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脫光(高.潮)
這話明顯是起了作用,因為冷天澈的目光瞬間渙散了,像被忽然抽幹了力氣,他怔在原地,看著他這樣的模樣,舒暖耳中彷彿響起他說過的那個形容詞:
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的何止是他?
這次舒暖輕而易舉的就推開了他,快步從從他身邊走過,逃也似的跨過石凳。
小亭里不知何時聚滿了人,用各種詫異的眼光看著她,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人堆里擠出去,某一刻,臉上的藍紗被什麼扯了一下,她恍然不覺瞑。
腦海里空蕩蕩的,就像三年前得知她與他之間的真正關係時一樣,就像被他瘋狂索吻的那一刻……她低著頭,只管沿著木橋向下走。
「霧紗?」
右前方傳來個年輕的男性聲音,舒暖緩滯的望過去,是汪清寒,他剛划完船,身上還穿著救生衣,不知因何看她的目光怪怪的璽。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漂亮。」汪清寒走過來,幾分微笑幾分拘謹:「你臉色好差,不舒服么?」
舒暖朝臉上摸了一把,觸手處是自己滑膩的肌膚,原來那篷藍紗已經不在。
無所謂了,反正事到如今她也沒了什麼秘密可躲……舒暖泛紫的唇角微勾起一絲苦澀,繞開汪清寒繼續向前走去。
「喂,你到底怎麼了?我……總裁,您也來了?」
後面忽然安靜下來,幾乎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舒暖身後,她沒心思理會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機械的走,像一縷遊盪的孤魂,無論走到哪裡也找不到自己的歸屬。
「咔」
「咔」
有人對著她拍照,她懶得去管、也沒有去管的力氣,走出景區,沿著那條熟悉的道路一直向前走。
「美女,看樣子是失戀了吧,請你喝杯酒解解愁怎麼樣?」
身旁忽然傳來個粗啞的男聲,緊接著身前出現一道高大的黑影,舒暖抬頭,面前是個四十歲左手的男子,染了頭張揚的金黃頭髮,天並不熱卻光著膀子,胳膊和胸前黝黑的肌膚上刺滿暗紅色的龍形紋身。
「不用。」
舒暖無力的擠出兩個字,向左邁步,想繞過去,眼前陰影晃動,另一個至少有兩米高的男人卻擋在她面前:「美女,我大哥請你,你敢不給面子?」
縱然心神恍惚,舒暖還是明白自己遇到了哪種人,緊張的咬緊嘴唇,轉身向回走,剛邁出一小步,胳膊卻忽然被一隻粗糲的大黑手在後面攥住。
「美女,遇見我是你的福氣,我乾脆明告訴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著話,男子用力一拉,舒暖哪受得住?單薄的身子連連後退,像塊豆腐般撞進男子黝黑的懷裡。
「身子真軟。」男子不懷好意的呲牙笑,兩條粗壯的手臂緊緊將舒暖抱住:「別說你連我宋程的名字都沒聽過,乖乖走吧,我虧待不了你。」
宋程……
舒暖還真聽過這個惡魔的名字,這些年被他糟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據說他還因此進過幾次監獄,但每一次都因為有後台,在裡面關不多久就放了出來。
禽獸不如的男人為什麼總被她遇見?
舒暖亂上加亂:「放開我,放開……不然我喊人了!」
「呵呵,你喊啊,在我的地盤我看誰會管你。你喊啊,現在就喊給我聽聽!」
宋程低頭看著舒暖,非但不鬆開反而將她抱的更緊了。
是,如果不是有備無患,這個男人大白天里怎麼敢做這種事呢?舒暖近乎絕望。
「滾開!」
一道冷冽的聲音忽的傳來,那條健碩的身影轉過拐角,快步走過來。
是冷天澈。
他不是在亭子里么?
難道他一直在默默跟隨她?
舒暖心裡五味陳雜,眼睜睜看著冷天澈越走越近。
「呵呵,這年頭還真有愛管閑事的。」宋程不屑的嗤笑,目光幽幽的落在冷天澈臉上:「小子,最好自己滾遠點……啊!」
話還沒說完,冷天澈的拳頭就砸在他臉上。
這一拳力道很重,宋程被打的眼冒金星,不自主的鬆開舒暖,連連後退了三步。
一旁的高個男子見宋程吃了虧,二話不說就向冷天澈衝上來,還沒走到他近前就被冷天澈一個掃堂腿撂倒在地。
「啊!我的腿斷了,疼,疼……」高個子躺在地上不住呻吟。
「小子,你給我等著,惹上我就是你自尋死路!」見勢不妙,宋程撂下句狠話就跑進了身邊的夜總會。
冷天澈無心他顧,徑直走到舒暖面前:「這地方亂,我送你回去。」
想要拉她,她卻後退一步:「不用。」
冷天澈眉峰輕蹙,固執的抓住她小手:「乖,聽話,跟我走。」
冰冷的手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是種久違了的暖意,舒暖的心像被一隻有力的巨手狠狠攥住,提高了聲音:「我說了,不用!冷天澈,你怎麼就這麼討人厭?」
冷天澈高大的身子僵化在原地,右手忽然失去力氣,任由她的小手自掌中抽離出去。
此刻的他縱然表現的這麼沉默、這麼冷靜,但舒暖知道他心裡很痛苦,她知道,他現在的痛苦絕不比三年前她剛得知真相時少半分。
但她更清楚,她與他一旦遇見就會令彼此更痛苦,只有決斷才是彼此最終的解脫……
可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她在窮途末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解救她的人總是他?
舒暖咬牙:「冷天澈,求你別再糾纏我了,我已經被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你逼瘋了。」
「冷天澈,看在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的份兒上,我求你!」
距離這麼近,但她的表情舒暖已看不清,眼睛被淚霧遮住,朦朦朧朧中他的臉在眼前破碎成千萬個殘破的影。
彷彿聽到了他沉重的喘息聲,她無法再在他面前呆下去,轉身小跑而去,淚水斷了線的珠子般砸落在生硬的水泥地面上。
她沒有騙他,回到G市,她的生活自遇見他的那天就開始墜入深淵。
冷天澈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越跑越遠,連日來所經受的痛苦煎熬在這短暫的瞬間里彷彿又重新經歷了一遍。
自從安雅蓉告訴他真相至今,整整十天的時間裡,他沒有一晚睡著過。
誰能知道他的掙扎、他的痛苦?
他也知道放棄才是正確的選擇,他也知道與她是絕不應該再繼續的……可是,腦海里翻來覆去怎麼全都是她的好?
後來他終於決定了,可她給他的卻是愈加無情的答案!
「就是他!」
「混蛋,還敢留在這裡,這是在等死么?」
「揍他,往死里揍!」
耳邊傳來接二連三的叫罵聲,是宋程帶了人去而復返,冷天澈向周圍環視一眼,共有十幾個人,有赤手空拳的、有手拿木棍的,密不透風的將他圍在正中心。
宋程站在冷天澈正對面,踮著腳、仰著頭:「小子,如果你跪下給你宋爺我磕頭道個歉,或許今天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冷天澈嘴角勾起一鴻嗤笑,目光越過宋程頭頂,追向那道嬌小的身影。
宋程順著他目光看去:「哎呦,救了人家,結果人家撇下你走了,你這英雄當的可夠失敗哈。」
「哈哈哈,傻b!」
「揍他!」
一群人湧上來,拳腳雨點般的落在冷天澈身上。
冷天澈練過散打,本來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躲開的,可不知為什麼他竟然連躲的力氣也沒有。
他倒在地上,無數拳腳狠狠的擊打在腿腳、後背、頭部,他狼狽的蜷成一團,目光透過前方一雙腿的間隙看著舒暖身影越去越遠……
有鈍器重重的敲在頭上,血液模糊了雙眼,濃濃的血腥味沖入鼻息,可他怎麼不覺得疼?
全身彷彿都失去了知覺,只有心口的位置痛如刀絞。
「打死他。」
「敢壞老子的好事,往死里打!」
身後傳來嘈雜的呼喝聲,舒暖回頭,相隔近百米遠仍然看到冷天澈倒在血泊里一動不動,他是死了么?
心忽的就懸了起來,舒暖頓時什麼也顧不得了,像被一根線牽著,轉身跑回去:「別打了,停下!有人嗎,救命啊,救命!」
「呦,飛走的鴨子又送回嘴裡來了。」
望見去而復返的舒暖,宋程驚喜交加,踢了冷天澈一腳,朝舒暖迎上去。
「停下,別打了!你們停下!」舒暖只顧向前,稍不留神又被宋程緊緊抱住,她身子輕顫,兩眼恍惚的看著那個蜷在地上的身影。
此刻的冷天澈額頭上、鼻樑上流淌著殷紅的血,那雙原本就猩紅的眸子被血染的更加妖嬈邪肆,而他竟然也在看她,一瞬不瞬,彷彿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腳都與他無關,他所在乎的只有她……
這一刻,那些壓抑在心的、自己不敢面對的情.愫失了控,忽的絕了堤般奔涌而出,舒暖的心狠狠抽痛起來。
「怎麼,美女,心疼了?」宋程看明白些事情,放開舒暖,揮手:「先別打了!」
十幾個人陸續停下,圍在冷天澈周圍,詫異的看向宋程,宋程心狠手辣、有仇必報,今天把一個人揍的這麼輕就喊停手,不是他風格。
舒暖得了自由,焦急的朝冷天澈跑過去,前腳剛邁出,纖細的胳膊就被宋程重重抓住,舒暖向前的慣性大,被這樣一扯,整條胳膊險些被拉下來,疼的眉心緊蹙。
「今天我可以放過他,但我有個條件。」宋程右手拉著舒暖,黑乎乎的大手在舒暖豐.滿的臀.部重重捏了一把。
舒暖身子劇顫:「別碰我!」
「哈哈,小女人,你不是三貞九烈么?你不是寧死不屈么?好!我宋程今天就發發善心給你一個選擇。」說話間,宋程果然乾脆的放開了舒暖:
「你可以像剛才那樣掉頭就走,我們哥幾個絕不攔你,但這個男人就要任憑我們處置了。當然,我也可以就此放過這個男人,但你要當著我們的面脫光,讓我們哥兒幾個都飽飽眼福……」
「對,脫光,要一件不剩才行!」
「脫,快脫,不然揍死這個男人!」
「哈哈哈哈。」
放蕩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一道道淫邪的目光猶如魔爪般在舒暖上下三路不停游移,舒暖指尖繃緊,恍惚的看著幾米遠外的冷天澈。
他仍趴在原地,身子艱難的蠕動著,該是想爬起來,骨折的手腳卻只能在那一小塊位置無助的掙扎、顫抖。
過了這些年,看到他痛苦,原來她的心還是一樣的猶如刀割!
「美女,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了,快走吧,惹上我們宋哥算他倒霉。」
站在舒暖右手邊的男人咧著嘴諷刺。
舒暖苦笑,目光始終定格在冷天澈身上,他仍在血泊里掙扎,像是只被擱淺在岸上的魚兒般,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卻怎麼也動不了。
「嗚,嗚!」
他在嗚咽什麼,不知是哪裡受了傷,卻說不出,只有一雙被血模糊的眸子不停注視著她,似乎在告訴她什麼……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想讓她走,想讓她不管他……
可是,她怎麼能夠?就算他不是因為她才淪落成這樣,她也無法拋下他不管!
「你到底脫不脫啊,不然我們可動手了!」料定了舒暖不會走,宋程假意催促。
舒暖身子顫抖,小手緊攥住衣角。
「不要!」
冷天澈嗓子里忽然傳來一陣悶哼,雖然含混不清,舒暖還是能分辨出。下一秒,冷天澈強撐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走,走啊!」
他艱難的站著,雙腿不住顫抖,想要朝舒暖所站的位置走,可腳步還沒邁開就被旁邊的男人狠狠踢倒在地。
「還想走?再不老實打斷你的腿!」男人泄憤的一腳接一腳踢在冷天澈後背上。
「別打了!」舒暖再也看不下去,咬牙:「我脫!」
空氣彷彿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在這瞬間都投到舒暖身上,她緊咬著嘴唇,蒼白的手指顫抖的解開白襯衫最靠上的那顆扣子……
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雪白的雙臂顫抖,整件襯衫撲落在腳邊。
此刻的舒暖,上半身只穿著件白色的蕾絲文胸,大片皎潔的肌膚都綻露在外,周圍十幾個男人的目光像是激光似的,火辣辣的投射在她身上。
緊要著嘴唇的牙齒幾乎陷進唇瓣的嫩肉里,她強忍著羞恥,一瞬不瞬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冷天澈。
冷天澈也在看她,縱然視線模糊,還是能分辨出她的身影,他清楚這些男人想要的絕不是看她脫光這麼簡單,等她脫光后他們一定會要求更多……
可他說不出話,麻木的手腳就像失去了知覺,怎麼用力都無法站起來。
「嗯!嗯!」
像只被困在繭里的蠶蛹,他拼了命的蠕動、掙扎。
「繼續脫啊!」
人群里傳來一聲不耐的催促,舒暖深汲口氣,右手緩緩的摸向自己的腰帶。
「先上後下,先把胸.罩脫了,讓我們解解饞。」
「就是啊,別浪費時間,快點脫胸.罩,不然我們幫你脫!」
聲音落下,兩個男人向靠近舒暖的方向走了兩步,作勢要動手。
「我自己……脫!」嬌小的身子劇烈震了震,放在腰帶上的手緩緩上移,顫顫的抓住了自己的文.胸。
無所謂……
無所謂了!
今天她舒暖只能豁出去了。
用力的咬咬牙,舒暖閉上眼,手指用力……
「怎麼回事?」
右前方忽然傳來個沙啞的聲音,舒暖的手不由放鬆,循聲望過去。是個年約五十的男子,他剛從夜總會裡走出來,這一刻,那些男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