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新生活
天氣很好,紀念堂裏,也沒什麽人。秋雲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想過也許和程念的緣分越來越淺,但絕不是生離死別。可是,今天程念已經是一張大相片。一堆花圈,一片眼淚。舊時的美好回憶。
好像昨天自己還在和程念水乳交融。今天就是冰冷的失落感。世事難料,秋雲欲哭無淚。她已經無法不自控自己。細想想,這個世界上,就是念一直在苦苦追著自己的腳步。
在一起時,總想自己離開,如今真的分開,卻覺得渾身難受,冰冷的無法安靜下來。
“節哀吧”張波突然出現在秋雲麵前,他的話語打斷了秋雲的思緒。秋雲本能,又遲疑的看看張波。他對秋雲伸手,有心攙扶秋雲。秋雲卻故意回避開。她沒有起身,也沒隨著抬起的棺木往外走。而是獨自坐著沒有動。
紀念堂裏告別儀式,默默按部就班的進行著。秋雲久久木訥的坐著,她不想這事情是事實。可是,又有多少無奈和憂傷困擾這個孤獨的女人。
在家裏,程念的父親和母親,都不再流眼淚。二位老人好像已經都明白,今天的結局,遠比秋雲接受事實來的快,和自然。月嫂已經做好午飯,秋雲在墓地裏,秋明和恬恬,明明都陪著。沒有回來吃飯。
程念的母親非要說山山感冒,不讓最小的山山去墓地告別。而是在家裏陪護著她和老爺子。
月嫂站在餐廳門口,她不知怎麽辦好,飯靜靜擺著,沒有人來吃。曾經這個家裏,熱鬧的雇傭了三個人,就這樣連自己在 內也都忙的不得閑。她和其他女傭,談論程念最多,還有他和秋雲之間的故事,一直是自己和其他女傭們熱議的話題。
月嫂還成天叨叨大家不要議論程念和秋雲。可今兒,就剩自己站在這裏偌大的家庭,空空蕩蕩的,沒有人聲,安靜的死寂一樣。月嫂站一會,失落的走開去,獨自在廚房裏,安靜的玩手機。
別墅門外,七哥從墓地早早回來。他叩響門上音樂門鈴。月嫂積極跑來,為他開門。走進客廳,程念的父親獨自走出來,迎接七哥。
“宏七,你來有什麽事情嗎”老爺子緩緩問
“我來是店鋪裏的事情,你看店鋪裏不可以沒有人呀。”七哥說
“現在店鋪裏怎麽樣,有你和蓮兒,暫時不行嗎”老爺子不急不忙的說,明顯看出來,他對店鋪並不太在意。
七哥也看出形式,他很著急,這是他家飯碗。今天在墓地告別,七哥就已經無法不著急了。誰來決定所有大事情呀。
看看七哥的樣子,程念的父親緩緩說“其實我和秋雲,已經商量好了。店鋪就盤出去自己人不做了。家裏人不感興趣,都有各自事業。”七哥聽到這個消息。
他緩緩坐下去,他開始發愁,自己沒有什麽優秀的專長,以後怎麽辦。蓮兒母女還要錢養活呢。
墓地裏。蓮兒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阿昌緊緊跟著她。蓮兒沒有搭理他,而是自己走著。秋明看看自己不方便去打擾阿昌,就主動離開回家去。明明已經在北京和二丫,要訂婚了,也不想浪費時間,就直接離開墓地,當天坐高鐵回去北京。
最後就秋雲自己,久久屹立著,在和程念告別。在紀念堂,傍邊有個玻璃大房子,可以在哪裏對逝者,說出自己心裏話,以表示哀思。恬恬在玻璃房子裏,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了半天。
她走出來,看見秋雲獨自在哪裏站著,就招手叫秋雲快點過來
最後,秋雲站在玻璃房子裏,沒有流淚的對程念說“你離開後,我才知道,我真的好愛你”然後,秋雲依然而然的離開了墓地,自此以後,她就在沒來過墓地。
張迪在監獄裏知道,程念已經去世,她高興的歡呼跳躍的沒完。她的神經質,把所有其他人都嚇的不成。最後,張迪被關禁閉了。
法院判張迪故意謀殺,死刑。
一場暴風雨就這樣,刮起來,肆虐無情,可是來得及時,去的快。隨著程念的逝去。一切又重新開始。生活依然要繼續。
一個月後,程念的父親和秋雲一起辦理好財產分割手續後。老人帶上秋雲兒子,山山在機場與秋雲告別。經曆這樣多,才變成一家人,秋雲默默環抱著山山,久久不舍離開。
程念的母親看著秋雲,說“秋雲,你是個好孩子,我,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媽媽,都過去了。山山還要你操心,我很感激你”秋雲真誠的說
“哪裏話,山山就是我們家的未來。我巴不得有山山一起在那邊。秋雲,你對我兒子一直很好,我明白,其實,我這個兒子,以前就算過卦,就是這個命。這個事情,我一直沒對你說過”老太太緩緩說著。
“老不懂事的,哪裏不開壺,你拎哪壺。都別說話了,要登機了。秋雲再見。春節見。”程念的父親精明的,堵住老太太的話語。
站在機場大廳裏,看著頭都不再回的兒子,山山的背影。秋雲又一次淚眼朦朧。
程念的父親,很慷慨的,把程念的別墅和二輛高級跑車都丟給秋雲。至於,實體店鋪,秋雲盤掉後,獨自整理殘局。二位老人就要求,山山的撫養權。秋雲考慮再三,也覺得,為了兒子的未來。在美國受教育,比在自己身邊好。就同意了。
在那種程度上,秋雲失去了第二個兒子。而且失去的還這樣感傷。
人生就是聚聚和和分分離離,總有轉彎不見那個人的時候。在慢慢的時光流逝中。人總是稀裏糊塗丟下這個,抱住那個。又去抱住那個,丟去這個。走來世間赤條條。走去世間也是,赤條條。
秋雲回到別墅,大房子裏,就是她自己和在廚房裏,正不知幹什麽好的月嫂。
秋雲呼叫月嫂過來說話。月嫂很快就走過來。
“您有什麽事情嗎”月嫂好似預感到什麽的說
“我覺得,以後就我自己一個人,就不需要你來伺候了,今天,就結算工資吧。”秋雲冷漠的說,她就對月嫂沒滿意過。如果不是程念,秋雲早辭去她。現在。秋雲可以做為正式的女主人,辭去月嫂了。恐怕這是,程念最後,送秋雲的禮物了。
“這大房子,就剩你一個人,你可以嗎。”月嫂和氣的說
“這個大房子,也不會在隻有我自己住了。我會搬去自己那個小家。”秋雲說
“那這裏,你要賣掉嗎”月嫂多事的問個沒完。
“我會有安排的,你拿去工資早點回去吧。”秋雲冷漠的說。看看秋雲沒有餘地的意思。月嫂默默接過去一遝錢。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秋雲真是忙乎,她先是搬家。然後,就是裝修別墅。
那晚上,隨著程念一起逝去的,還有那顆種在花園裏,成天讓秋雲忙乎的美人蕉。張迪的汽車也無情的碾壓死了,這顆花卉。花園裏,一塌糊塗。淩亂不堪。
需要秋雲忙乎的事情真多,可是她不會開車,進出都需要出租車,住在自己家裏,秋雲每天都必須打滴滴車過來處理事情。秋雲走到車庫裏,看著那二輛高級跑車。她思量再三,決定還是留下跑車。
傍晚,蓮兒忽然打手機來,秋雲懶懶的接通電話
“媽媽,我想見你,你看哪天你有空”蓮兒說
“明天,和後天,我都忙。最近都沒空。怎麽了蓮兒”秋雲打起精神說
“是,是七哥,他一直都沒工作。我不知道怎麽辦好了”蓮兒吞吞吐吐的說
“他沒去勞動力市場找嗎”秋雲問道
“去了,可是沒人願意用他。”蓮兒說
“蓮兒,那你要我怎麽幫你呢”秋雲簡單的說
“七哥和我都需要一份工作”蓮兒說
秋雲沉默許久,她明白知道在自己即將構建的帝國裏。是沒有蓮兒和七哥這樣沒學曆的人的空間的。
秋雲打算裝修好別墅,就開始一家正式的美術學校。而且要全國性質招收學員的。她需要的是美術老師,和優秀的畫家。而不是蓮兒和七哥這樣的普通人。
“媽媽,你就不需要我們嗎。哪怕我去搞衛生都行”蓮兒懇求著說
秋雲又一次沉默不語。她在考慮自己怎麽辦,半天過去。秋雲說“蓮兒,如果你生活困難,我可以給你錢用,但是,我是美術學校,你年紀輕輕就做保潔,真是太浪費了不是。你會點電腦客服的本事,難道你就真找不上工作嗎”
“孩子最近總是愛生病,幼兒園裏就不許生病的孩子去,我就要在家裏,七哥他又要找工作”蓮兒說
“蓮兒,每個人都要經曆生活的考驗。你自己要學會自謀生路。是不。”秋雲說
“我在謀生路呀”蓮兒說
“你在謀生路,幹嘛總是來找我。我就是你生路嗎。你年紀輕輕的人,居然要跑我這裏做保潔。你就這點出息呀”秋雲毫不客氣的說
“媽媽,求你幫我吧”蓮兒可憐兮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