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爬山

  久違的微信朋友圈裏，冒出來一條廣告。‘當天去，當天回。連雲港驢線爬山，美麗的雲台山。’還附帶發幾張雲台山的相片。秋雲看著這些相片，很是心動，想想自己活這莫大人，成天聽別人說驢友爬山的。其實還真不知道那是什麽體驗。


  打去電話，一問這次去爬山的費用也出乎意料的低。秋雲興致勃勃的報名了。她回頭一想就自己去，未免沒什麽意思。就跑去問念是否去，當然是碰鼻子灰。念幹私人定製玩具正起勁呢。


  秋雲又問秋明，結果秋明說“媽媽，去走驢線爬山，是很誘惑我，可是，在爸爸那裏，我和阿昌都是拿工資的，萬一呢，讓爸爸最後感覺我離開去爬山這一天，阿昌自己就可以獨擋一麵，那我就失業了。”最後，秋雲在家裏沒有找到爬山的伴侶。


  孩子們都各有事情，念又正幹活起勁呢。秋雲獨自坐在那裏，她尋思起一個人，李鑫。


  掛通電話秋雲鼓足勇氣說“總是忙工作，你有空去玩一天嗎？”半天沒動靜後。


  “奧，玩一天，還是可以的，怎麽你有什麽建議嘛”李醫生語氣和藹的說

  “去爬雲台山吧，就一天，還是你沒玩過的驢線爬山，你絕對喜歡，我陪你一起，爬。”秋雲感覺李鑫沒有抵觸情緒，就大膽做起工作。


  “你離家出走，和我個大男人的。不怕別人啊。”李醫生說


  “你不怕，我就不怕，自從你不要我，我就沒有家。”秋雲說，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


  “你這次離家，不會有人盯著了。”李醫生說


  “你個大老爺們的，費那麽多話，幹嘛。去，就去。不去還是去。”秋雲直接說話強硬起來。


  “去，就咱倆去，最好不回來。”李醫生大聲的說，也不知他那來的巨大力量。


  夜幕沒有退去，秋雲背著一個包，穿套運動衣服，就急衝衝和李鑫二人坐上，去連雲港的大巴車。一路奔跑，進入連雲港也是午時九點。


  伸伸腿，導遊帶著大家走到山前一個小村子裏。村子依山而居，也沒什麽村民。一路走去站在各家門前的都是老人。隨著隊伍，秋雲和李鑫沒有放慢腳步。


  一個穿著一身迷彩服的中年男人，在走過秋雲身邊時大聲說“淨是些，沒爬過的，的愁死我，等的時間久，我在山頂都發芽了。”聽到這樣不客氣的話語。秋雲打量起那個男人。


  天還是有點涼的，此人卻裸露著臂膀。秋雲對他的口出不屑的語言，心生厭棄。心想他怎麽知道，自己是第一次爬山。還說話那麽不客氣的。


  李鑫是很善長野外遠行的，他走路很快，一直不掉隊。可是秋雲不行的。很快就跟不上爬山隊伍，被落在最後。她很懂事的讓關心自己的李鑫跟隊伍先走。


  一位很年輕的女士，很熱情的對秋雲說“我也爬不動，我陪你爬。”山路還不算太陡峭，幾乎是看著別人踏出來的，羊腸小土路。繞著圈就走上去。二個女人一邊走，一邊歇歇。聊起天來。


  年輕女人身穿著黑色和橘色相間的，衝鋒衣。衣服很合體，腳穿木綠色登山鞋。背包也是橘色很小巧輕便。


  秋雲才開始，還沒意識到自己思想的落伍，和不明事態所以的打扮，裝備。她穿著鬆誇誇的棉柔白色運動褲。上衣是防曬運動衣。衣服都肥大，很不適合爬山。背包就是她兒子的書包。


  她不隻是打扮裝備可笑，而且還養尊處優的過日子。就不知道驢線爬山意味什麽。山路很快就開始陡峭崎嶇起來。秋雲明顯就爬起來困難，年輕女人也理解的總是走前幾步，就停下等她。還與她攀談幾句。


  結果，秋雲一雙手把著粗樹枝；野樹根。一路攀爬，幾乎褲子都掉下來。而其的手也很快就劃紅，也磨的滿是黑黑的，一個從前麵來找她倆的隊友，看她像狗熊一樣，四肢並用，就送過來一雙白色勞動手套。


  秋雲，天真的告訴那年輕女人，自己的職業和一些私人情況，還以為不會有什麽人知道。後來她才發現，全部隊友都知道她是搞繪畫的。這還沒什麽，最讓她為難的事是，手腳並用的狗熊式爬山，才是個開始。


  一處茂密的灌木叢林，拌住去向。她在灌木叢林裏伸頭尋找方向，看見一條紅色細綢帶，掛在前麵的高樹枝上。放下心就衝著紅絲帶爬去，她的頭發沒有衝鋒帽，別在一個細荊棘上。秋雲費好大勁才拉下頭發來。


  腳下的山路越來越難走，別人踏好的土路已經沒有，都是尖利的石頭，和荊棘灌木。秋雲信心十足的爬到這裏，有點沒力氣。前麵下來一個中年男人，陪著她爬山，人家好似玩一樣就在前麵走去，秋雲卻開始手抓荊棘前腿跪地，腳使勁往前探路爬。


  “你的身子要往前探，腳上的鞋穿的不對，不妨滑。別往後看。要使勁爬山了。她們都在前麵上峭壁呢，你拉的遠了。路還長著。你差遠了。”男人不哄騙打擊的說

  “還有多遠，還要爬峭壁是什麽？”秋雲滿頭大汗淋淋的說


  “爬峭壁要用繩鎖，你會麽？”男人笑笑說

  “你快爬吧遠著呢，這可比畫畫是二個事。”男人說著話就玩一樣走到前麵去。


  丟下秋雲獨自爬過一個大石頭。悄悄回頭看去，身後麵荊棘密布，岩石巨大陡峭的聳立著，自己一個人好像站在危險的山腰邊上。


  想起男人的話，她想回頭下山不爬了。可又無法回頭。隻有往前接著爬山。此時才明白，年輕女人其實在陪自己。也才頭一次理解男人那幾句話。看來我隻有鼓足勇氣，用盡力量爬上去。


  一塊巨型山石突兀的聳立著，秋雲手腳並用攀爬上去，她也感覺自己的鞋可能打滑。就抓住一處伸出去的樹根，用盡力氣爬上去，腳竭盡全力的保持穩住。不打滑。最後站在山石的上麵，脫下手套擦擦汗。


  “你還遠著呢，爬吧，別歇了。”男人走下來催促著說

  秋雲覺得這個男人怎麽連句好聽話都沒有。好像黃世仁一樣逼死自己。


  就說“我衣服都濕透了，現在半山腰裏，可以不爬嗎？像電視裏演的，打911，或者聯係山民抬我下去吧。”男人看看秋雲的狼狽樣子。臉蛋都是土，頭發都是野草，雙膝蓋都是汙土漬。又是笑笑說

  “你覺得還真有山民來救你啊，沒有生死危機哪來911啊。你不爬了，就在山腰上自己過夜吧，花一千塊，也沒有會來抬你下去的。”


  秋雲看看周圍，欲哭無淚，也沒退路。自己已經稀裏糊塗被騙到，這上不上下不下的半山腰。心想我真是傻瓜蛋啊，咬咬牙，就提起掉下去的褲子。爬起來。她可真熱鬧的爬山。驢友隊員。輪流都下來陪著走走。


  最後，那個沒句好話的男人，陪秋雲爬到一處山崖上。男人找個結實的大樹杈，讓秋雲坐下歇歇看看風景，喝口水。已經被雲台山的野山路製裁的口服心服的她。很安靜聽話的坐下去，回頭放眼望去。


  自己在山頂上，遠遠的是連雲港的港口全貌。腳下是突兀的岩石峭壁。她已經不感覺危險害怕，就是口渴，腰酸背累，手腳熱氣直冒，頭發都出汗濕漉漉。渾身汗水衣服濕的都透過來。


  “你歇歇就爬奧，快要用繩鎖上懸崖峭壁了。過峭壁就登頂。你挺可以的。好好爬”男人鼓勵的說


  秋雲沒有搭理他，驢友路線爬山是自己要來的。誰也不怨。歇歇手腳。喝完自己的水，她就起身去爬那個懸崖。


  一個五十幾歲的瘦消男人，已經固定好絞索，放下一根黃色不粗的繩子，並且教會秋雲，如何把繩子纏好在自己左手腕上。用右手攀爬，然後他又用力拉扯著秋雲胳膊，那個嘴裏沒好聽話語的男人。在後麵不顧及男女有別的托起她的大屁股，舉起秋雲往上攀爬。


  最後在二個大老爺們的幫助下，秋雲這個一輩子，連個土牆頭都沒爬過的女人，就這樣成功翻越懸崖峭壁，最終也是最後一個登頂雲台山。


  在雲台山的，山頂林雲峰上，那個一身迷彩服的男人，和其他一群驢友團員，都煮熟麵條，大蝦，端著小酒在等待著秋雲了。


  秋雲心情起伏，情緒無法自控的激動，看著林雲峰下麵，那盡收眼簾的連雲港全貌。還有藍色的海灣。送她勞動手套的隊友，突然遞給她一片白色藥片。


  男人解釋說；是防止虛脫的濃縮鹽。必須要摻和水喝下去。那個端著白酒的，穿迷彩服男人，也推讓著要秋雲吃下去一隻大龍蝦。在這隊友暖暖的關懷裏。秋雲的心情默默平靜下來。


  托她屁股的男人忽然說“你的褲子是哪買來的。”


  秋雲憨憨傻傻的回答說“是班尼路的運動褲呀。”


  “挺好的，都掉下來了，還沒被劃破。”說著大夥都哄笑起來。秋雲也沒顧及羞臊的，大笑起來


  她已經忘記自己的旅伴李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