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緊迫
殤無名大大咧咧坐下,煞有介事的捋了捋衣角,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說到,
「就在一個月前,我們的鄰城峪城天河有人帶出一卷宗帛,被一個老者看中強行買走,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老者和人打起來了,原來是發現了一個洞天遺迹,那兩人為搶奪一寶物追奪離去,卻引來了各方大佬,遺迹徹底曝光,其中就聽說有黃金七色。」
殤無名唾沫橫飛,喘了口氣又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真假?」君凌站了起來。
「這是我老爹告訴我的,絕對假不了,你老爹還帶人去看了一番,他沒跟你說么?」殤無名又端起茶壺,發現壺空了,「喂,沒茶了。」
君凌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蘭兒。」君凌喊了聲,候在外面的蘭兒應聲入內,殤無名見此便舉起手中的茶壺,蘭兒立即上前就要接過。
「送客。」君凌接著說到。
什麼?蘭兒愣了。
什麼?!殤無名也愣了。
「你你你過河拆橋啊!」殤無名憤怒暴起。君凌沖著他一笑,殤無名不知怎的竟被這笑容唬得呆住了,怎麼被請出來的也不知道。
君凌卻顧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沒那麼多閑工夫和殤無名扯淡,連殤無名都知道黃金七色,傅敬凱沒有理由不知道,而在她提出需要黃金七色時,傅敬凱卻說不知道黃金七色的消息,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傅敬凱懷疑她了。
自己的處世經驗還是太少了!
君凌呆坐在房中,腦子飛速的運轉著,臉上卻不動聲色。「蘭兒,」她喊到,「帶我去見家……我爹。」
……
這邊傅敬凱的書房裡,正坐著大長老傅橫。傅橫滿臉慈色,發白的髮髻盤著,眉毛和鬍子同長,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此時他卻大驚的站了起來,「你是說元傑被奪舍了?」他驚問道。
「十有八九。」傅敬凱陰沉著臉,「元傑不懂得藥理,更不會懂得黃金七色,還將黃金七色說是七色瑾。我特意去請教燕北飛,連他都不知扶芥根會亂經脈,只知扶芥根一定不能入丹。」燕北飛是蘭城唯一的三品靈丹師。「而且這時間也太巧了,就在我們從天河回來的這幾日,元傑便突然轉醒。」
「你是說……」傅橫臉色難看,背著手渡了幾步。「既得知黃金七色,又喚其為七色瑾,懂得藥理,又轉醒得如此巧合……」
「而且元傑還是養魂體。」傅敬凱插口道。
「難道是那遺迹有殘魂,跟隨我們到此?那沒道理啊!再怎樣元傑是養魂體的事得知的人並不多。」傅橫皺著眉頭,揪著他那鬍子,不停的捻著。
「這也是我沒敢肯定的原因,」傅敬凱倒了杯茶,沉默了會,又說到,「可是這也太巧了,而且,元傑醒來后,完全與他以前的性格不似。以我的直覺,元傑肯定已不是元傑。」
「可是你也不明白究竟,所以沒拆穿。」傅橫看著傅敬凱,傅敬凱應了聲是。
「姑且這樣吧!」傅橫捻著鬍鬚,又來回渡了幾步,「暫且不要拆穿,也不要讓他人探視。該元傑說元傑中毒,此話可信。大比當前,如果我們這一脈無人參加,那麼暗處的人,會伺機而動。到時候恐怕不好掌控局面。」
「長老意思是暫時當元傑還是元傑嗎?」兩人的話都很拗口,但彼此卻都聽得懂。
「對,」他說,「你我都已結丹,在他未結丹之前,難道我們倆合力還控制不住他嗎?我們還必須得用這顆棋子。元傑不會白犧牲的。」聽聞此話,傅敬凱不語,默然認同。
「當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恢復他的經脈,極品木靈根,定能入選。」
「好。」傅敬凱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卻聽聞來報,少主求見。
兩人對視了一眼,傅敬凱整了整神色對外說到,「進來吧!」
等候在外的君凌有些無奈,此時若是她神識還在,不用過來也必定能探聽一二,自己心裡也好有個底,不至於現在兩眼一抹黑。正想著,來人恭敬請她入內。
君凌壓下心中無奈,雲淡風輕的舉步前行,不一會便跨門而入。
「爹,大長老。」君凌用著合適的語調問聲道。
「元傑啊,怎麼不多休息一會?有什麼要緊事嗎?」傅橫和藹的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頭有點昏沉,出來走走,索性來爹這裡看看。」君凌用傅元傑那醇厚的聲音溫順的說到。
傅敬凱看了一眼傅元傑,也溫和說到,「那是該多走走。」
「孩兒剛轉醒,不知道爹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好好休息,把傷養好。」
君凌心裡暗暗嘀咕,簡直想搓搓自己臉了,她說的迷迷糊糊,傅敬凱也答得模凌兩可,這樣下去她可真的只是過來請安了。
「爹,無名說天河有遺迹,出現過黃金七色。」君凌覺得既然他們已經懷疑,那麼遮遮掩掩倒是啰嗦了,倒不如挑開了話說。
「唉!」傅敬凱嘆了口氣,「是的,不過……」傅敬凱看了一眼傅橫,傅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傅敬凱。「不過當時中天心域的幾個強者前來,黃金七色也被帶走,縱然是我也沒有門路能說上話,更不用說要到黃金七色了。」傅敬凱說著又嘆了口氣,「你剛醒,我怕你著急,沒和你說。」
是這樣嗎?君凌心裡疑惑,總感覺哪裡不對,臉色卻恍然到,「原來如此。」
書房裡一陣沉默,君凌接著說到,「我想去天河看看。」
「什麼?」傅敬凱吃了一驚。
「嗯……」傅橫卻捻著鬍子說到,「或許去看看也不錯。」
君凌心裡更是疑惑。
「讓護首安在挑選幾人,隨同你一塊前往。」傅橫接著說道,「元傑,中天心域大比只有半年就到了,如果你不能前往,對我們傅家大為不利。」
傅敬凱隨之反應過來,接過話說到,「是的,沒準你去看看,會有什麼收穫呢?對你大比也有利。而我和大長老也會積極尋找,這樣找到黃金七色的機會才更大。」
君凌面不改色的鞠躬道,「好,孩兒這就回去準備。」君凌說完告退便走。
傅橫看了眼傅敬凱,說到,「如果他真能找到黃金七色,那麼你的猜想有可能是對的。他去一趟,也好。」
傅敬凱點頭稱是,面色沉沉的看著門外。
……
君凌慢悠悠的走著,一邊思索著傅橫和傅敬凱的話。他們應該是懷疑,不,應該說是起碼有九分肯定自己不是傅元傑了,否則不會如此痛快答應自己一個廢人前往天河。而他們卻不拆穿自己,還積極幫忙尋找黃金七色,說明自己還有用處,而這用處令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傅元傑,只是這承認恐怕是有所加持。回想起傅家的勢力爭奪的暗潮洶湧,自己現在之所以沒被傅敬凱和傅恆拆穿,恐怕就是為了穩住如今的局勢。自己若是獲得了大比的名額,那麼不知道他們會有如何計策,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沒起到他們預計的作用,自己這小命也保不住了……
君凌突然感到一陣緊迫,自己性命被別人盯著的緊迫。
「盈姑娘。」蘭兒俯身問候到。
君凌聽到聲音回過神來,看向前面,在自己的院落前,一個亭亭而立的少女正在期期艾艾又忐忑不安的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