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計賺解藥
莫言輕咳一聲,低聲說道:“人都湊齊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吧。”
無憂再次愣了神兒,房中明明還有兩個人沒現身,莫言怎麽說人已經齊了呢?難道,這房中有潛伏的外人?沒道理呀,他們都是習武人,若有外人潛伏在房中,一定會察覺的。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莫言沒給無憂細想的時間,衝她招招手,與無浪、雪痕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房中便顯得很靜,靜得讓無憂能清晰地聽到另外的兩個呼吸聲……
按照莫言的安排,天剛亮,影兒就已候在紀彩蓮的房外.但紀彩蓮和她那個白郎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影兒敲門進去,匯報了自己昨晚的去向,紀彩蓮也沒說什麽,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
影兒見過紀彩蓮後,才拜見白無常,白無常借口要考教他的武功,帶他離開了臥室。
紀彩蓮當著影兒的麵什麽都沒說,但是影兒離開後,她就吩咐翠環,讓翠環多留意雪痕,別讓雪痕有任何機會離開這裏。她知道,隻要雪痕還在她這裏,影兒怎麽不樂意,也絕不會悄悄離去。
影兒雖然常常出去,但頂多是到處閑逛,所以她索性給他自由,適當的行動自由,是沒有什麽害處的。更何況,她知道影兒的脾氣拗得很,素來吃軟不吃硬,看得緊反而會惹他萌生去意。
白無常帶著影兒到後院空地,考教過他的武功,就心不在焉了。影兒察言觀色,知道他是惦記著昨晚擒到的秋葉飛等人。紀彩蓮雖然也在惦記那些人,但他們兩個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
紀彩蓮惦記的,是哪一行人中的幾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昨晚她看過他們的長相後,一夜裏都是心心念念的,隻是礙於白郎在身旁,什麽都不方便說。但她這蕩 婦的本性,隻怕到死都改不了。
而白無常的心事,影兒卻更清楚。他陪著白無常坐下來,看白無常不說話,便試探地問道:“師父,您這幾日想必是沒吃到什麽新鮮食物吧?昨夜那幾個,您可有中意的?”
白無常本來就正在惦記著這事兒,聽到影兒提起,就點點頭,卻未吭聲。
原來,他看出了紀彩蓮的心思,自己思量著如何才能即達到目的,又不會惹火她。他雖然武藝高強,施毒的伎倆也強過紀彩蓮很多,但多年來二人如夫妻般生活在一起,使他在做什麽事之前都不得不考慮周全了才行動。
“師父,他們中的毒好像很厲害,想必是師父新進研製的吧?”影兒又問道。
這一問,白無常登時來了精神,忍不住大吹特吹了一通。
白無常對毒藥有著天生的熱愛,幼年便出家,也未能使他一心向善。因為他經常擺弄毒物、毒藥,所以他二十多歲時被逐出少林,這使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研製各種奇奇怪怪、殘忍無比的毒藥。
因為貪淫好色,白無常踏入江湖不久便加入了采鸞宮,成為紀彩蓮她們殘害良家男女的幫凶。
十七年前,因為紀彩蓮擄走了飄萍郎中淩問天,而招致了淩問天發妻、金簫劍客秋夢飛的“七情劫”報複。
當時,紀彩蓮吐血昏死過去,秋夢飛夫妻離開後,白無常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救活了她。
采鸞宮其他的男男女女自那以後大半都洗心革麵,脫離了采鸞宮。但他們兩個卻變本加厲的施毒害人,並且糾結了一些江湖敗類,橫行在南方幾省,無惡不作。
紀彩蓮當時全身筋脈盡被“七情劫”琴音震傷,無法再提聚內力,從此失去武功,就開始跟白無常學習馭毒之術。這次,她是偶然間聽說秋夢飛早已病逝,所以卷土重來,要向淩問天父子尋仇。
而白無常除了嗜好施毒之外,還有一個令人發指的愛好,那就是食人肉!他食人肉也不挑剔,隻要是活人身上割下來的肉,皆可入口。他尤其喜歡食用人心,所以每隔三、五天,便殺人取心,以滿足自己那變態的食欲。
這幾天,為了盡快趕來幫助紀彩蓮,白無常一直忍著沒殺人。現在一經影兒提起,他幾乎忍不住立刻就想殺上一個,好大快朵頤。
聽白無常吹罷他的新毒藥,影兒借機讚道:“師父的馭毒之術當真是登峰造極,不過這毒藥如此厲害,若食用中毒之人的肉,會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害呀?”
白無常愣了一下,點頭說道:“你不提,我倒忘了。”他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
影兒忙說道:“師父若有中意之人,不妨先給他服了解藥,待藥性完全解掉之後,再吃就定然無妨了。”
“嗯……就是這樣。”白無常說著,摸摸胸口。
影兒一看,就猜到白無常是隨身帶著解藥呢,於是說道:“弟子願為師父走一趟,隻不知師父是否信得過弟子?”
白無常猶豫片刻,他沒忘記影兒的來曆,雖然當初誘拐影兒來時,影兒隻有五歲,但這不說明影兒對自己的身世就毫無記憶。而眼下,自己要吃的是影兒的親人,他會不會因此發現他的身世呢?
不試試,是不會知道的!
白無常想著,便說道:“也好,就你去代為師走一趟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打開來倒出一粒藥丸遞給影兒,叮囑道:“挑一個你二師父不會中意的人給他服下。此毒藥服了解藥後,也得過兩個時辰才會徹底解掉,你要把人看好了,千萬別讓他有機會逃掉。”
“是!師父,徒兒謹尊師命!”影兒麵無表情地握著解藥,施禮告退。
他表麵波瀾不驚,心中卻轉過無數念頭。若論私心,他會把解藥給自己的父親或者弟弟服用,但雪痕的父親、哥哥也在其中,而自己隻能救一個……
影兒不敢耽誤時間,飛快地離開白無常,回到自己房間。莫言早已悄悄潛入他房中等候,見他回來,就壓低聲音問道:“隻得到一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