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牽手相知
歐陽清柏不知道從哪個房間來到了客廳,臉色蒼白地問:「怎麼?紅紅他們還沒有過來嗎?」
「地道口留有弟子守著,她來了自然會有人彙報。」林汗青回答。
「舅公爺爺,媽媽他們不會從地道口過來了,因為地道通往這裡的地段已經炸毀了,打不過那群壞人,他們可能會從其他的出口逃走。」
小萌仔扁扁小嘴,想到爸爸媽媽,他當然擔心了。
「可是,他那邊的紅外線監視網已經被gan擾得不正常了,什麼信息都聯絡不上,對方一定是帶了強力磁場干擾器,切斷我們之間所有的無線有線聯繫方式,約定的飛機已經停在外邊的小廣場上了,催促我們快些過去,我卻怎麼都聯絡不到他們的方位。」
歐陽清柏這段時間一直居住在林宅,幫著桑紅一家籌劃回國的事情,此刻救援他們的飛機已經來了,卻聯絡不到桑紅他們。
林玄玉緊擰了眉頭:「走,把這個孩子送到中國是最重要的事情,紅紅和書煜,他們自然有脫身的法子,再拖延被壞人發現,那可是無法抵抗的滅門之災。」
「那邊說只能帶走四個人。」歐陽清柏憂心桑紅,嗓音有些哽咽。
「我帶著宋一林,這個小女孩如果你們放心,我也可以帶著。」林玄玉主動請纓。
「爸,你年事已高,這事情交給弟子們來做也行,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林汗青一聽父親要置身險地,大驚失色,出聲阻止。
「唉,汗青啊,弟子們當然是我們要依靠的,但是這孩子是我活下去的念想;那個老傢伙倉促間派了人手過來,如果我們再稍有輕慢懈怠之心,這孩子就危險了,書煜和紅紅都不在這裡,只有我親自陪著走這一趟,那老傢伙看著我這張老臉,才可能讓加派更多的好手謹慎行事,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爸——」林汗青知道父親說得在理,雖然滿心焦慮,但是也無可辯駁。
蘭維斯抱起琳達,滿眼淚水地乞求林汗青:「雖然我知道可能會給大家帶來很多麻煩,但是我希望能陪著琳達一起離開,因為今晚之後,我在M國的土地上再無立足之地。」
林汗青正為父親的決定憂心,但是他又不能親自去,聞聽蘭維斯的話,他認真地盯著她:「這位夫人,我並不了解你的人品,但是據我所知,你曾經誘拐過宋一林,也曾經背叛過秦洛水,你讓我怎麼能夠產生信任,從而讓白髮蒼蒼的老父親和牙牙學語的晚輩與你同行?」
「我——我無法讓你信任,可是,我實在想陪著女兒。」
蘭維斯被他提及痛楚,羞愧得無地自容,再也說不出更多乞求的話,只能淚落如珠,哀哀欲絕地抽泣。
一時間小萌仔也眼淚汪汪,琳達更是窩在媽媽的懷裡哭得緩不過氣來。
「夫人,如果你再抱著她不放手,你就只能把她永遠地留在你的身邊了。」
林汗青不為所動,救出琳達是他的舉手之勞,但是如果要救這個小女孩,陷自己的父親和後輩於危險中,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蘭維斯聞言慌忙收了悲傷,擦乾臉上的淚水,果斷地把琳達放到林汗青的懷裡:「拜託你們了,希望她能和宋一林一樣,有一個正常的疼愛她的家庭。」
「媽媽啊——」琳達意識到真正的告別時刻到了,再也忍不住對蘭維斯的不舍,緊緊地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
「乖哦,好好照顧弟弟,聽老先生的話,耐心等媽媽和爸爸去中國找你,一定要多陪弟弟玩,耐心教他踢足球,說不定哪天踢著踢著我們就出現在球場邊給你喝彩了。」
蘭維斯擦乾眼淚,絮絮叨叨地叮囑著琳達,反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掰開琳達的小手,送她離開。
林玄玉抱著宋一林,林汗青抱著琳達,在歐陽清柏的催促下匆忙離開。
秦洛水無聲地紅著眼睛,伸手攬住蘭維斯搖搖欲墜的身體,目送著被抱遠的琳達。
登上飛機的四個人中最後的那個名額給了林家的大弟子,他的功夫最好,算是林汗青的得力幹將。
林汗青送走人回來后的臉色很不好,他沒有和秦洛水多說什麼,只是讓人蒙上他們的眼睛,送到了一處地道里,告訴他們出口的方向是在鳳凰城北郊。
秦洛水厚著臉皮不願離開,請林汗青幫他想想辦法,因為蘭維斯一旦露面,就會被抓捕入獄,他們都能想象,明天一早的新聞。
宋書煜和桑紅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闖入他們家自然意味著死亡,只要想到屍橫遍地的場景,他們的心臟不能不抽搐,而且,這麼久沒有那兩個人的消息,那種擔心簡直快要壓斷他們的神經了。
林汗青也不好意思硬攆走他們,但是蘭維斯外國人的特徵太過明顯,他只好讓秦洛水暫時把她帶到剛剛他們進來的那個地道里躲了。
還沒有松上一口氣,就有幾十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敲開了林家的大門。
林汗青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從內院走出來,拱拱手。
警察野蠻地亮出搜查令,開始在林家搜尋。
好在林家弟子甚多,很快就都起來了,散布在林家各個宅院,幾乎每個警察身邊都跟著五六個弟子,一旦他們想要動手去翻什麼部位,他們都會殷勤地代勞了。
幾個小時的雞飛狗跳,當然什麼都沒有搜到。
於是一行人悻悻然離開。
歐陽清柏冷然地看著那群人向林汗青道了歉之後離開,轉身就回了小院,一會兒林汗青遣散了弟子,就跟了進來。
歐陽清柏慎重地指著監視屏幕上的一個地方,那裡有清晰的微波發散信號一點點地擴大:「所有的信息都被屏蔽了,可是,這個地方卻顯示了發射源,桑紅在這個院子的地道里放置了什麼特殊器材?」
「剛剛他們進來的地道里?」林汗青不解。
「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這樣的信號。」歐陽清柏肯定道。
「天哪,那個洋女人,一定是秦洛水帶著的那個洋女人身上有的信號追蹤設備。」林汗青大驚,一陣后怕。
「是啦,那群人在干擾系統失靈的情況下,追蹤這個信號源找到了這裡,幸好咱們院內覆蓋了超聲波的防禦系統,掩蓋了這個小發射器發出的細微信號。」歐陽清柏推理到。
「咔——我就覺得她沒有安好心,她那女兒身上會不會有這樣的玩意兒?怎麼辦呢,怎麼辦呢,父親和林林現在會不會危險?」
所謂關心則亂,林汗青急的團團轉。
「那群人走了,她並沒有故意搞出動靜讓警察有所收穫,我們都明白,即便只是找到她,這裡也難逃窩藏的罪名;秦洛水自然對她是百般信任,不可能限制她的行動,所以,你不要慌亂,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外國女人不知道她的身上裝置了那個玩意兒,她也很害怕被抓到。」
歐陽清柏淡定地安撫有些焦慮的林汗青。
「真的這樣當然好了,我現在把她叫過來,你能檢查出來嗎?」
「別把她叫出來,估計地面也會有些掩飾作用,只需要讓他們做出移動,我們就能確定。」
歐陽清柏行事穩妥些,不急不躁地說。
於是林汗青就喊過來一個弟子,附耳對他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弟子很快就走了。
地道內,抱著失聲痛哭的蘭維斯,秦洛水心痛欲裂,可是,這樣高端的層次對決,他即便舍下億萬身家,短時間也沒有保護住琳達的能力,他清楚如果連宋書煜都敢動的勢力,是他無法抗衡的。
把琳達託付給林老,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是,看看懷裡哭得抽噎欲絕的蘭維斯,那心疼無法控制。
幾分鐘之後,地道內出現了腳步聲,秦洛水連忙附耳小聲對蘭維斯說了,蘭維斯擦了擦眼睛,從他的懷裡掙脫出去,和他並肩坐在地上。
那弟子說林汗青請秦總上去商量重要的事情,暫時讓蘭維斯一個人在這裡等一會兒。
蘭維斯很明理地放開秦洛水,讓他趕緊上去,她覺得現在的每一件事一定都是和她們母女倆的安危有關的。
秦洛水卻遲疑地問:「怎麼不能帶她一起上去?」
「不知道,請您跟我來。」弟子公事公辦地說。
於是秦洛水只得伸手抱抱蘭維斯,對她微笑,讓她耐心等著自己,蘭維斯點頭,輕輕推了推他。
秦洛水上去之後,馬上就有女人下來,在前邊不遠的拐彎處放好一盞燃著的蠟燭,請蘭維斯過去,把手裡帶著的一盤水果放在一塊剛剛鋪在地上的白色桌布上,布好刀叉,請她過去吃點東西。
蘭維斯一移動,房內歐陽清柏的電腦顯示屏上,就出現了一個會移動的清晰的小紅點,秦洛水瞪著眼睛看了,失聲道:「你說,蘭蘭的身上帶著信號傳遞器?」
一瞬間他的眼睛就有些發紅,旋即搖搖頭:「不,不可能,她愛我,更愛她的女兒,她怎麼可能帶著傳遞器呢?」
歐陽清柏平靜地說:「不要急著下結論,或許,她身上的這個東西她自己並不知道,或者一直存在,但是不曾激活;這個女人是個很正直狂熱的基因改良方面的科學家,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女人;而且,這樣的人不可能兩次犯同樣的錯誤,所以,請你耐心地開導她,儘可能多地了解情況;因為,更重要的是她女兒的身上有沒有,戀人遇到事情,應該相互扶持共同度過,不要存防範對方的心思,一個男人就是被傷害,能傷成什麼樣子,你要從心底里信任她,才會更好地解決問題。」
「狂熱倒是足夠狂熱的,所謂的正直,你是從哪裡了解到的?」林汗青現在所有的怒火和擔憂都發泄到蘭維斯的身上了。
「我認得她,是個優秀的科研工作者,認真敬業,年輕又頭腦靈活,記憶超群,M國的試管嬰兒能出這樣的成就實在不簡單;但是人是靈性物種,恰恰也是這個原因,她這樣層次的人是不會有國界感的,她心裡堅守的沒有比自己的科研成果更好的使命了,琳達就是她最好的作品,不,現在多了宋一林,她一直反對在研究室內觀察培育出來的孩子的成長,認為孩子出生之後,應該和普通的M國公民一樣,具有所有應該具有的權利,這些年她也一直在為這件事奔波。」
歐陽清柏畢竟是科學家,他說得條理分明。
秦洛水隱去心底的慘然,是,如果琳達的身上帶著信號傳遞器,那悲劇就是毀天滅地的了,如果蘭維斯知道自己身上裝著信號發射器,她也不可能堅持要和琳達她們一起走。
他艱難地開口:「怎麼發現的?」
「對方能找到這裡,顯然是有根據的,不單單是因為兩家是姻親的關係,咱們的防禦電子波段和他們的搜索屏蔽波段不一樣,他們走了之後,我就稍微修改了一下參數,很快就發現了癥結;至於剛才搜索的人為什麼沒有能夠定位找到,一方面是咱們的干擾,另一方面就地面土層的屏蔽作用;因此可以斷定,她身上的帶著的東西估計是植入她皮膚的稀有金屬製作的高端靈敏的玩意兒,如果沒有她的記憶配合,除非把她剖了,壓根兒不可能找到。」
歐陽清柏解釋道。
「可惡的洋鬼子,怎麼能這樣折磨人哪!我這就過去,她是個明理聰慧的,會問出答案的。」秦洛水說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汗青頭也沒回道:「如果她坦白,那個醫術高明的老軍醫會有法子幫她取出來,不然,她只要走出那個地道,很快就會被抓捕,毫無懸念,這個請你也要告訴她,省得她心存狂亂的幻想。」
秦洛水臉色很難看,不過他也沒有回頭,直接就出去了。
他無法怪林汗青的風涼話,因為林汗青的一個心軟,讓老父親帶走了琳達,祖孫兩代的至親血脈,他不揪心才怪。
而一個背叛過人的女人,再回頭做人真的很費力的,他的蘭蘭一定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能肯定。
秦洛水走著想著該怎麼和琳達說,最後決定實話實說不繞圈子,畢竟那是個聰明人,繞圈子反而讓人生疑。
他下去的時候,蘭維斯正穩穩地坐著,吃相斯文地吃著那些時新的水果,看到他回來了嫣然一笑,舉起叉子叉了一塊蘋果,舉起來朝他晃晃。
秦洛水笑吟吟地過去,俯身坐在她身邊,看她固執地把蘋果往自己唇邊放,就張口咬了:「味道不錯,你多吃點,書煜說你很久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不能被打垮,我一定好活下去,琳達那麼小,她還等我們一起生活呢。」蘭維斯笑道。
「蘭蘭,我這輩子遇到你們母女倆,是我的福氣,呵呵,我也很想回中國,咱們一起過自由的好日子。」秦洛水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探手接過水果盤,「來,我喂你吃。」
兩個人從來沒有膩味過,竟然在這樣劫後餘生的處境里消除了嫌隙,變得和所有的痴男怨女一樣了。
蘭維斯有吃了兩口,秦洛水只是很專註地喂她吃,什麼也不說。
她抿抿唇搖頭道:「怎麼,有話要說?我正好吃飽了,你可以邊吃邊說,你這段時間瞧著瘦了好多。」
說著伸手摸摸他那秀美絕倫的面孔,秦洛水面頰的輪廓明顯凹凸分明了很多,這樣不再顯得中性,反倒是男性的特徵更加明顯。
「再吃一口。」秦洛水不忍心開口,他不捨得破壞她難得的一點點胃口。
「真的吃不下了,你吃。」蘭維斯接過他手裡的刀叉反轉方向放到他的唇邊。
秦洛水卻實在吃不下,勉強地大口咀嚼咽下,道:「這事兒和你有關,我相信你是不知情的,這樣的條件下我才能說。」
「洛洛,我知道你信任我,把我當你最親近信賴的人看待,說吧,我經歷得夠多了,有足夠的承受能力。」
蘭維斯微笑鼓勵他。
「蘭蘭,上邊的一個資深科學家剛剛模擬撤退的那群傢伙手中帶著的超聲波的搜索儀的波段,檢測出你的身上帶著一個用稀有金屬製成的信號傳遞器,我剛剛上去之後,你過來這裡吃水果,我清晰地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小點點在移動,他們讓我問問你,琳達身上有沒有裝這個?」
秦洛水直奔主題。
蘭維斯的臉瞬間蒼白起來,旋即唇角顫抖,然後不相信地搖頭,瞬間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邊哭邊說:「琳達的身上沒有安裝,她這次失蹤之後回來,我曾經仔細檢查過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損傷,所以,請放心,孩子們是不會因為琳達被跟蹤的;但是——但是——」
她因為悲傷,抽噎得說不出話來。
秦洛水連忙伸手撫摸她的背,安慰著她的情緒:「但是什麼?怎麼了?別哭,什麼事情,只要說出來,就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這個沒有人能解決,欺騙!赤果果的欺騙!他們騙了我!我身上的這個東西是不應該有的,我一直知道他們在往一些我們這樣的人身上裝這個東西,但是我一直都很警惕,加上我在業內的影響力和忠誠度,一直並沒有給我安放;太卑鄙了,我記起來唯一的一次他們裝入的機會,是在他們用各種愛國使命說動我捐出自己的卵子來試驗試管嬰兒的時候,一定是在取卵子的時候,趁著麻醉的時機,把東西植入了我的子宮內;我當時感覺到些微的不舒服,但是休息兩天後,並沒有任何的異狀,後來我曾經到醫院仔細的拍片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傷痕和透視出的不良物體,我才放心了;原來,在我慷慨地捐出自己的卵子時,他們竟然把我當成了難以控制的傢伙,給我植入了跟蹤器!這些人太壞了!我無法想象我為之付出心血、引以為傲的機構,竟然是這樣一群骯髒的只想著用武力來控制人的暴徒!」
蘭維斯哭得凄慘極了,哪一個曾經驕傲體面、事業有成的女人,忽然在一天內失去了守護的女兒,失去了支撐自己精神的事業支柱,可以想象她此刻該多絕望。
「蘭蘭,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只要知道他們藏在哪裡,就能取出來,別哭了,他們背叛你,你還有我和琳達,你的事業在中國照樣繼續,至少你一直維護的女兒和宋一林兩個寶寶,就足夠帶給你無數驚喜了,等我們離開這個該死的國度,你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秦洛水連聲安慰她。
蘭維斯滿臉淚水地抬頭,伸出被淚水浸濕的雙手捧住他的臉:「秦,你說的取出來,簡直是不可能,子宮的內壁是囊狀細胞,隨便的兩三個細胞囊就能藏住那小東西,那東西我見過,形狀大小,就像小螞蟻,結構能變形,隨著細胞分裂,融入人體,取不出來!我死定了,我找到琳達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倆都被抓捕回國被囚禁在研究室內的那一天,我要走,我不能連累你們,琳達身上什麼都沒有裝,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說著胡亂抹了一把遮擋視線的淚水,就要掙紮起身。
秦洛水抱緊她:「蘭蘭,別衝動,請聽我說。」
「洛洛,不是我輕諾言,而是我和你在一起,只會害死你,多呆一刻就會有一刻的風險。」蘭維斯不舍地吻著秦洛水的面頰。
「當初聯繫把宋一林轉入你們那裡培育的那個老醫生,你一定聽說過吧?他的醫術極高,我們請他來幫你做手術,又有能查出你體內跟蹤器信息的科學家聯手,一定會成功地幫你取出來;即便真的找不到,不行的話,咱們——咱們——就把子宮摘除了,大不了我們以後不要孩子,我也不捨得讓你和琳達從此後天各一方,與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為伍。」
秦洛水說得很實在,他什麼都不計較,只想要帶她好好活著,不再成為那個恐怖機構的玩偶。
「摘除了子宮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你真的不計較么?」
蘭維斯聽了他的話,本身有些希望,到最後他竟然說出最壞的結果來,她的心忽然就動搖了,相比較冒著失去一個子宮,和失去一生自由,還有愛情、親情等的風險,那簡直沒有可比性,她死灰一般的心思竟然一點點地泛起了暖意。
「一個人再長壽,也不過短短百年,終和草木同化,能活著相守就是幸福,咱們有琳達就夠了。」秦洛水深情地回吻住她。
蘭維斯心裡的絕望堅冰,一點點地被他捂熱消融,要多少的愛,才能這樣不計較一切地愛她陪她護她周全,她覺得遇到秦洛水絕對是她命運里最偉大奇妙的一個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