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爭搶
日頭落了。
這大宋王朝的皇都,卻還透著光亮,大內皇宮中,更是燈火一片,與白日無異。
御膳房內,顛勺之聲不絕於耳。
御廚們各個都是武者,臉上被烤的紅彤彤的,卻都一點也不敢怠慢。
一盤盤美食佳肴,流水價般的被送到寢宮之中。
這一桌美食,普通的白銀黃金,都難以衡量,恐怕得用靈石來計算了。
滿室飄香,聞之令人食指大動。
一進入這廳堂內,便是如石唐這般先天武者,聞到之後都有一種大口朵頤的衝動。
宋羽和石唐三人,坐在下首位置,其餘皇子也依稀落座,還有幾位嬪妃,來頭也是不小。
眾人均知,這一頓飯怕是意義非凡,因此俱都住口不言,默默吃菜。
眾位皇子滿懷心事,反倒是石唐吃的津津有味,過了半晌,三皇子宋雲霍得站了起來,道:「父皇,孩兒這一次沿著大宋的邊疆走了一圈,方知咱們大宋雖然地域遼闊,但及不上元王朝的一半豐沃,孩兒想為大宋打下一片江山來,懇請父皇成全。」
宋天德輕輕點了點頭,道:「打江山,乃是祖宗遺願,雲兒啊,你有這番心意,父皇很是欣喜。」
宋雲有些不甘,道:「父皇,您……」
「坐下。」宋天德忽的一聲冷喝,令人心神一震。
只見他臉上罩著一層嚴霜,道:「為父心中自有定數,今日只想好好吃一頓飯,難道你們也不允么?」
此話一出,更加讓人噤若寒蟬。
過了片刻,宋天德忽然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喃喃道:「為父有你們十個傑出的孩子,心中也好生難以定奪,哎,咳咳。」
咳嗽!?
眾人劇震!
武者怎麼會咳嗽?
宋天德臉色忽的湧上了一抹烏黑,情狀可怖至極。
「父皇!」
「父皇!」
眾皇子突然之間一齊跪了下來。
宋天德慨嘆的看了一眼,欣慰的點了點頭,道:「與兒團聚,此生無憾,身後之事,盡在信中。」
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就此溘然長逝,再無聲息。
十大皇子齊聲哭了起來,紛紛跪在宋天德腳邊哭泣。
宋天德體內的先天靈力開始不受控制的回歸到天地之間,形體開始變得委頓,烏黑之色漸漸覆蓋了整個身軀,迅速乾枯起來,片刻之間,彷彿老了十幾二十歲一般。
風邪、殺手和石唐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三人見證了大宋皇帝的衰亡?
「我去通知大臣。」風邪情知此事耽擱不得,到時候說不定會惹一身大麻煩,當即飛身離開,去外面宣告此事。
霎時之間。
皇宮內烏泱泱一片,侍衛們齊價兒的守在殿外,大臣們都飛奔而來,齊在殿外哭泣。
董公公走進來后,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遺詔,便要伸手去拿。
這時三皇子臉色一寒,伸手阻下,冷冷說道:「公公,父皇屍體未寒,這封信是父皇他老人家留下的,還是先交給我來保管吧。」
三皇子便要伸手去拿,這時五皇子宋超心知這遺詔一旦落在了他的手中,肆意改動,眾人恐怕均有厄難,便出手阻攔。
宋雲當即和宋超鬥了兩招,宋雲冷聲道:「宋超,你敢阻我,日後必取你性命。」
宋超感覺渾身骨骼劇痛,知宋雲這幾年在外面學了許多厲害武技,道:「幾位哥哥、地底,這份遺詔若是被宋雲得去,我們可都沒有好果子吃,還不攔下他?」
「你……」宋雲怒視他。
經宋超這麼一鼓噪,此時人人都是他的敵人了。
「兩位哥哥,此刻我們該當如何?」石唐問道。
風邪和殺手冷然看著這一幕,在權力面前,什麼親情都是狗屎。
但見九人爭來搶去,這遺詔彷彿乃是天下中心似得。
宋羽抱起宋天德屍身,道:「三位哥哥,請隨我一個忙,以免叨擾了父皇的魂靈。」
三人點了點頭,伴他左右。
石唐瞥眼看了一下宋羽懷中的宋天德,但見他似乎還留有一口極短的氣,眼睛微微睜開一線,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眼角含淚,便沒了其他異樣,誰也沒有注意到。
「含笑九泉,呵呵,我以後也會有這一天么?」石唐心頭一動,暗想日後若是與陳紫瑩結親,兒孫繞膝,若是自己不能長生,那也必會如此,到時又會是怎生一副情景呢?
「宋羽,你要幹什麼?」宋旺喝道。
餘人皆在爭奪遺詔,此刻看到宋羽懷抱宋天德屍體,似是意欲不軌,宋戰也喝道:「弟弟,你要將父皇屍身怎樣?!」
宋羽哽咽道:「父皇身殞,難道不該安葬起來么?」
「哼,哼,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幾大皇子心底暗想,說不定宋天德身上還藏著什麼寶貝,除了幾人還在搶奪遺詔之外,餘人皆過來爭搶宋天德的屍體。
好在宋天德乃是先天武者,軀幹比之鐵石還要硬上幾分,爭搶之下方才得保全屍。
「四弟,你躲在我們後面罷。」風邪幽幽一嘆,道。
殺手道:「這遺詔關乎著許多人的性命,四弟,你是否需要,需要的話哥哥便代你搶過來。」
宋羽嘆道:「這遺詔乃是父皇遺命,既然早已定好了,落在誰的手裡還不都是一樣?咱們又何必強求?」
董公公走過來,見諸位皇子將宋天德屍身搜了個遍,也沒找到什麼東西,喝道:「諸位皇子,老皇爺的屍身可以葬下了罷。」
這一喝雖是凡人之言,但聽來猶似神威凜凜,竟然讓許多皇子都為之一怔,看到父親死去的模樣,陡然間心中一寒,不敢在過去碰。
「公公,還是我來吧。」宋羽搶上一步,抱起宋天德。
董公公跟在後面。
風邪、殺手和石唐三個人互視一眼,風邪道:「走吧,這遺詔便讓他們搶去便是,咱們外人,插手不便,也不想管這攤子爛事。」
殺手和石唐,均覺有理,隨即也出了殿堂。
殿內,猶存爭搶之音,只聽杯碗都齊價兒摔碎,呼喝搶奪不絕,一場惡鬥不知何時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