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依著陳元兒的性子,要是重嵐品階比她低,這時候早就一巴掌過去了。她本來是從二品的夫人,按說江寧這地界上品階比她高的幾乎沒有,沒想到今天遇見的重嵐還偏偏是正二品的總督夫人。


  她比身份比不過,鬥嘴又斗不贏,臉上的憤懣之色掩都掩不住,重嵐只專心等著晏和過來,氣定神閑地喝著茶,眼尾都不往陳元兒那邊掃一眼。


  重柔見兩邊都要偃旗息鼓,忙笑著湊過去,在陳元兒耳邊說了幾句,她聽完之後眼睛一亮,轉向重嵐陰陰一笑,隨即用絹子掩著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方才是我一時失態了,晏少夫人莫要跟我計較,只是聽到你嫁給晏總督太過吃驚,我本來以為你會嫁給……」


  她說著又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不說了不說了,免得晏少夫人嫌我多嘴。」


  重柔湊趣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咱們這邊又沒外人,元兒妹妹不妨說給我們幾個聽聽,三堂姐大度,定然不會計較的。」


  陳元兒做戲的功夫不到家,明明想說的要命,面上卻還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既然二嫂問起來,那我再不說倒顯得真有什麼似的。」


  她裝模作樣吊足了人的胃口,才道:「大家都知道平樂郡王家的鎮國將軍姜乙吧?我們家和平樂郡王府交好,還有幸請了姜將軍來做男媒,上回操辦我哥哥的婚事,也不知怎麼的姜將軍就認識了晏少夫人,打聽了少夫人當時未嫁之後,便又是送禮上門,又是親自過來,只為能和晏少夫人說上幾句話,我瞧著姜乙將軍情深意重,本以為定然和晏少夫人是一對兒佳偶,沒想到夫人居沒過幾日然嫁了晏總督,這才讓我吃驚之下失了態.……不過也是,姜將軍到底是宗室,比不得晏總督有前程。」


  三言兩語就把重嵐說成了個水性楊花,見利忘義,為了前程拋棄深情公子的狐媚子。


  重嵐現在一心只等著吃飯,本也懶得跟人鬥嘴,但瞧見陳元兒這般胡謅,心裡難免不悅,淡淡道:「看來馮夫人記性不大好,我再說一遍,我娘和郡王夫人是表姐妹,兩家多年沒見,又是親眷,姜將軍送個禮也沒什麼稀奇的,再說那禮也不是送給我的,而是送給我二哥的,不過我想著無功不受祿,便退了回去。」


  她說著嘆了口氣,攏了攏腕子上的蝦須鐲,面上滿是痛心:「當初我和你本是關係極好的,咱們兩家也算是姻親,結果為了這禮的事兒砸了我家門,我那時候紅口白牙解釋的清清楚楚,你為什麼還纏著不放?」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砸了府門?」


  重嵐輕輕地恩了聲,臉上滿是失望痛心,還用絹子揩了揩眼角:「我知道你被平樂郡王府拒了親事心裡不痛快,但咱們到底相識一場,我自問對你以誠相待,可你偏偏聽了四堂妹的幾句話,非說我毀了你的親事,還帶著人差點砸了二房,我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那時候我連府門都沒出一回,到哪裡去壞你的親事?」


  不就是揭短嗎,她難道還怕劣跡斑斑的陳元兒不成?

  底下夫人雖然礙著陳元兒在這兒沒敢說話,但面上都顯了幾分驚恐不屑神色,有的不著痕迹地離陳元兒遠了些。


  原來是陳元兒瞧上了姜將軍,偏平樂郡王府又瞧不上她,聽了幾句挑撥信以為真,跑到跟平樂郡王有親的重府撒野出氣,現在還反咬一口,如此野蠻無禮,又言語刻薄,哪有半點大家夫人的氣度?

  又把臉轉向重柔,這也不是個好的,明知道兩邊有齟齬,不在中間幫著說和也就罷了,還蓄意挑唆脾氣暴躁的小姑和堂姐鬧騰,可見居心不良。


  陳元兒本來等著看重嵐羞憤欲死,最好流著淚奪門而出,沒想到又被她噎了回來,還被重提了舊事,氣得渾身顫抖。


  重嵐不急不忙地繼續添火,端起茶盞子遞給她:「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舊事了,老揪著這些個不放也沒意思,我也不要你賠不是了,咱們喝了這茶,就一笑泯恩仇,如何?」


  陳元兒想到自己拿鶴髮雞皮的丈夫,想到婚前被人指指點點的那段日子,憑什麼她能嫁的良人,還過的風光錦繡!

  她面帶暴戾地站起來大聲道:「誰要向你這商戶女賠不是了!」


  她這人腦子素來缺根筋,做事兒只隨著自己的脾氣,血氣衝到頭頂,想也沒想就一把掀了重嵐的茶盞子,大半碗茶眼看著就要潑到重嵐身上。


  斜刺里伸出一隻手來,摟著重嵐把她帶開了去,那半碗茶湯又不少潑在地上,她也驚了驚才定下神來。


  下意識地忙去看把自己帶開的晏和,見他袖子被淋濕了大半,忙伸手摸了摸,發現是涼茶才鬆了口氣。


  她這回是真的惱了,幸好天氣炎熱,廟裡備的都是涼茶,要是熱茶,晏和這手臂得燙成什麼樣?


  她現在真恨不得上去給這小蠢貨一巴掌,卻被晏和微微攔住,淡淡道:「這就是陳府的家教?」


  陳元兒張口想要分辨,卻發現他這話不是跟自己說的,側間的棉帘子一動,陳大人帶著陳夫人,良人臉色難看地走了進來,陳大人躬身行禮道:「小女不懂事,我在這裡給大人和夫人賠不是了。」


  他一邊在心裡大罵陳元兒成了親還不省心,做什麼要招惹晏和老婆!


  晏和眯起眼睛看著他,並不言語。


  陳大人見他這幅模樣,也知道今日不給個交代是不能罷休的了,咬了咬牙,大聲責罵道:「你這孽障,只會給家門招災惹禍,蠻橫無禮,跋扈刻薄,現在出了門子還這般不省心,動輒尋釁滋事,我們陳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他邊說邊用眼挫瞄著晏和,見他面上還是不見喜怒,狠了狠心,高舉了巴掌怒聲道:「罷罷罷,就是讓你再回夫家也是丟人現眼,我還是一巴掌打死你了事!」


  說著就一巴掌扇了上去,啪地一聲悶響,陳元兒臉色立刻浮起清晰的手掌印子,半邊臉都腫了起來,連濃艷的妝容都遮掩不住,可見陳大人下了大力氣。


  陳元兒捂著臉不敢置信,過了半晌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而且這麼多人都看著,羞憤的感覺更勝於臉上的疼,顫著嘴唇開了口:「爹,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憑什麼要為了個賤……」


  她話還沒說完,陳大人就鐵青著臉又一巴掌扇了過去,讓她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


  要說陳大人方才那一巴掌是為了討好晏和,這一下子就是實打實動了真火,這混賬現在怎麼還看不清楚情勢,還想要當著晏和的面兒辱罵他夫人。


  陳夫人在一邊心疼的要命,卻也不敢在夫君盛怒之下攔著。


  陳元兒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懵了,陳大人怕她留在這人還要說什麼不當的話,高聲吩咐外面站著的幾個婆子:「把三姑娘帶回去,明日就送給馮家,告訴馮家老爺她這幾年都不必回娘家來了!」


  他說完向晏和歉然拱手:「子不教父之過,得罪了尊夫人,全是下官教女無方,還望總督大人不記小人過,勿要記在心裡。」


  晏和任由重嵐掏出絹子給他擦袖子,淡淡地道:「我記得當初在她未嫁之前,就特地派人叮囑過陳大人要好生管教了吧,沒想到管教了這幾個月還是這幅模樣,陳大人這個爹當的未免有些失職。」


  陳大人冷汗涔涔地道:「都是下官的不是,下官這回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那邊陳元兒被幾個婆子搡著走,忽然扭頭滿面憤恨地看了眼重嵐,大聲道:「晏總督,你可知道你全力護著的這位娘子在婚前就給你戴了頂綠帽子,就是平樂郡王的兒子姜乙!」


  陳大人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幾乎把額頭都打濕了。


  重嵐心裡冷笑,要是她說別的沒準還管用,姜乙的事兒她早就和晏和說開了,陳元兒這話真是白費口水。


  晏和一哂:「我信她。」


  他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陳元兒青白的臉:「況且說起綠帽這事兒.……我倒是同情馮布政使。」


  陳元兒身子一顫,竟好似嚇軟了般,像是看見活鬼一樣看著他,轉眼就被幾個婆子拉了下去。


  在座的都不解其意,只有重嵐聽懂了,飛快地瞧了晏和一眼,他低頭看著陳大人,隨意道:「你下去吧,我不想再瞧見陳府的人了。」


  陳大人嘴裡哪敢說半個不字,躬身行了個禮,飛快地退了下去。在座的幾位夫人也不敢多留,面面相覷一陣,當即抬步告辭了。


  兩人這才得了清凈,晏和命廟裡的沙彌擺了素齋上來,仔細打量著她:「你沒事吧,她說你什麼了?」


  重嵐擺手道:「論結果,應當是我擠兌了她。」


  晏和一哂,給她夾了筷子燴三鮮:「我猜也是,你不是養在高門裡的嬌花,誰輕易能說得過你?」


  她用筷子敲他的手背,不滿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哪裡不是嬌花了?」


  她低頭看著一道形似東坡肉的素菜,小心夾了筷子嘗了嘗,驚奇道:「嘗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咬破了還有油水,這難道真是肉菜?」


  這家素菜出名的原因就是會做把素菜做成肉菜的模樣,卻不光是形似,吃到嘴裡也像是葷菜。


  他跟著夾了一筷子,篤定道:「是冬瓜。」


  重嵐狐疑吃了口,不通道:「冬瓜我也吃過,怎麼可能是這個味兒?要說是別的菜蔬我還信,冬瓜我是絕對不信的。」


  他揚了揚唇:「你要不要跟我賭一把?」


  重嵐對自己嘗過金陵十六樓的舌頭還是有信心的,自通道:「好啊,你說賭什麼?」


  他長長的睫毛眨動,忽然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就賭.……今晚上五次,怎麼樣?」


  她臉一下子漲紅了,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佛家莊嚴地,你正經點!」


  他唔了聲,竟垂下頭認真地想了想:「那就賭今晚上你在上頭或者我在上頭。」


  重嵐雖沒試過那姿勢,但好歹婚前看過幾本春宮,一下子就想了出來,啐他道:「你就不能想個正經的!」


  他輕啜了口涼茶:「還有比綿延繁嗣更正經的事兒嗎?」


  她被氣昏了頭,冷笑道:「好啊,你要是輸了,從今晚上起,一個月都別近我的身!」


  他放下茶盞,隨意喚來了外面掃地的和尚,指著這菜問道:「你們寺里這菜用的是什麼菜蔬?」


  和尚一怔,隨即雙手合十,躬身答道:「回稟施主,是冬瓜。」


  看著晏和含笑拋來一個眼波,重嵐頓時眼前一黑.……

  她憤憤不平了會兒才開始用飯,半晌卻不甘心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晏和漫聲道:「原來去京里的素菜館子吃過類似的。」


  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咬牙用力嚼著,顯然是把那冬瓜當成他的臉了。


  兩人都吃了有七八分飽才住,她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想動彈,看著他問寺里的僧人要來了茶葉和茶釜,姿態優雅地煮著茶。


  她半眯著眼問道:「方才你說那話.……是知道陳元兒和人私通了?」


  晏和愜意地烹茶:「咱們在湖面上見到的那一對兒不就是嗎?」


  她起了八卦的心思,半支起身子道:「那你知道姦夫是誰嗎?」


  他唔了聲,她以為他要說,就聽他話風一轉:「晚上多加兩次我就告訴你。」


  她用力啐他:「就知道幾回幾回,你也得有那體力消受!」


  男人大概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了,他眯起眼,眼裡蓄著風雷,神情有點危險,忽然又微微笑道:「我能不能消受,你晚上自然就知道了,就怕你到時候又哭天抹淚。」


  重嵐被堵了回去,兩人成婚日子尚端,歡.好的時候也不多,可就這幾回都是她受不住,流著淚求饒。


  她閉眼不讓自己再想這些丟人事,心裡發狠回去一定要把春宮一百零八式都學會,想法子榨乾他,看他還得意不得意的起來。


  晏和不知道自家娘子心裡轉的是什麼年頭,只是就著剛才的話頭道:「一會兒出去,你自然就知道與她合奸的那人是誰了。」


  她哼了聲,正好這時候茶煮好了,他過了一遍,也不加鹽桂椒姜等物就遞給她:「你嘗嘗看。」


  時人都愛喝點出來的茶,加了好些佐料,她就喜歡加些蜂蜜冰糖。難得喝這清茶,淺淺啜了口才笑道:「沒想到清茶味道也好,喝了之後齒頰留香,你火候把握正好。」


  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漫聲道:「其實早上說的美人茶我也知道,只是品茶卻不是早上那麼品的。」


  重嵐好奇道:「那你知道是怎麼品的?」


  他淺淺飲了口茶,沖她牽了牽唇角:「我來教你。」


  他說完傾身壓了下來,抵住她舌尖,一口清茶就餵了進去,茶香在兩人唇齒間久久纏綿著,她唔了聲,似乎有些被這突如其來的吻驚到了,下意識地張了張嘴,些許茶水沾在唇邊。


  過了半晌他的唇才撤離,她正要說話,就被他又渡了一口過來,他挑弄著丁香舌,不給她躲閃的餘地。


  兩人就這麼極盡曖昧纏綿地喝完了一盞茶,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雙媚眼快要滴出水來,人整個軟倒在他懷裡。


  她喘了半天才道:「你,你搞什麼.……」


  他用絹子幫她擦了唇邊的茶漬,輕笑了聲:「我是看娘子疲累,這才喂你喝茶。」


  重嵐捂著臉:「下回上香再也不帶你了。」她說完也沒臉再在佛寺多待,拉著他急匆匆出了門,生怕晚一步就要遭天打雷劈似的。


  兩人邁著大步走到停馬車的地方,就見一位俊逸的男子立在車前,恭敬地跟陳夫人說話:「外祖母,母親她到底出了什麼岔子,竟讓外祖父這般大動肝火?」


  陳夫人皺眉道:「不過是和人拌了幾句嘴.……哎,罷了罷了,回去跟你父親好生解釋,讓他千萬別動怒。」


  那男子躬身應了聲是。這人相貌雖俊逸,但面色蒼白,腳步也似不太穩當,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重嵐覺得這男子極為眼熟,上了馬車才想起來是誰,用力捂著嘴才沒驚叫出聲:「這,這不是早上在河上的那個.……?!」


  晏和頷首:「正是。」


  她嘴巴開合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艱難地開了口:「他是陳元兒的繼子?」


  晏和道:「馮家的庶齣兒子。」


  堂堂從二品夫人與人合奸已經夠聳人聽聞的了,合奸的對象還是自己繼子,簡直是驚世駭俗,她張著嘴道:「那……這,這不是*嗎?」


  晏和在韃靼,見慣了兄奪弟妻,子承父妻的,倒不覺著十分驚異,只是反問道:「是又如何,兩者又不是親生母女,也沒有血脈關係?」


  重嵐還是覺著匪夷所思,喝了幾口茶,頓了半晌才擺了擺手:「哎,罷了罷了,陳元兒的事兒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也是我瞎操心。」


  她想通這點,震撼之情去了不少,正好這時候馬車也聽到重府二房門口,她一轉眼就瞧見大房那邊張燈結綵,打扮的喜氣洋洋。


  她好奇之下叫來門房細問:「大伯那邊有什麼喜事兒,怎麼布置的這般喜慶?」


  門房笑道:「回姑娘的話,是堂大少爺回來了,早上才剛到的,咱們大少爺已經去恭賀了,本來想命人去叫您,卻沒找著您人。」


  重嵐想到白氏和重麗有了依靠,面上也露出喜色來,扯了扯晏和的袖子:「我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去大房道賀。」


  晏和道:「我陪你一起去。」


  重嵐笑著應了,跟他道了自己院子,卻發現不光重正重延沒在,就連屋裡伺候的清歌和清雲都沒在,她奇道:「這幾個丫鬟都跑到哪兒去了?」


  她話音剛落,房門就一下子打開了,清雲和流螢半摟著個清歌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清雲見她回來,把清歌安置好,滿臉是淚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姑娘為清歌做主啊!」


  清雲和清歌在一處的時間最長,感情也是最好,因此面上的淚留個不住。


  就是流螢這般性子木訥的,眼裡也泛起淚,一言不發地扶著面如死灰的清歌。


  重嵐大吃一驚,忙定睛去看清歌,見她身上衣衫殘破,像是被誰撕扯了過,外面的半臂和中衣都已經衣不蔽體,隱約能看見兜衣。


  她慌忙取來外衣給她裹上,卻見她兩邊臉上幾道巴掌印子,嘴唇還破了皮,淌下一絲鮮血來。


  她又驚又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清雲面上滿是恨意,流著淚道:「今天堂大少爺回大房,咱們家兩位少爺趕去恭賀,到了大房使人來傳話,說是忘了備禮,讓清歌趕緊備一份送過去,她也沒多想,又怕兩位少爺在大房失了禮數,備了禮就親自匆匆送了過去,沒想到路上卻遇見了白少爺,用巾子捂住她的嘴,她被迷暈了之後……」


  她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清歌面如死灰,身子顫了顫,眼裡留下兩行淚來。


  其實清歌一向心思細膩,不過一遇到重延的事兒就全亂了章法。


  重嵐勃然大怒:「重白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兒!」


  這事兒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重白假借了重延的名義讓清歌過去,再藉機對清歌.……

  清雲哭著道:「我們見清歌好久沒回來,忙使人去問大少爺,多虧了大少爺當機立斷,這才在白少爺房裡找到了她……」


  她用力抹了把眼淚:「當時我就要衝上去和白少爺拚命,但被大房的家丁攔住了,混亂之中我們幾個差點受傷,還是大少爺先發話讓我們回來,我們這才能脫身.……」


  重嵐怒不可遏,心裡對清歌無比心疼,起身吩咐流螢:「你先扶清歌回房休息。」又轉頭對清雲道:「帶齊了人去大房,我倒要看看重瑞風這回還能怎麼護著!」( 就愛網)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