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水榭聽香
“出來吧！”
楚風從地上一躍而起，正當那灰袍老者準備隱藏於暗處時，立即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蕭遠山愣了一下，隨後大笑，“閣下不愧是讓大理段氏束手無策之人，輕功高絕，老夫自愧不如！”
“既然知道不如，便應該向喬峰一樣，速速離開此地，免得惹火上身，後會無期。”
楚風上下打量蕭遠山一眼，那跟喬峰幾乎如出一轍的模樣，以及豪邁的氣質，讓他第一眼就已經看出，這人就是喬峰的生父。
蕭遠山不屑道，“若是怕麻煩，我也不會一路跟到這裏，並在峰兒離去後，還特定出來現身一見。”
“是因為那一句喬幫主沒能聽出來，卻讓你很是在意的’可惜’幾個字吧？”
楚風對蕭遠山身上的恩恩怨怨，並不怎麽感興趣，毫不在意地說道，“如今喬峰已是精忠報國的喬幫主，領導著天下第一的丐幫進行抗遼偉業，關於他的身世，我想應該不可能有人質疑他，並讓他失去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吧？”
“哼！”
蕭遠山本就對兒子的認賊作父感到不滿，一聽楚風這番冷嘲熱諷，更是怒不可遏，“峰兒的事情，自有我來安排，你是如何知道峰兒的身世的。”
“世界上有一種人，明明足不出戶，卻能知道天下正在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事情，窺破這世界上無常的天機和命運。”
楚風嗤笑道，“不巧的是，我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既然你知道一切的真相，也該知道當年雁門關的事情？”
蕭遠山忽然止住心中的怒火，雖然被那群一臉正義，替天行道的人殺了他愛妻，奪走他獨子並且讓他認賊作父，拜大仇人為師為父，變作一個漢人，大肆殺戮契丹遼人，這讓他對當年那些丐幫幫主、少林和尚、武林高手……充滿了憎惡，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
不過，在這些年的調查中，他逐漸發現當年做下這一切的，還另有幕後主使者。
雖然那些老頑固守口如瓶，隻字不提，但是這些年在少林寺，遇到那個跟他武功不相上下的神秘人，還是讓他隱隱有所猜測，那人肯定與之有關。
所以，他們雖然同為藏經閣暗中的常客，十年如一日地待在藏經閣中，但是每一次見麵卻都大打出手。
這一股本能的仇怨，讓他迫切想要知道那人的身份，以及雁門關事件背後的真相。
然而，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現在看到楚風這樣一個高手，並且有著靈通的消息，在對楚風的強大戒備之餘，也不禁升起一股利用的想法。
楚風看著蕭遠山臉上的變化，如何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嗤笑道，“放心吧！喬峰怎麽也是一個英雄人物，我不會對他怎麽樣，而當年雁門關的恩恩怨怨，我也略知一二，你想知道一切的真相，我可以抽絲剝繭地告訴你，但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蕭遠山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有的、沒有的都被楚風一口道破，對他的未卜先知的本事，更加地相信起來。
楚風也不隱瞞，開門見山道，“我要你去少林寺見一個人，此後的事情，你見了那人自然就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見一個人？”
蕭遠山疑惑不解，正要進一步追問，沒想到眼前一晃，楚風就已經神龍見首不見尾地消失不見了。
不過，正當他不知所措時，一道細微的傳音入密，又讓他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對於葉二娘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乃至是他一手促成。
沒想到多年之後，竟會讓他親自去了結這樁當年的無頭冤孽，不禁讓他感慨物是人非，山長水闊，一時連楚風此舉的用意和圖謀都忘記了去思索。
另一邊，甩開蕭遠山後，楚風抬頭看了眼天色，離晌午已過去兩個時辰，過不久就要到傍晚了！
“是時候去曼陀山莊了！”
楚風想到此行的目的，雖然吞噬慕容複後，以他為前車之鑒，明白武功貴精不貴多的道理，並不在意被搬到山莊的諸般典籍、百家武學，但是對逍遙派的神功絕學，他卻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他的煉神之道才小成，隻能被動應用讓自己做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仍沒能將身上各種力量徹底融為一體。
小無相神功精微奧妙，好似近道的水，能夠千變萬化。
若得其煉神真諦，彼時他必將超越這臨門一腳的尷尬，將各方力量好似流水一般，百川歸海匯聚於一流，進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高深境界。
不僅將在煉神領域達成至高境界，更可一舉徹底駕馭黑光病毒，再也沒有任何後患之憂地去使用這份力量。
楚風心中有一個預感。
那時，他被那一股時空之力帶往天龍這個低武世界的使命，就已完成，也是前往下一個世界的契機。
“好美！”
思索間，楚風以慕容複的記憶為引，很快來到一片大湖。
正是燕子塢外圍的大湖。
因為慕容複已經回去，他並不打算去幹擾化身的成長，腳下輕點，落於水麵，正要以淩波微步踏水而行。
不想剛動腳，湖中就隱約傳來一陣溫婉悅耳的美麗歌聲。
定眼一瞧。
隻見湖中有一小舟，穿過重重蓮花荷葉向他緩緩駛來。
“難道是慕容複那家夥派來接應我的？”
看著小舟上的人兒，楚風也很熟悉，當即也不跟她客氣，在水麵上輕輕一踏，便縱身躍上那小舟。
持舟的是個綠衣姑娘，忽見一道人影落在自己身後，立時一驚。
整個小舟都隨著她的驚慌失措，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原來不是接我來的。也對，那家夥現在家大業大，跟我不一樣，光腳不怕濕鞋，怎麽可能主動跟我有所牽扯呢？”
看著小姑娘的反應，楚風立馬明白自己這是自作多情了，忙踏出一腳，將就要翻覆的小舟穩定下來。
小姑娘心有餘悸，看著差一點就翻進太湖的小舟鬆了口氣，感激地朝楚風盈盈拜道，“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應該是我道歉才對，若非是我，這船也不可能差一點翻了。”
楚風看著這傻姑娘，不禁搖頭笑道，“對了，你叫阿碧吧。我姓楚，是你家公子爺在江湖上的朋友！”
“見過楚公子！”
綠衣姑娘遲疑一下，好奇道，“楚公子可是來看望公子爺的？公子爺剛閉關，楚公子怕要空手而回了！”
“不，我此來並非是為看望你家公子，而是受他所托，為他解決一樁麻煩而來的！”楚風麵不改色道。
阿碧還不知道是什麽麻煩，但想到楚風剛才露出的那一手，顯然武功也如公子爺般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不敢怠慢，“奴婢這就帶公子去還施水閣。”
“不用了，我要去曼陀山莊！”
楚風擺擺手道，“具體的事，你家公子已經跟我說明，你無須費心。”
“這……”
阿碧想到曼陀山莊的那位凶神惡煞，臉上欲言又止，但見楚風態度堅決，還是點了點頭，操縱著船槳將小舟掉頭，在水霧朦朧中朝曼陀山莊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