大楚對女子的要求極為嚴苛，尤其是名門望族，更是對女子的德容品行十分苛刻，就算她是京城的第一美人，也是如此。


  現在她被人看到了身子，而且名聲全毀，連形象都保住了，皇宮是不是能夠接受她這個媳婦？楚寰會不會不要她？


  雖然季凌璇當初嫁衣破碎，眾人都看見了，但最後楚英奕卻仍然沒有嫌棄季凌璇，反倒對她百般寵溺。


  但是，世界上的人絕非都像是楚英奕那樣豁達。


  至少，楚寰就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楚寰對於面子十分注重，那種自命不凡的人，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這麼多人看見身子呢？

  而且，還是被這麼多人圍觀，那些人還是他從來都看不上的低賤愚民！


  退一步，就算她有本事迷惑得楚寰，讓她不要介意這件事情，堅持迎娶她。


  但是，楚皇肯定不會點頭的！


  別說是皇室了，就算是一般的名門望族，也絕對無法接受一個在大街上被人看光的兒媳婦。


  這對於女子來說，視為不潔。


  哪怕她並非自願露出身體，但是結果卻不會改變，她依然會備受非議。


  哪怕是當初的季凌璇，楚英奕那麼維護著，還是免不了被人流言蜚語的恥笑。


  後來之所以沒什麼議論那件事，也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有了比那件事更值得議論的醜聞罷了。


  而且，此刻楚寰雖然不在人群里，但是她敢肯定，楚寰肯定是偷偷摸摸的躲起來看著了。


  楚寰看見她此刻如此受辱，卻沒有挺身而出，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放棄她了？

  因此，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辱人前，而無動於衷？

  季凌雪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心如死灰。


  「完了，全都完了……季凌璇，你害死我了！」季凌雪突然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低聲呢喃，整個人就好似沒有靈魂的玩偶一般頹靡。


  更可氣的是，她們明明知道這事兒和季凌璇脫不了關係的，但是卻一點證據都沒有。


  如果是直接無憑無據的指認季凌璇，反而會將自己的名聲弄得更加難聽，到時候還要多一個無理取鬧的潑婦之名。


  在季凌雪被悲傷浸染的時候，陳氏一直都不忘大聲喊叫斥責眾人，讓她們不要到處亂看，還將身上僅剩的衣物撕扯下來，為季凌雪遮蔽身體。


  別的暫且不說，就作為一個母親，陳氏絕對是一個十分出色的母親。


  「你們都給我滾開，別看了，我的凌雪可是寰王殿下的未婚妻，你們要是再圍著，小心被砍頭！」


  「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還不快滾開，別用你們的臟眼睛看我的凌雪，你們不配，快滾啊！」


  只可惜，陳氏雖然一心保護女兒，卻並沒有腦子，這時候竟然還不忘了惹怒群眾。


  本來，有些人忌諱著季凌雪是寰王未婚妻，想要離開。但是被陳氏這麼一罵，頓時又開始圍起來，對著她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不堪的指點，侮辱性的言語，不要錢一樣狠狠砸在陳氏和季凌雪的身上。


  群眾將陳氏和季凌璇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的水泄不通，她們想離開都不行。


  陳氏和季凌雪，不得不置身於人群中，承受著這錐心刺骨的羞辱。


  直到季英傅陪伴著懷孕的林姨娘來到大街上買東西，聽見有人說有好戲，經不過林姨娘的央求，便也跟著一起去了，這才見到陳氏和季凌雪正衣衫不整的被人圍觀。


  當季英傅見到季凌雪和陳氏的模樣，氣的差點沒白眼一翻暈過去。


  季英傅氣的臉和脖子都長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不斷喘息，渾身顫抖的看著季凌雪和陳氏，一句話都說不出。


  季英傅簡直被氣瘋了，季凌雪和陳氏，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妻子，她們當街出醜，丟的可是他的臉面啊！

  他能想象到，明日百朝文武見到他，會是怎樣的眼神了。


  而此刻，季英傅身邊的林姨娘突然驚聲大叫，「哎呀，那不是夫人和二小姐嗎？她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林姨娘的聲音不小，頓時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眾人一看便見到了季英傅。


  京城的官員都是公開樣貌的，因此百姓們都是認識季英傅的，一眼就認出了。


  此刻，陳氏和季凌雪聽聞聲音，也看過去。


  當見到季英傅之後，她們簡直好似見到救世主，臉上滿是喜悅，連忙沖著他跑過去。


  「老爺，你可算是來了……」陳氏滿是感動的，哭笑著往季英傅身上蹦，但卻完全沒注意到季英傅眼中的憤怒和不郁。


  哪怕心裡氣得發瘋，恨不得將陳氏一巴掌拍死，或者直接轉身離開。


  但是，他現在都被人看見了，如果直接離開，他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因此，季英傅陰著臉，將身上寬大的外套脫了下來，將陳氏和季凌雪包裹起來，雖然讓隨從將馬車拉過來，帶著她們立刻回去。


  陳氏抓著季英傅的衣服，心中狂喜不已。


  自從她病好了之後，季英傅對她的態度就是不冷不熱的，現在將衣服脫下給她，證明她還是在他心裡的！

  一邊的林姨娘看著陳氏那模樣，嘴角滿是譏誚的笑意。


  片刻，她轉頭看著季凌璇府邸的位置，低聲呢喃，「大小姐，這份禮物，不知你是否喜歡？」


  回府之後又爬上牆頭偷偷看熱鬧的季凌璇，目光落在林姨娘的身上，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