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真實麵目

  蘇硯所帶之人,雖各個都是強手,可以以一人之軀敵數十之眾,可怎奈敵兵數眾,足有其百倍之多,所以不多時後,那十五精英已折了三分之一,所剩十人皆身受重傷,就連蘇硯也是傷痕累累。


  “蘇硯,回去吧!別打了!就算你贏了,我也不會跟你走,所以……回去吧!”


  鳳鴛的呼聲被戰聲吞沒,可她仍然不肯放棄地一聲聲喊著,喊到喉嚨嘶啞。


  楚軒越聽越怒,“別喊了,你以為他還能回得去嗎?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給他留活路的!”


  長劍的金光晃得鳳鴛眼底發酸,她死死盯著他,卻躲不掉餘光裏泛濫的猩紅,難道,這就是她的命,她怎麽也逃不過的命?

  眼淚終於收住,她無奈地苦笑一聲,“楚軒,算我求你,你放他走吧。隻要你放了他,我就跟你走,以後,以後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了,好不好?”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時間能夠倒流,那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事實已是如此,她隻能委曲求全,因為這是她能為蘇硯做的,最後一件事。


  楚軒疑惑地看看她,道:“你說的,是真的?”


  “是,隻要你收兵,我馬上跟你回北疆。”


  “可是你不覺得這筆買賣對我來說,有點不公平嗎?”楚軒捉住她的手腕揚了揚,“現在你已經在我手裏了,就算你不願意,也得跟我走,我又何必和你做這個交易?”


  鳳鴛甩開他,“不,你若強行帶我走,我定會想盡辦法逃走,你知道我的手段,更何況我已不是當初的我了,北疆宮,絕對困不住我,就算你有能耐一次一次將我捉回來,我也會一次再一次地逃走,實在無法時,我還可以死。”


  她是看明白楚軒了,這個男人是愛瘋了,隻要以她自己做條件,他就一定會妥協。


  果然,楚軒被她的話噎住,一時間左右為難,而鳳鴛卻又神情一柔,反過來主動握住他的手,道:“可如果你現在放了他,我就是心甘情願跟你走的,我發誓,這輩子我都會留在北疆宮,永不離開!”


  手心傳來的溫度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有了真實感,楚軒終是慢慢放下劍,而後命人鳴號歇戰。


  “希望你別忘了今天所說的話。”他收緊手指,將鳳鴛的手捏得生疼。


  然而,就在鳳鴛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之時,情況卻向著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著,雖然楚軒的命令傳了下去,停戰的號角聲也已響起,可士兵中卻隻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做出了反應,而十之有八者卻像沒聽見似地,仍然全力廝殺。


  “楚軒,你這是做什麽?快讓他們停下來啊!”


  楚軒比鳳鴛還要訝然,忙命人再將命令傳下去,可奇怪的是,無論怎麽做,士兵們都不肯罷手,反而越戰越凶,轉眼間,蘇硯身邊就隻剩下三人。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的……


  不行,她不能看著他死,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救他出去!


  鳳鴛在心裏大喊一聲,凰脈的力量如海嘯般在體內湧動。


  ——


  客棧內,大家把青遠從地上扶起來,恒易遞上茶水,問道:“教主,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就在方才,蘇硯帶著侍衛怒氣衝衝地衝進來,與他問醫仙去了何處,他如實回答,說是去了惠陽,蘇硯盛怒之下,一腳將他踹開,而後便急忙帶著人走了。


  嗬,要不是趕時間的話,恐怕就把他打死了。


  青遠擦擦唇邊的血,陰鷙一笑,“等我先把這杯好茶喝了,咱就去湊個熱鬧。”


  戲班子走到戰場的時候,正是鳳鴛準備放手一搏之時,她和楚軒見到青遠,都十分訝然。


  青遠……他怎麽偏偏這時候來了?哎呀,還看著做什麽,就憑戲班子裏那些人的功夫,絕對有來無回,趁著還沒卷進來,還不快走!

  鳳鴛在這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青遠卻騎著馬優哉遊哉地走入混戰的人群中,而詭異的是,人們居然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讓他安然地走過。


  “青遠,你……”


  就算再覺得不可思議,鳳鴛現在也意識到了,青遠這個人似乎和她所認為的有很大的出入,他,到底是誰?


  可青遠隻是淡淡地看了看她,然後將視線轉到楚軒的身上,“幹什麽這麽驚訝地看著我?難不成是許久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吧?”


  楚軒微眯雙眼,低喝道:“我認為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何必再見?”


  “結束了?”像聽見什麽笑話了一樣,他嗤笑一聲,“就憑你這個癡情種能做成什麽事?方才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北疆皇正要放過蘇硯呢,恐怕北疆皇是根本沒把我們的交易放在眼裏。”


  他怎麽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鳳鴛訝異地看著他,“什麽交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青遠挑眉一笑,道:“這還看不出來?我負責把你帶離皇宮,而北疆皇負責讓蘇硯慘死在你麵前啊,原本該是多完美的一次合作,隻可惜某人不守信譽,要不是我多長個心眼,不然北疆皇可就要放虎歸山了。”


  “你……你和蘇硯到底有什麽仇,竟要如此趕盡殺絕?”鳳鴛咬牙道。


  青遠嘖嘖兩聲,慢慢靠上來湊到她耳旁,道:“偷偷告訴你吧,我其實姓張,家裏有個妹妹比你小幾歲,隻可惜死在北疆了,原本還有個老父來著,卻又死在宣宮裏,你說我的命慘不慘?”


  姓張?張青遠……不,是張清遠!

  他是張海全的兒子,張清楠的哥哥!

  其實早聽聞張家有一長子,隻愛唱戲不喜為官,所以自幼離家,多年不曾回去,所以,幾乎所有人,甚至連張家人,都遺忘了這個存在。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以這種方式這種身份回來,而且光明正大地進宮接近蘇硯。


  青遠直起身子,像往常一樣溫和一笑,道:“現在你明白了?我恨的人,是你們兩個,誰,我都不會放過!”


  明明是昔日裏那個總是靦腆的公子,可用這樣的神態說出這樣的話,隻讓鳳鴛覺得心底一陣一陣地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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