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伺候沐浴
“喏,就是這。”花玉容停下腳步,指著一間“溢香屋”說道。
鳳鴛不解地眨眨眼,“這是什麽地方?”從名字上看,似乎和花草有些關係。
“你不要小看了這個溢香屋,它對你來說,也許是個翻身的機會呢。”
“機會?什麽意思?”
他曖昧地笑了笑,貼近小聲道:“這是藍夜宮主沐浴的地方,每日就寢之前,他都會來這裏沐浴更衣。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今晚由你伺候他入浴,若是伺候得好了,你翻身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鳳鴛雙頰一紅,“你是說……讓我伺候他洗……洗澡?”
“你臉紅個什麽?我是讓你伺候他,又沒讓你和他一起洗!”花玉容伸手掐了下她的小臉,“如實招來,自己胡思亂想了吧?”
“才沒有呢!”鳳鴛一嘟嘴,他開什麽玩笑,那個人那麽恐怖,她害怕都來不及呢,哪敢想別的啊,“好,伺候就伺候,你放心吧,一定不會再出差錯。”
——
當夜亥時,邀月軒內一片寂靜,陣陣微風拂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蘭草香味。
溢香屋內燈火明亮,從門外看去,暖黃暖黃的迷蒙一片。
鳳鴛長吐了口氣,打開房門。
行過外間,裏麵是一片霧氣,她走到內間的屏風之外,按捺下心中的緊張,道:“宮主,小女鴛兒前來伺候,宮主的寢服已備好了。”
蘇硯靠坐在偌大的浴池當中,忽地邪魅一笑,隔了一會才啟音:“進來。”
屏風後麵的鳳鴛一愣,進去?花玉容不是說在外麵候著就好了嗎?
“進來。”
這一次,聲音裏有些不耐煩。
她眉心一顰,捧著他的寢服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裏麵的霧氣更加厚重,她半低著個腦袋,隱隱地瞧見一個結實的後背,她緩步走了過去,心裏卻緊張得不得了,這個該死的花玉容,說什麽夜宮主沐浴不喜旁人左右伺候,那現在呢,怎麽偏把自己叫了進來?……
胡思亂想之際,男子的聲音幽然響起,“衣服放下,出去吧。”
“啊?”出去?
“怎麽,聽不懂人話嗎?”
威凜的聲音將鳳鴛震得心頭一慌,她身子一抖,忙道:“是,鴛兒這就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時刻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讓她想要逃開,可偏偏,他是唯一一個能夠將自己送到蘇浣身邊的人,所以,就算她再怕,也要強迫自己麵對。
她站在屏風外麵,暗暗地鼓起勇氣。
不多時,男子穿著白色寢服走了出來,鳳鴛匆忙低頭,“宮主,鴛兒伺候您穿衣。”
蘇硯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鳳鴛,沒有做聲,隻是將胳膊伸展開來。
鳳鴛領意,將托架上的黑色金絲長袍打開,然後走到他的身後,極其小心地為他穿上。
他的手臂很長,手指也生得好看,一隻極細的半透明的玉戒附在左手的小指上,反射著淡淡的光芒。
然後,她挑起一條金紋黑玉帶走到男子身前,輕輕地環過他的腰,一絲不苟地係好。
沒想到隻是穿個衣服,她居然就出了一額頭的汗,用袖口拭了拭之後,又匆忙為男子整理領口。
她一直沒敢抬頭,卻用餘光看見了他麵上的金色麵具,隻露出威嚴的眉眼。她心下疑惑,宮主為什麽要一直帶著個麵具,難不成是臉上留有什麽傷疤?
正想著,一隻大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她驚得猛一抬頭,卻又害怕得低下眼眸,“……宮……宮主……”她是不是又做錯什麽了?
誰料男子卻問道:“誰打你了?”
“啊?”所有人都在刻意忽視她的傷痕,卻不想宮主卻問了出來,她不禁愣了一下。
“我在問你話,是誰打你了?”男子手指一收,力道加大。
鳳鴛的臉上原本就到處都是瘀傷,被這麽一捏禁不住冷嘶一聲,卻又突然疑惑地抬起眸子。如果她沒有產生錯覺的話,方才那一瞬間,男子分明一下子放輕了力道。
宮主他……
一個念頭升起,卻又被她馬上壓了下去,宮主與她素不相識,又生性冷酷,怎麽會在意她一個小棋子的疼痛呢?
“回宮主……是鴛兒昨夜犯了錯兒,才被罰的,並不是無故挨打……”
“哦?”男子緩緩放開她,“犯了何錯?”
鳳鴛複低下頭去,“鴛兒昨夜清掃尚武軒時延誤了時辰,連累了眾多姑娘。”
“別人打了你,你倒想著在我麵前為她們開脫。”蘇硯背過身去負手而立,突然加重了語氣,“是你心地善良,還是你心思狡詐?”
她嚇得跪到地上,慌忙解釋:“回宮主……鴛兒絕無半分別的意思,鴛兒隻是為連累他人而心裏愧疚,所以……所以並不想在宮主麵前再生是非……還請宮主明鑒……”
“好了,起來吧。”
男子一句話將女子斷斷續續的話語打斷,還未等女子緩過神來便揚長而去。
鳳鴛已被驚得一身冷汗,宮主走後半晌,她才扶著屏風慢慢站起來,緩緩地向邀月軒正室走去。
按照花玉容的吩咐,她還要為宮主和侍寢的女子預備床褥。這邀月軒是宮主特意為妖月建造的園子,環境素雅別致,聽人說宮主藍夜雖然貪戀女色,寵幸的女子不計其數,但能夠長久留在身邊的,唯有妖月一人。
由此可見,妖月在浮世宮的地位,也就難怪昨日長樂殿上,她那目無他人頤指氣使的行徑。
鳳鴛走進房中,但見一張的朱紅大床置在中央,其上懸著層層通透的青紗,其下鋪著華貴富麗的紅色絨毯。
即便她生在皇宮,卻也為這樣的景象驚訝不已。
可時間已經不多了,她趕忙走上前去,將軟褥平整地鋪好,然後將一層薄被蓋到上麵。
層層青紗垂下,將整個床榻掩住。
事畢,鳳鴛終於鬆了一口氣,回身欲走,卻在轉身的一霎那驚得美目圓瞠,一下子坐了下去,扯得青紗紛紛落下,和鳳鴛一道重重地跌到軟榻之上。
蘇硯站在榻邊,俯視著被青紗半掩住的嬌人,忽然危險一笑,“怎麽?鴛兒想替妖月陪我春宵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