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我怎麽就不能哭了
縱然秦瑟天降奇才,靈力也遠在淨空大師之上,可是秦瑟的靈力有多少,他心裏也是有數的。
以秦瑟的力量,大約隻能維係如此龐大的陣法三兩日。
可要是想要在三兩日之內,淨化掉那麽多陰氣,這難如登天。
秦瑟的辦法,是可行的。
可是,那必須是要封閉更長時間,最少得十天半個月。
以秦瑟的力量,如何能維持那麽久?
隻怕到第四天,已經是岌岌可危。
強撐下去的話,隻會要了秦瑟的命。
這如何使得?
秦瑟聞言,淡淡地看著淨空大師,“那莫非大師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這……”
淨空大師一噎。
誠然,他方才在心裏就已經承認過,秦瑟的辦法是可行的。
而且是短時間內,唯一可行的。
他想不出來還有更好的辦法。
可這辦法,除非對能力高深的人來說,輕而易舉,對秦瑟來說,卻是太危險了。
秦瑟見淨空大師一臉不讚同,便道:“大師的擔憂,我心裏有數,我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大師放心吧,真到保不住命的時候,我指定撒手不管。”
淨空大師還是滿臉擔憂,盡管秦瑟這麽說了,但他總覺得,秦瑟是騙他的。
如果真到秦瑟維持不住的那一天,她肯定也不會撒手。
因為她一撒手,那就證明其他人要出事。
四裏鄉雖然地處偏僻,可任由陰氣擴散下去的話,最先禍及的,還是京城。
京城那數以十萬計的百姓,就遭殃了。
盡管和秦瑟相處的不多,但淨空大師莫名覺得,真到那地步,秦瑟一定不會撒手不管。
師叔祖早已說過,監寺看上去混不吝的,甚至有些吊兒郎當,不像是道門或是佛門中人,卻是最懂佛道倫理之人。
見淨空大師一直不說話,秦瑟打趣道:“大師,我是來請你幫忙的,你這樣一直不吭聲,可是不願意幫我?”
“監寺哪裏的話。”淨空大師低聲道:“若能幫上監寺,貧僧自然願意略盡綿力。”
秦瑟笑道:“那到時候,為我護法一事,就交給淨空大師了。”
淨空大師隻好歎了一口氣,應下來,“是。”
說是護法,淨空大師卻覺得,那其實就是給秦瑟收屍。
護法過程中,不能讓人靠近,但一旦秦瑟出事,他卻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淨空大師覺得,秦瑟有點給自己安排後事的意味。
大約是猜出來淨空大師的想法,秦瑟失笑,“別那麽悲觀,我有分寸。”
淨空大師隻能配合地笑笑。
秦瑟見狀,心裏也很無奈。
她其實,確實有打算。
不是輕易去赴死的。
讓她就這麽死了?
她也不幹啊。
隻不過,現在這個打算,還不能說出口。
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個嚐試,會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隻能暫時壓下來,先試了再說。
等到夜晚降臨時,曹玉梅那邊管事和四裏鄉的百姓幾乎都說好了。
四裏鄉的百姓,一聽說要搬走,大多數一開始是不願意接受的。
確實,每個人都有戀鄉情節。
他們在這裏住了很久,哪怕四裏鄉地處偏僻,他們嗎也不想輕易搬走。
但曹玉梅那邊給了非常好的條件。
若是每家每戶願意搬過去的話,每一戶給一百兩銀子,再在莊子上,給良田,不收佃租。
這條件足夠所有四裏鄉的百姓心動。
畢竟,他們可能一輩子,窮盡心力,都掙不到一百兩銀子。
有一百兩銀子,還有良田,這誰要是拒絕,不是傻了?
所以,他們都同意了。
曹玉梅得到管事的反饋,就去見了秦瑟,將這件事告知秦瑟。
秦瑟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們答應了就好。”她拉著曹玉梅的手,“隻是為難國公府,得虧一筆銀子出去。”
“還好,這裏隻有那麽二三十戶人家,虧的也不多。”曹玉梅故作輕鬆,可是她還沒笑出來,又緊張起來,“可是,瑟瑟你這怎麽辦?我還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妥善處理這件事的。”秦瑟溫聲,安撫曹玉梅。
曹玉梅依舊放鬆不下來,可是天色已晚,她不能在四裏鄉呆著,隻好先帶著四裏鄉的百姓,去了京郊曹國公府的莊子上,先安頓他們。
臨走前,秦瑟請曹玉梅再次幫一個忙。
曹玉梅聞言,歎息道:“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吧,不用如此客氣?”
秦瑟便直接道:“是這樣的,我布陣的話,需要很多玉石,我這一時半刻湊不出手來,就想麻煩梅姐姐你幫我準備點玉石。”
“這個簡單。”曹玉梅一口答應下來,“待我回去後,就叫人將玉石給你送過來。”
秦瑟道了一聲謝,這才送走曹玉梅和四裏鄉的百姓。
原本還算熱鬧的四裏鄉,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雲趙氏一家,也隨著曹玉梅離開,一個大宅子裏,隻剩下秦瑟雲容,和淨空大師以及他的兩個徒弟,守著綿綿。
綿綿中途醒過一次,但整個人已經不再鬧騰,反而像是極為寒冷似的,蜷縮成一團,縮在一側床角,抖得厲害。
她這模樣,秦瑟便也不用再次給她用昏睡術。
淨空大師看到綿綿這樣,低聲問道:“她這模樣,大約還能撐幾日?”
“最多不過這兩三天。”秦瑟說著,皺眉道:“不過現在看來,未必能撐過這兩天。”
也就是說,他們要早做打算了。
就在秦瑟這邊,還在等曹玉梅那邊送來玉石的時候,張家主屋裏,一直有哭泣聲傳來。
張金氏坐在床上,一直在掉眼淚,聲音已經沙啞,眼睛腫成了核桃,顯然已經哭了許久。
今日,她包紮好傷口,趕到綿綿的屋子時,卻被張遠山告知,秦瑟和曹玉梅帶走了綿綿,還說綿綿時日無多,屍骨都不能留下來,她怎麽能不哭?
張遠山在一旁,一直歎氣,見張金氏哭得不行,已經從憐惜有些悲傷下的不耐,“你別哭了,再哭又有什麽用?”
“那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麽就不能哭了?”張金氏哭哭啼啼,“倒是你,為什麽要讓她帶走我們的女兒?難道就因為她說得那些話嗎?可她要是騙我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