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匆匆八十年
「行了，快進去瞧瞧吧。」墨汎溫柔的揉揉她的腦袋，牽引著她進入城池。
季凌璇見到他身上的西裝如此不合時宜，頓時拉住他的手，「你給我等下，哪有穿你這樣衣服的啊？我給你找一套衣服換了，我們再進去！」
季凌璇在空間翻來翻去，最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楚英奕的一套衣服丟給了他。
當初打開空間的時候，就發現楚英奕有很多衣服在裡面，那應該都是她沒有失憶之前收入空間的。
後來，她也從未用到過，就一直在空間里了。
墨汎的身材和楚英奕都沒差多少，給他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才對。
「拿著吧，快去換衣服，要不然你願意在我面前換衣服也行啊。」季凌璇直接將衣服丟給他，一臉奸詐的看著他笑了起來。
墨汎沒好氣的瞪著她，拿著衣服就進入城內，然後就找了路邊的一間客棧，在裡面換衣服。
墨汎從未接觸過古裝，有些不熟悉也是自然，好半天才穿好衣服出來，卻還是歪七扭八的。
「我還以為墨汎叔叔無所不能呢，沒想到一套古人衣服就把你給打敗了啊！」季凌璇一邊笑她，一邊上前為他整理沒有穿好的衣服。
十年的相處，哪怕是一塊冰山都要捂熱乎了。
她最開始其實也和墨汎發生了很多尷尬的事情，她也對墨汎有不少的偏見。
但是，這十年來，墨汎也並未對她有什麼過分的行為，雖然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大呼小叫免不了，脾氣也總是像要爆炸的火藥，但實際上對她真的沒話說。
因此，對他的炸藥脾氣，她也可以忍耐，漸漸的習慣了。
雖然兩個人總是鬥嘴，但實際上感情卻不自覺的越來越好了。
「我雖然不會穿古裝，但是我知道怎麼脫啊，你想看看？」墨汎眼神戲謔的對著忙碌整理的她開口道。
調戲的話仍然時不時的蹦出來，但是行為上從未逾越。
或許，這就是成熟吧？
開始懂得為其他人考慮，不會總是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了。
季凌璇這麼想到，卻不知道他只是對她一人成熟罷了，在其他人的面前他依然還是同樣的脾氣，從未改變的我行我素。
也許，那並非成熟，而是一種在意。
正是因為在意，所以反而不敢過分放肆了，唯恐一個不小心，讓自己在意的人和自己越來越遠了。
這個世界上，所有一切他都可以掌控，唯獨她，不行。
因此，她才會如此小心忐忑……
將衣服穿好了，墨汎就陪伴季凌璇在帝都的街道閑逛，路邊他請來的演員稱職的扮演者攤販的角色，季凌璇滿臉開懷，一直以來她都是淡然沉穩，此刻卻好似一個快樂的孩子一樣一蹦一跳的到處亂跑。
墨汎不緊不慢的跟隨她，一身墨色的華衣錦服，顯得他身材更是偉岸挺拔，氣質出塵俊逸。
要不是一頭短短的碎發很不符合古裝，看起來倒是頗有古裝美男子的仙氣的。
只不過……
墨汎看了一眼身上明顯從來沒給人穿過的衣服，微微抹起眼睛。
雖然是新衣服，但是他也明白，季凌璇不可能專門為他準備衣服，所以，這應該是原本給其他人穿的！
那個人，應該就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吧？
很快，她就收斂心神，讓自己不要去想太多有的沒的。
他很清楚，他和季凌璇之間，有友情，有親情，卻不可能是愛情。
不管再過多少個十年，他們都不會走到那一步。
他清楚。
卻多多少少覺得很不甘心的。
不過，哪怕是沒辦法發展到那一步，只要她能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其他的事情，他也不甚在意了！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不過轉瞬，夜色已經暗沉下來，季凌璇被墨汎拉到了回家的車上。
車上，季凌璇一直回過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帝都，直到帝都完全消失在地平線，她才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
都已經瘋了一整天，她也的確是累的不願意再動了。
她往墨汎的身邊挪了挪，小小的腦袋枕著他的肩膀，眼睛微微閉上了。
「墨汎，等到了家裡，你要記得叫醒我。你一天沒吃東西，回家我做好吃的給你吃……」含糊不清的低聲呢喃一句，季凌璇便沉入夢鄉。
「好。」墨汎側頭看著女子恬淡清雅的睡顏，眼神中的溫柔和眷戀，是他自己都無法看懂的。
睡夢中，她一直帶著甜美的笑臉，看樣子夢中也很快樂呢。
他無聲的勾了勾嘴唇，能夠見到她展露歡顏，他精心製作的禮物也算是值得了。
這十年來，他一直都看見她的笑容，但沒有一次的笑容好似今日一般絢爛美麗，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真的很美麗……
回到了別墅，季凌璇還是沒有睡醒，墨汎也不忍心將她叫起來，輕輕地抱著她下車回房。
將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看著她恬淡美好的睡顏，遲疑一下，還是沒控制住內心的衝動，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輕輕地一個吻。
「季凌璇，我喜歡你，你知道嗎……？」壓抑的聲音帶著痛苦的鳴叫。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在她唇角消失無蹤。
話音剛落，轉身好似逃兵一邊離開房間。
她熟睡安然，只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緩緩流入嘴巴裡面，苦苦澀澀的，心臟莫名的抽痛起來。
也許，是因為過分疲憊，那奇怪的感覺很快便讓她的甜蜜美夢淹沒，哪怕蘇醒過來，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得季凌璇已經在八卦鏡中的世界度過了八十年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早就來了，不過才剛剛八月，天氣已經是冰冷刺骨了。
等到九月份的時候，在這個六十年來從未見過雪花的城市，竟然突然飄灑大雪了。
這場鵝毛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給城市之中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棉被，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白雪飄飄。
等到第四天，大雪才慢慢停了下來。
等到雪停了，墨汎就趕緊讓季凌璇推他出去。
都已經八十年了，墨汎也從英俊多金的霸道總裁變成了現在一百零**高齡的老頭了，頭髮花白，眼睛在十年前就患上了老花眼，去年也是因為中風，所以只能依靠著輪椅生活。
年輕的時候，墨汎的炸藥脾氣總是被季凌璇嫌棄，說他脾氣不好，肯定會影響健康，中風也是有可能的。
沒想到，一語成鑒，真的被她說對了。
去年他中風之後，第一次倒下醒來之後就只能依靠輪椅活動，從未再次起身站定，哪怕是說話都不是很利索，更別說像之前一樣大聲吼叫了。
但是，她卻對他爆炸一樣的吼叫聲很是懷念，很想要聽聽他好似打雷一樣的鬼吼鬼叫。
季凌璇苦澀一笑，也許是他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太長了，所以也變得不是很正常了，竟然還會想念別人對自己大吼的感覺……
隨著墨汎的慢慢老去，別墅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充滿生機，那寂靜的感覺讓她都要窒息了。
墨汎很喜歡去外面，年級越大越是閑不住，尤其喜歡去帝都。
這一次才剛剛停下大雪，他就催促季凌璇帶他去帝都看看。
季凌璇早就已經同意帝都對著人民大眾開放，現在那裡可是有名的旅遊景點，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遊客去拍照遊玩。
一開始墨汎並不答應，後來她說一座城池若是沒有人氣，那麼就不存在繁華了。她希望他可以送一座生機勃勃的城池給她，而不是死城。
他並未說話，她就當做對方默認了。
季凌璇和之前完全一樣，不管是臉還是肚子，都沒有任何改變。
時間，就好似完全停在她身上，也不願意帶她一起前行，讓她目睹身邊每一個人的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