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交一吻
想要離開這裏,哪有這麽容易。
他說:我們做個交易如何?那聲音似帶著玩笑之意,卻又那麽不容人反駁,倒讓一旁振振有辭的人頓時怔住了,這情節似乎脫軌了!
淩思情握緊的拳頭更緊了,若非她指尖平素減得短短的,此刻大概要折斷了呢!
此時,表麵上是她被喬慕宇騙到了石室,實則是自己理虧在前,為了萬金,沒有弄清楚喬慕宇的身份,妄圖讓他帶自己私闖他的府邸!
真是可笑,他竟然也答應了。
淩思情想著,不禁苦笑,神色卻忽而一晃,再次細細端量起他來,不禁想起那夜她去尋他之時,他一襲鑲紫邊的金色錦袍,纖細銀繡勾勒著朵朵雪蓮,寬帶簡單地束在腰間……
目光凜了凜,心底不覺升起一絲恐慌。
她不會認不得那是她設計的服飾,唯一穿過的人是那畫紙上的蘇婉婉……
原來,他都知道了,他說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會帶她來六皇子府,大概是為了報複她自以為是地用了他的絕色天姿,他有備而來,給她設了這樣一個局!
嗬嗬,她真傻,竟還認為他夠朋友,果然是夠朋友呢!
交易嗎?
她說:“怎麽交易?”微微昂著頭,目光沉沉地盯著床上的人,大義凜然。人生最後不過一死,若非提前,怎麽都是煎熬,那又有何區別呢!
喬慕宇摸著自己尖尖的下顎,看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不禁好笑,旋即挑高了眉,戲謔地道:“親我,嗯,這裏。”他指著自己的薄唇,嘴角微揚,繼續道:“若是讓我滿意了,我便放你離開這裏。”
淩思情楞了,握著拳頭的手鬆開又握緊,心中一翻掙紮。
她知道,他在為一早的事挑釁,她當自己被狗咬了,事實卻遠非如此,她想到那柔軟微涼的碰觸,心口一陣劇烈的悸動,她心動了。
隻是這心動,卻是眼前這個令人十分討厭的人給予的!
淩思情想了許久,卻依然怔怔地,她並不是怕被人說不守禮數,畢竟這個時代女子貞潔高於一切,她隻是害怕自己沉入那份悸動裏無法自拔,害怕會因為那唇上清香而越發地,無法自抑地對他的心動。
他是如此俊美風流之人,亦是薄情之人!
她神色複雜地盯著床畔的人,以及他的……薄唇,俗話說:薄唇人,薄情人。他依然那麽魅惑眾生地笑著,即使麵頰隱隱發白,卻掩不住那絕代風華。
“你當真會放我離開。”淩思情沉下了心,僵硬地問著。
“當然!”喬慕宇爽快地回應,心中卻暗暗嗤笑一聲,當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一直盯著她糾結的麵容,她喜怒於色,對他的厭惡那麽地明顯,令他心底陡然升起了征服的欲望,無關尊嚴,隻是興趣,他怎麽可能輕易放掉這麽有趣的玩具呢!
淩思情僵硬地走到他麵前,隻覺心跳猛烈,似乎要跳出了她的胸口……
喬慕宇揚眉,微微翹著的嘴角依然在笑……
淩思情彎下腰,麵對著他,找準唇的位置,抿了抿唇,緊緊閉上了雙眸,生澀地將唇印在了他的唇上,而後迅速起身站直,不敢睜開眼睛看他。
明明臉紅的是她,怎知竟是她不敢睜開眼睛看他!
“交易完畢,快點放我離開這裏。”淩思情緊聲說著,透著迫不及待。
喬慕宇低笑一聲,輕輕地伸出了手,用他飽滿的指腹輕輕地撫到了她的眉,眼,鼻,在她臉頰上摩挲徘徊,似憐惜萬分,在她詫然睜開眸子時,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瘋狂地向內探索,舌頭和她緊密交纏。
他恍惚間,聽見她的心跳之聲,快得似乎要溺斃在這纏綿溫柔中。
嗬嗬,原來她不是沒有感覺。這個奇怪的女人,好像還是個不知羞的姑娘,明亮的眸子竟靜靜毫不躲閃地看著他,心中悄然滑過欣喜。
這真是世上頂美妙的聲音呢。
不知不覺,石室裏變得極其安靜,卻不知石室外已然天翻地覆。
太子喬慕軒強搶了禮部侍郎陳敬的女兒陳淼,蒼瞿帝得知,便立刻下旨讓喬慕軒迎娶陳淼過府,然大婚之日,喬慕軒竟一同迎回了煙雨樓第一美女蘇婉婉,蒼瞿帝當即大怒,欲廢太子,卻因太子廢立茲事體大,便禁閉三個月,讓他好好反省。
這在皇室本不算大事,卻不知被誰渲染了一番,添油加醋,竟震動了整個金陵國都。
四皇子府。
喬慕鋒站在高處閣樓上,祈身修長,神色凜然,目光深邃,依稀瞧見不遠處的太子府紅綢高掛,紅瓦琉璃上,顯得很是喜慶,喜慶裏帶著些蕭索,很是刺眼。
身後,貼身侍女蘇婷婷緩緩行來,聲如黃鶯,“主子,那邊來消息了。”
喬慕鋒輕應了聲,旋即回身,看向蘇婷婷,她雖不如蘇婉婉清質如雪,卻也是絕豔無雙,他本是讓兩人同入煙雨樓,怎知蘇婉婉憑一曲響徹金陵,她卻被喬慕宇給比了下去,想想不覺有些惋惜,沉聲道:“婉婉已入太子府,六皇子那邊有什麽情況嗎?”
蘇婷婷恭謹抬眸迎視,目光中恍然閃過一絲複雜情緒,“六皇子已兩日未到煙雨樓。”
喬慕宇竟舍得下煙雨樓的美人,兩日未去了?難道是因為箭傷嗎?
喬慕鋒沉吟片刻,腳步卻是一轉,下了閣樓。
蘇婷婷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偉岸的背影,眸中竟微有碎然濕意,她明知道他是她的主子,他心中也沒有她,明知道不該,卻還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了。
風微冷,空氣裏似彌漫著輕輕的歎息,卻已沒了蘇婷婷的身影。
皇宮,靜心殿。
喬慕軒負手而立,雖是被關禁閉,但那溫和的麵容依然斯斯文文,恬適淡然,宮女們已經點起了角落裏稀稀落落的宮燈,淡黃色的燭光漸漸渲染開來。
空氣有些濕冷,然而更冷的似乎是心!
他是地位尊崇的太子,卻因為一個紅塵女人,輪到被父皇關了禁閉,麵對這一切的一切他並不後悔,他唯一遺憾的是她的心裏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
不禁苦笑著,眸光映著淡黃色的燭火,閃爍著一絲淒苦自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