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八 逃兵

  吃飯的時候看著別人每人碗里一個雞腿，而二小隊的人只有青菜，他們眼睛都放了光。恨不得把別人碗里的雞腿搶過來。


  「都tnd，看什麼看？槍打的準點，不就有肉吃了嗎？你們都上點心，別連累大家。」2隊隊長萬立沒好氣的說道。他所說的連累主要就是陳妱娣和另一個學生兵宋宇。


  陳妱娣和宋宇都是周敏在重慶招來的學生兵。二人以前並沒有機會摸槍，來到獨立師幾個月，宋宇是新兵，而陳妱娣是護士，二人槍法能好都怪了。不脫靶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二隊的成績並不好。


  二人被萬立說的臉通紅，心下有些羞愧，知道連累了大家。他們也在心中卻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提升自己，不拖後腿。


  飯後還給每人發了水果，這要是讓周濤看到又該說她敗家。但是周敏知道，這個年代的人普遍缺乏營養，都有夜盲症。因為缺少VC的補錄，很多人到了黑天看不清東西。大魚大肉都伺候了，她還差這點水果嗎？

  晚上周敏還發善心，給他們準備了熱水洗澡。


  當然，兩個女孩只能和她一起。


  一天的疲憊好像是在熱水之中，很快消失了。


  洗完澡之後很多人趴在床上就睡著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尤其是二小隊的人。如果現在走進男兵的宿舍，幾乎可以聽到他們鼾聲震天。


  而唯一的兩個女兵，現在正在相互療傷。圓圓正在給陳妱娣的肩膀上擦藥。扛圓木的時候，雖然她是用雙手托舉，但是，偶爾幾下還是會砸在肩膀上，現在她右側肩膀一片淤青，輕輕一碰都會疼。圓圓的手上肩膀也有淤青，還有一道傷口。是過障礙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以後，她們疲憊的睡下了。現在她們懶得多說一句話，好像每說一句話就會抽走一份力氣。


  周敏卻沒有睡覺。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在一個月內，她要想盡辦法折磨這些人，磨練他們的神經。


  凌晨1:00，人最困的時候，睡得最熟的時候，也是天最黑的時候。


  所有人在夢中隱約聽到了起床號的聲音，漸漸的起床號越來越清晰。宋山第1個從床上驚醒，猛然坐了起來，他一聽真的是起床號，大喊一聲：「快起來！」


  他這麼一喊，好多人都被驚醒，頓時宿舍一片慌亂。


  周敏昨天早上說的話他們還記著。


  三分鐘后，場地中央站滿了士兵。但是穿著卻很有意思。有的人只穿了一隻鞋就跑了出來，有的人穿了白襯衫。外面的軍裝還沒有來得及穿上。更不要說頭盔。終於甚至看到幾個光著膀子的人。


  「報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報告，第一小隊，應到8人實到8人。」


  「報告，第二小隊，應到8人實到7人。」


  「報告，第三小隊，應到.……」


  就這樣，六個小隊輪流報告，最後發現第二小隊和第六小隊缺人。


  巧的是第二小隊缺的是萬立，也就是小隊長。六小隊，缺的是66號，是一個老兵。


  「六隊的66號和二隊的2號現在在幹什麼呢？他們沒有聽到集結號嗎？」


  他們當然都聽到了，48個人不可能就他們兩個人耳朵聾。


  「營長啊，我求你了，趕緊出去吧，現在咱們已經晚了，在不出去可要出大事兒了！」


  六隊66號陳兵哀求萬立說道。


  「不出去，老子就不出去，現在才凌晨就吹起床號，這不就是折騰人嗎？老子就不出去，看她能把老子怎麼樣！」


  原來六對66號的陳兵是萬立手下的兵，他本來已經穿好衣服，急忙就要跑出去集合，卻被萬立拉住並威脅他不準出去，和他一起死扛到底。


  陳兵只是一個小兵，一個二等兵，他不是什麼有關係的營長，現在是兩頭為難。他要是去了就相當於得罪了自己的營長，將來回了部隊，免不得要穿被穿小鞋。現在不去可能只是挨罰，衡量利弊以後他決定留下，但是仍然苦勸萬立和他一起出去。


  5分鐘過去了，缺少的兩個人還沒有出來。周敏的臉陰沉下來。


  「來人，將他們兩個拉出來。」


  警衛連的人全副武裝，左肩上還戴著一塊白布，上面寫著糾察二字。


  十名警衛人員衝進男兵的宿舍，將萬立和陳兵押了出來。到了場地中間，萬立還在掙扎，


  「放開我，老子自己能走。」


  周敏轉頭問道：「2號，你和66號為什麼沒有在三分鐘之內到操場上集合。你看看很多人，都穿著單薄的衣服，甚至有人沒穿衣服，還有光著腳都在等你們倆。你們兩個在想什麼？」


  萬立卻趾高氣揚的說道：「報告，我們生病了。」


  「生病了，生病了，為什麼不提前請假」


  萬立嗤笑道：「提前請假，我也沒想到周教官會在凌晨把大家都折騰起來。怎麼請假？」


  他的話語里藏著濃濃的不滿，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周敏說道：「我明白了，你們也沒生病，就是不滿折騰你們吧。入營的第1天我就說了，不能堅持著拿錢就走，我沒求你們留下。我問過你們好多次，有沒有人要走？我也提前告訴過你們，你們在這兒會受很多的苦折磨，甚至尊嚴都會被踐踏。怎麼才第2天你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就別在這裝大爺。你現在可以走，沒有人攔著你。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拿宋磊壓你！」


  萬立一聽，不屑的笑道：「走就走，誰怕誰。老子也不要錢了，就當這兩天陪你玩了。」


  說完扭頭就要走。他看陳兵沒有動，回頭問道：「陳兵，你走不走？你可是老子的兵。」


  陳兵一臉為難，但還是搖了搖頭，他現在要是走了，他有種預感，肯定會很慘。


  萬立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扭頭就往前走，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禮。周敏突然大喊道：「所有人向逃兵敬禮，今天開始這個營地沒有2號，二隊請重新選擇隊長。」


  已經離開的萬立，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怒髮衝冠、眼睛通紅、惡狠狠的問道：「你說誰是逃兵？老子參加大戰的時候你還沒斷奶呢，老子趕上過淞滬會戰的尾巴，參加過南京保衛戰，在太原會戰中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其他大大小小的戰役無數。你憑什麼說我是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