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都有約會啊

  「唐代詩人中，杜甫被稱為『詩聖』，李白被稱為『詩仙』，被稱為『詩魔』的是誰？四個選項，A、白居易；B、王維；C、劉禹錫；D、李商隱。」


  桃花小區的老式公寓里，吳啟涵和吳景松並排坐在沙發里，分別泡著兩個熱氣騰騰的腳盆，正在看電視。


  「A、白居易。」吳啟涵和吳景松同時回答。


  「正確答案是A、白居易，恭喜你答對了，加10分。」電視里的主持人說道。


  「白菜在植物學上屬於什麼科，A、豆科；B、菊科；C、十字花科；D、薔薇科。」


  「C！」吳啟涵和吳景松一邊搓著腳，一邊不假思索的回答。


  「正確答案是C，十字花科。很遺憾，3號選手，您選B是錯誤的，不得分。」電視里的主持人說道。


  「後面是三題連答。第一題，占人體細胞乾重50%以上的有機化合？A、糖元；B、蛋白質；C、脂肪；D、核酸。第二題，成年人身上有多少塊骨骼？A、205；B、206；C、207；D、208。第三題，『我愛吾師，我更愛智慧』是哪位哲學家說的？A、；蘇格拉底；B、亞歷士多德；C、；尼采；D、；阿納克薩格拉。請在十秒內回答。」


  「B！C！A！」


  「蛋白質！207塊！蘇格拉底！」


  吳啟涵和吳景松，都在第一時間搶答問題。


  「正確答案是……BCA……」


  吳啟涵和吳景松互相看看，各自笑了笑。


  「哥，你說我和你一起參加這種比賽的話，誰會贏呢？」吳啟涵問道。


  吳景松搖搖頭，「你就知道輸和贏，唉，跟你一起看這類節目，讓我想到中學時候了。那時候吃完飯，也是拿這個來消遣。」


  「是啊，時間過的好快，後來去了新加坡，我們就沒有一起看過這種節目了。」吳啟涵感慨道。


  「再來一道搶答題，琵琶曲《十面埋伏》描述的是古代哪場戰役。A、淝水之戰；B、赤壁之戰；C、巨鹿之戰；D、垓下之戰。」


  「D。」吳景松看著屏幕，說道。


  「哥，我想創業了。」吳啟涵說道。


  「你說什麼？」吳景松轉過頭。


  「我想創業了。」吳啟涵表情平靜，又一次說道。


  吳景松皺皺眉頭，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調成靜音，然後很認真的看著吳啟涵，「你想創業了？」


  「嗯，我今天下午，去見了丁二黑，我跟他聊過了，他願意跟我一起干。」吳啟涵說道。


  「丁二黑……就是你初中的同班同學，綽號小黑子的那個嗎？」吳景松問道。


  「對，他有幾次的創業經驗，能幫得上我。關於創業的方向，我已經想好了，也做了一點初步的調研。」吳啟涵回答道。


  吳景松沉默幾秒，然後問道，「是不是今天晚飯，在舅媽家裡，受了一點刺激？」


  「沒有，不是。」吳啟涵搖頭否認。


  「今天晚飯的時候，唐無霜說話是有些尖銳，但她說你一事無成絕對不是真心話。你剛回國，進入一家大公司安穩下來，才是正事。」吳景松勸道。


  「哥雖然嘴上不說，其實心裡也在怪我吧。」吳啟涵看著吳景松，說道。


  吳景松臉色變了一變，「說句實話，我不認為你適合創業。一言不合，拍桌就走，你這種性格，怎麼能讓人期待。」


  「對……你們都覺得我性格魯莽，所以你們都不看好我。」


  「不要說這種賭氣話，如果讓我來分析，你就是想做出一番事業給唐無霜看看。」吳景松的言語變得鋒利起來。


  「哥，我知道你心裡有怨言，我總是給你惹事。但是從小到大，我們沒有打過架，也沒有吵過架，哥一直在讓著我。」吳啟涵說道。


  吳景松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樣吧，我們還是用小時候解決爭端的辦法吧。」


  「要不要這麼幼稚啊？」吳景松笑了出來。


  「就是這麼幼稚！」吳啟涵也笑了，他拿起毛巾，擦擦腳，然後進入房間，找了一張白紙回到沙發，再把白紙捲成一個圓筒。


  「來吧！如果你輸了，就打消這個念頭，去大公司里上班。」吳景松把右手放進圓筒里。


  「我怎麼會輸！我都知道哥哥會出什麼！」吳啟涵也把右手放進去。


  「你怎麼知道我會出那個呢？」吳景松回擊說道。


  比賽還未開始，他們的心理戰已經開始了。


  「三！二！一！」他們一起喊口號，然後拿開白紙。


  吳啟涵出拳頭，吳景松出剪刀。


  「哥以為我會中招吧……」吳啟涵得意。


  他再把白紙捲起來，雙方再把右手放進圓筒。


  「我出剪刀！」


  「我也出剪刀！」


  「哥，你別騙我……」


  「三！二！一！開！」


  依然是拳頭對剪刀，只不過，這次是吳啟涵輸了。


  吳景松嘴角彎起一絲弧度。


  一比一平，按照以前的慣例，就看這最後一把了。


  兩人又把手放進圓筒里，互相盯住對方的眼神，讀取對方的想法。


  很微妙的幾秒鐘。


  電視屏幕里還在播放著知識競賽的題目，只是沒有聲音。


  「如果我贏了，你就去大公司上班，五年內都不要有創業的想法，如果你贏了，我就放手不再管你。」


  吳景松盯著吳啟涵，說道。


  「好！」吳啟涵答應。


  他也看著吳景松，但是從哥哥的眼眶裡，他看到了因為常年疲憊而無法消退的一道道紅色血絲。


  他心中深深的觸動。


  在白紙環成的圓筒里，他悄悄把「拳頭」換成了「布」。


  啪！

  白紙打開，吳景松出剪刀，吳啟涵出布。


  「唉，我輸了，我去大公司上班。」吳啟涵撓撓頭。


  吳景松搖頭笑笑，拿起毛巾，擦拭自己的雙腿。他端著腳盆走進衛生間，把水倒在馬桶里，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吳啟涵微微嘆氣，拿起遙控，重新打開電視機的聲音。


  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這麼多年，也沒攢下什麼錢。只有20萬，拿去吧。」


  吳景松來到吳啟涵的面前，伸出手，遞出一本存摺。


  「哥……」吳啟涵震驚的看著他。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大概就是我了。以你的性格，不去試一試，你是不會甘心的。」吳景松晃晃存摺，拍到吳啟涵的手裡。


  「哥……」吳啟涵再喊了一聲，語調有些發顫。


  「吳啟涵！」


  吳景松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長大了，你要自己承擔後果。中學的時候，你纏著爸媽也要來新加坡讀書也好，到了貴星中學追求唐無霜也好，我都沒有反對，因為我是哥哥，我要照顧你。」


  「你想做就做，卻很少考慮後果，當結局不如意的時候，卻沒有力量去改變。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一意孤行呢？」


  「爸媽去世了，我要讓你念到大學畢業，這是我這個當哥哥該盡的職責。你可以繼續攻讀博士，但是提前回國了，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再吃苦。」


  「不過你要明白，你回國，就代表我的職責結束了。我們還是兄弟，但你不再是小孩子，我不會永遠都讓著你。」


  一大段話結束，吳景松依然嚴肅的看著吳啟涵。


  吳啟涵從沙發里站起來。


  「我愛死你了……哥！」


  他伸出雙手，抱住吳景松。


  吳景松原本想要生氣，此時卻生不出氣，伸手使勁的撓亂吳啟涵的頭髮。


  「這次創業，我不是鬧著玩的，不管遇到任何困難，我都會頂下去。你說我要做給唐無霜看，也沒錯。」吳啟涵說道。


  「你好像還不明白，你跟唐無霜的身份，已經天差地別了。就算你創業略有小成，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吳景松說道。


  「確實，我和她的身份地位的差異很大，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努力證明自己的實力。」吳啟涵表情認真的回答道。


  「過一陣，我打算到新力集團上班。」吳景松說道。


  吳啟涵吃驚的看著他。


  「其實大家都安安靜靜也挺好，你就一定要打亂她的生活。如果失敗，連朋友都做不成。」吳景松接著說道。


  嘀嘀嘀嘀……


  吳啟涵的手機響起，他掏出手機，看到唐無霜的姓名，略略猶豫一下，接通電話。


  「我想我們有些小誤會，我今天說話有些衝動，明天上午有時間嗎，我在新力集團的向陽大廈兩樓星光咖啡館請你喝咖啡。另外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談談。」電話里的唐無霜，單刀直入的說道。


  「嗯……好。」吳啟涵有些懵，點頭回答。


  「那就這樣了，明天上午十點吧。」唐無霜掛斷電話。


  吳啟涵收起手機，迎面看看哥哥吳景松。


  「唐無霜的電話？」吳景松問道。


  「嗯，要請我喝咖啡。」吳啟涵點頭。


  「我清楚的問你一句，你沒有抱著這樣的想法吧，唐無霜的爸爸去世了，你沒有阻礙了，跟唐無霜在一起，就可以少奮鬥30年？」吳景松靠到沙發里，盯著吳啟涵，問道。


  吳啟涵嘆口氣，「我還巴不得唐無霜普通一點……哥，你不會是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吧，你這麼帥，是不是有富婆想包你？」


  「瞎說什麼，我抽死你！」吳景松舉起右手。


  忽然，他的手機也嘀嘀嘀嘀的響起來。


  吳啟涵買給他的這款智能手機，他最近已經使用起來了。


  他拿起手機，看到一串略微熟悉的號碼，腦海里迅速映出一個人的臉龐，稍稍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擊接通。


  「我是何盈，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已經取消對你的投訴，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想包車一天到明鏡湖散心。」電話里，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