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是一件吊帶
首都還冷著,但春天的訊息已經傳了過來,路邊光禿禿的樹枝迎著白皚皚的融雪,生出了綠油油的嫩芽。
傅黍牽著她的手,道:“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來了?”
“說了也趕不上了啊,”溫楹開玩笑的說道,“不能耽誤你,否則你那些學生鬧起來,我可擔不起。”
傅黍垂眸看她,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一個講座而已,推遲半小時也無妨。”
他話輕輕一頓,接著道:“這點主次我還是分得清的。”
傅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更是行動派,極少說些情話,但一說,溫楹臉皮薄,就受不住。
她垂下腦袋,蚊蠅般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低頭將行李推到角落,抬頭便見他眼中綴滿了笑意,望著自己,同時還極盡無辜問:“溫小姐怎麽又臉紅了?是家裏暖氣太熱了嗎?”
溫楹剛好想不到怎麽解釋,他給了自己台階下,她便也不猶豫,順著他的話頭接,“…是,太熱了。”
“脫掉外套就不熱了。”傅黍在沙發上坐下,扭頭真誠的為她提意見。
溫楹相信傅黍這句話絕對不存在調戲的意味,因為他的語氣神情都格外的正經。
正經到她已經下意識的點點頭,伸手去拉拉鏈。
拉到一半,羽絨服敞開,女孩雪白的肌膚一覽無餘,線條優美的天鵝頸下,是精致漂亮的鎖骨。
再往下…
傅黍目光忽然頓住了,一瞬間火燒耳尖。
他視線閃爍之下,不自然的望向別處。
那是一件牛油果色的針織吊帶。
溫楹見他眼神不對,低下頭,也後知後覺的想起些什麽,猛地往上拉了回去。
那一大片光景好像黃粱一夢。
小姑娘臉更紅了,他連她的眼睛看不見,隻能看到她烏黑卷翹的眼睫,撲閃撲閃的,像是格外緊張。
天知道溫楹因為早上起晚了,出來的匆忙,於是在吊帶外麵裹了件羽絨服就飛過來了。
剛才被他撩得腦子發懵,連這事都忘記了。
“我上樓去了。”她羞恥心爆棚,悻悻的雙手插兜埋低了臉,剛要轉身上去,卻在這時麵色微微一變。
溫楹蹙眉,將倆白色的兜底都翻了出來,奇怪的嘟囔:“咦,我U盤怎麽不見了。”
“什麽U盤?”
溫楹撓撓頭,仔細的回想著:“就是新書的稿件,我昨晚瀏覽了一遍,早上起來的時候就隨手塞口袋裏了…會不會是掉學校了?”
她下飛機的時候摸過口袋,還是在的,隻有講座的時候人群過於擁擠,確實有拿手機時被帶出來的可能性,而她那時滿心滿眼都在傅黍身上,也一直都沒有在意。
傅黍聞言,也皺了皺眉頭,當即道:“這樣,我明天去學校問問,你先別著急,如果是掉了,應該會被學生送到失物招領所的。”
溫楹隻好點點頭,咬咬唇道:“也好。”
而第二天傅黍大早就去了學校,帶回來的消息卻是,失物招領所昨天因為某些原因沒有開門,今天學生們送來的失物中也沒有他所說的U盤。
“要不我去調監控看看?”傅黍提議。
溫楹思忖了片刻,道:“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其實U盤裏的大致內容她都記得,她記憶力挺好的,況且隻要有情感,她就能寫。
就算是被人當做垃圾扔進垃圾桶了也不怕,但不知道為什麽,溫楹莫名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預感毫無緣由毫無根據,她覺得是自己多心了,自我安慰了一會兒,又被傅黍喊去吃水果,才漸漸將這件事放了下來。
……
這兩天簡單天天上熱搜就算了,連寡言少語的常澤都上了熱搜。
聽到經紀人說常澤上熱搜的消息,簡單本來是想照例吐槽他兩句的,可躺在床上看著那熱搜的內容,話就忽然卡在喉嚨間,語塞了。
熱搜詞條為#簡單男友怒斥狗仔#。
她出車禍那天晚上發生的,裏麵有一個視頻,將常澤摔相機和“滾”字都完完整整的錄製了下來。
看起來狗仔像是不準備鬧大的,畢竟他們把這件事搞砸了,資本家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肯定會生氣。
但心裏又著實咽不下這口氣,便暗戳戳的發了微博想發泄一下,誰知道這件事關注量一天比一天大,最後竟然衝上了熱搜榜。
“噢,現在大家都知道,簡單男友是個‘又勇又颯的帥哥’了。”簡單靠在床上,愜意的翻著評論區,看到好玩的就念出來,“‘隻有我覺得常澤其實是帥的嗎’,拜托,第一個看出他帥的是我,‘其實和簡單還挺配的’,這句說的在理。”
常澤一邊削蘋果一邊無語:“…”
“話說,你這樣的性格,真的會罵人嗎?”簡單笑他,“除了滾還會罵別的嗎?”
常澤白她一眼:“你會?”
簡單嗤笑一聲,瞥他:“我在這個圈子裏呆這麽久,不會才怪呢。常主編,我都是在你麵前,才不說髒話的,怎麽樣,有沒有覺得我的素養特別的好,特別特別喜歡我?”
常澤繼續無語。
“說真的啊,如果他們還不罷休,你會怎麽罵他們?”簡單知道常澤其實嘴是毒的,但心腸又是好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吐出來的刀子,她常常會懷疑鋒利程度。
她覺得,或許“滾”就是他最大的無禮了。
常人沒接觸過她所處的這個圈子,內心世界與她比較起來,簡直就是一張白紙,又純潔又脆弱,也會因為圈內那些犀利的言論遍體鱗傷。
“自己吃。”常澤將蘋果切成塊,心煩意亂的,“砰”的一聲重重的放到她桌上。
“啊?哦好。”簡單拿起一塊酸酸甜甜的吃了,繼續彎著她那雙不知迷倒了多少人的狐狸眼,笑眯眯的問:“常主編,你為什麽要轉移話題啊?你要是不會罵人我教你啊。”
“不用。”常澤冷冷的拒絕。
“但是你罵不過怎麽辦?我會很擔心你的。”
戲謔的話語,可後半句卻染上了幾分真切的憂心,令他也軟了軟眉眼與語氣。
他沉默片刻,說道:“比起口舌之爭,我更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她。
罵不過,就以肉搏肉。
總有一方他擅長的領域,能夠讓他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