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可別叫她死了
聽得王屠夫這麽一說,李管家麵皮抖了抖,麵對那些村民指責的目光,再也待不下去,立即帶著人匆匆夾著尾巴跑了。
看到他們往外跑,那些村民們紛紛往地上呸了一口,指著他們罵,李家不是人。
聞聲,李管家等人逃跑的速度越來越快,腳下打滑,也不敢停留。
眼瞅著他們都跑走了,王屠夫狠狠鬆了一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抬頭就看到,謝桁和秦瑟站在外頭。
他連忙衝秦瑟報以感激的目光。
秦瑟淡淡一笑,朝謝桁低聲道:“熱鬧看完了,咱們走吧。”
謝桁點點頭,兩人便一道離開。
王屠夫也顧不上他們,立即和孫氏把王翠扶進了房間,又忙不迭地去找村裏的赤腳大夫。
大夫很快來看了看王翠的情況,王翠雖然撞了額頭,但力道有限,倒是沒有大礙,隻是暈了過去。
聞言,王家人這才安心下來,想著李管家他們那麽急匆匆跑了,王屠夫才意識到,秦瑟這辦法是真的可行的。
說來也巧,今天晚上雨剛停,李家知道他們還在鎮子上想辦法找出路,便再次來威脅,王翠當即就用了秦瑟的法子,又哭又鬧,鬧了好大一場,等到村裏人都被驚動出來的時候,王翠甚至是撞了頭,以死明誌。
這下子,李家是徹底沒法子了。
謝桁和秦瑟回到家裏,便道:“李家隻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你相信因果報應嗎?”秦瑟聞言,忽然問道。
謝桁抬頭看她,頓了一下,點點頭,“自然,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那就是了,李家作惡多端,報應會慢慢來的。”秦瑟勾唇一笑,回想起李康海那麵相,鼻梁中凹,有大劫,見貧相,李家逍遙不多久了。
謝桁看到秦瑟那一副隨時了然於胸的模樣,心裏卻沉了沉,旋即道:“早些休息吧。”
“嗯,你也是。”秦瑟點點頭,打了個哈欠,便和謝桁各自回房了。
而與此同時,李家卻分外熱鬧。
李管家帶著人一路跑回了李家,把王家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李康海和李康海的父母,李員外和李夫人。
“什麽?”聽聞王翠家把事情鬧開了,王翠還在人前撞了牆,以死明誌,李夫人聲音尖銳起來,“他們怎麽敢?他們家還要不要做人了?臉麵都不要了嗎!”
李員外聞言,喝了一句:“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早就說,做事不要太過!你把人逼到了絕路上,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件事鬧開丟臉的又不僅是王家,還有咱們!他們王家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現在這一鬧大,康海的婚事更是沒著落了!當初我就說了,把王家那姑娘抬成妾室平息此事算了,你非不聽,現下好了吧?”
李夫人瞧見事情不受自己的控製,也一陣理虧,她就是不想讓王家那小門小戶得了便宜,卻沒想到王家人還真有膽子,這種事說來多是女方吃啞巴虧,打落牙齒活血吞就算了,他們王家還有臉鬧。
這下真是打了李家一個措手不及。
李管家連忙道:“他們不僅鬧,那王屠夫還說了,若他們家遭遇什麽不測,那都是讓咱們家給逼的……”
“他們還真是不要臉啊!”李夫人破口大罵。
李員外沉聲:“夠了!再罵也無濟於事!”他看向李管家,“那王翠怎麽樣,可別叫她死了!”
萬一王翠死了,那他們李家永遠都得被釘在恥辱柱上。
李管家:“應該還沒死,當時我離開時,她還有氣呢……”
“沒死就好,趕緊請大夫去王家,無論如何不能叫那丫頭死了!”李員外飛快轉動腦筋算計道:“再去問問王家人,如果他們願意,就把王翠嫁過來,我們願意納她為妾,若不願,再問問他們有什麽要求,務必要盡快平息此事。”
“還要娶那農戶女?!”李夫人一聽,頭一個不答應。
李員外瞪她一眼,“這事已經鬧開了,要是再不做什麽,別說農戶女,就是個盲女啞女,你兒子都娶不到!”
李夫人理虧,憋著一口氣,但沒再說什麽。
李員外吩咐道:“還不趕緊去?”
李管家聞言這才忙不迭地應了一聲,再次跑了出去。
……
秦瑟睡了一整夜,第二天在一陣敲門聲中被驚醒。
她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帶著起床氣往外頭喊:“誰啊,一大早敲什麽門……”
“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門外傳來謝桁的聲音,隨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秦瑟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然後撲通一聲跌回床上,繼續抱著被子,閉上了眼,看著像是睡著了似的,但外頭發生了什麽,她都聽得見。
“……她還在睡著,你來得早了些。”是謝桁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但瞞不過耳聰目明的秦瑟。
緊接著響起的是王翠的聲音,還有著一份虛弱,“那是我的錯,我以為她早就起來了,那我先回去,晚些再來?”
秦瑟聞言,重新坐了起來,朝外朗聲道:“不必了,我這就起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謝桁才道:“那你現在這等著。”
王翠連忙應了一聲。
秦瑟抓過床尾放的衣裳,囫圇的套上,趿拉著鞋,攏了一把頭發,毫不在乎形象的走出了房門。
王翠拘謹地站在院子裏,謝桁已經到了井水邊,正在打水。
見秦瑟出來,謝桁道:“我去燒些熱水給你洗漱。”
秦瑟被他這麽照顧慣了,聞言便安然地點了點頭,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倒是王翠驚懼了一下,沒想到謝桁把秦瑟照顧的這麽好,連洗漱的水都要謝桁準備。
這年頭,以夫為天,多是女子照顧夫君,她還是頭一次見夫君這麽照顧妻子的。
盡管以往常聽聞謝家人把秦瑟當成千金小姐養,但百聞不如一見,真實看到後的震撼還是遠大過於聽說二字。
但王翠不敢有太多的想法,連忙對秦瑟福了一禮道:“秦,秦姑娘。”
語氣很是客氣敬重。
秦瑟淡笑,瞥了一眼她額頭上包紮的白布,努了努下巴:“來屋裏坐著說吧。”
“好。”王翠應了一聲,走進堂屋,和秦瑟坐下來。
秦瑟坐穩後,便直接問道:“你這傷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