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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章:磨刀

  馬背上的人是那天遇見的獵戶,不過他刮了胡子,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年輕臉龐,腰間圍著一塊狼皮,狼頭掛在肩膀上,神采飛揚,氣勢凜然,腳上蹬著一雙棕色的獸皮靴,語氣普通的像是在和朋友打招呼一樣。


  “沒想到我真的能釣到你這條大魚。”蕭元愷道,“看來你真的很急切的想要重建沈家軍啊。”


  就是料到沈獨歸來,一定會在北翟擾關的時候抓獲北翟士兵,以此來重振士氣,蕭元愷才故意把人引了出來,然後困在這裏,一點點消磨他們的鬥誌和生氣,眼看著他們的心防就要突破,他才現於人前。


  “你是誰?”沈獨抬起眼皮。


  “哦,忘了自我介紹。”蕭元愷道,“我姓蕭,名元愷。”


  蕭,北翟的國姓。


  沈獨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蕭元愷道:“當年沈將軍的威名我也曾聽說過,威名北翟的許多猛將都折在了他手裏,未能與沈將軍一見是我畢生之憾”


  “聽說後來沈將軍因謀逆之罪被殺。”蕭元愷可惜,“若沈將軍真的有反心,我北翟早就揮兵直下,馬踏你堯國皇宮了,你們堯國的皇帝,難不成是個蠢的?”


  沈獨道:“你可以去問問他。”


  “哈哈,等有機會,我自然會去,不過要看沈小將軍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什麽意思?”


  蕭元愷笑了:“沈家一心為國,堯國皇帝卻冤枉忠臣,屠你滿門,這樣的皇帝真的值得你效忠嗎?不如到北翟來,在北翟,強者就能得到尊重,我是一個惜才的人,你若入我麾下,我一定保你封侯拜相,名利雙收。”


  “說得真好聽。”他要是真這麽做了,那個名利雙收的名,大概就是遺臭萬年的罵名。


  蕭元愷的笑容微斂:“沈小將軍,我這個人向來是先禮後兵,我的好意你不接受,那麽隻好用一點不太禮貌的方式了。”


  這幾個人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要做困獸之鬥,真是可笑。蕭元愷成竹在胸,他這邊人多勢眾,精力充沛,反觀對手鬥誌萎靡,一擊即潰,就算沈獨能以一敵十,也跑不出這茫茫雪野。


  “恰好相反,我這個人隻喜歡直接動手。”沈獨曲起手指吹了一聲哨,片刻之後,文棋帶著大隊人馬冒著茫茫風雪奔馳而來,將蕭元愷團團圍住。


  在蕭元愷鐵青的臉色裏,沈獨道:“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你是故意的?”


  “不這樣,你怎麽會現身呢?”窮寇莫追的道理沈獨怎麽會不懂,他故意追出來,一是為了以一次勝利鼓舞軍心,二是為了引蛇出洞。出城之前他已經暗中安排了文棋跟在後麵,所以被困住的時候他毫無作為,就是和背後之人比誰的耐性更好,沒想到北翟這次的將領還是個皇子。


  文棋舉著劍:“束手就擒吧!”


  沈獨道:“你既然這麽喜歡我們堯國的皇宮,不如和我回去,我也會保你錦衣玉食,吃穿不愁。”


  “我真是小看你了。”家中長輩常說沈家的人詭計多端,不可小覷,他沒放在心上,結果第一次過招就出師不利栽了跟頭,蕭元愷道,“不過你也別想這麽簡單就想抓住我。”


  他拔出腰間的劍,身邊的護衛護著他突圍。


  沈獨被勒令半年內不得動手,他隻是在一旁看著,讓陳白彥加了進去。


  蕭元愷能成為邊關的將領,絕不僅是因為他的出身,他的身手,智謀在同輩人中也是佼佼者,他發起狠來就連文棋也隻能落於下風,加上身邊護衛的拚死保護,最後還是讓他揚長而去。


  沈獨也沒想一次就能抓住他,但好歹還是挫了北翟的銳氣,和他一起被困的士兵看到北翟人敗走,也比一開始有勇氣多了,不複從前隻能躲在城裏看著北翟人耀武揚威的的憋屈和畏懼。


  陳白彥第一次動手殺人,猶如做夢一樣,蕭元愷逃走,文棋打掃戰場的時候,心中撐著的那口氣散了,他腳一軟癱坐在雪地裏,半天回不過神,緊緊握著帶血的刀子顫個不停。


  沈獨騎著馬走到他身邊:“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如果狠不下心,就隻能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陳白彥還在發怔,沈獨已經帶著人準備離開,直到走出去了很遠,他才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文棋走在沈獨身側,看了他一眼:“公子很喜歡那小子?”沈獨雖然看起來脾氣很好,實際上性子有些冷淡,能夠對陳白彥這麽關懷,實屬少見。


  “他很有天賦。”陳白彥是個可塑之才,但現在還是塊璞玉,所以沈獨正在磨刀,他要看看,最後能打磨出一把什麽樣的刀。


  沈家軍的強大絕不是單靠哪一個強大的將領能做到的,當年追隨父親的那一批人,留在軍中的已經不多,還有一些歸鄉的蕭曼這段時間也在積極的聯係,但物是人非,沈獨不會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他們身上,他的身邊也要有自己的心腹。文棋和張嵐自不必說,陳白彥和小胖好好調教,也能獨當一麵。


  但文棋和張嵐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們所學相差無幾,武功,兵法都十分優秀,但陳白彥可是大字不識幾個的白丁,文不成武不就,所以他才費心思教他,希望他能迅速成長起來。


  “抽空你和張嵐好好教他識字。”說起這件事沈獨就頭疼,那天他問陳白彥識不識字,結果那小子除了最簡單的一二三,別的一個都不認識,還問他四是不是也畫四道杠就可以了,沈獨頓時頭大如鬥。


  文棋笑了,顯然他也知道陳白彥就是個目不識丁的大文盲,計劃著回去以後要從哪裏教起。


  沈獨先回軍營交了差,然後帶著陳白彥和小胖回了家,正好蕭曼也在,她準備了一桌子好吃的,等著他們回來。


  “我聽文棋說你們餓了好久,特意叫廚房準備了吃的,你們換身衣服再來吃。”


  陳白彥一路徒步回來,早就被凍去了半條命,在熱水裏泡了半天才有活過來的感覺,一走到大堂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咕咕直叫。


  “快來吃吧。”飯桌上的人難得的齊整,宋瑜瑾給沈獨盛湯,張嵐文棋他們都在,放著炭火的砂鍋裏咕嘟咕嘟的羊肉湯往外冒著熱氣,聞一口,口水就快忍不住了。


  陳白彥也不客氣,端起飯碗就往肚子裏塞。


  小胖驚呆了:“彥哥,你怎麽比我還能吃啊。”小胖瘦下來以後,胃口也小了很多,但是吃的還是比普通人多,沒想到陳白彥出去一趟,都快趕上他了。


  陳白彥含糊不清道:“你是不知道,在外麵又冷又餓,感覺就像一年沒吃飯一樣。”


  他誇張的語氣逗笑了眾人,蕭曼道:“天氣冷總是容易餓的快,不過還是少吃點,免得一時不習慣晚上肚子疼。”


  程玉沉默著把他碗裏的雞腿夾走,惹得陳白彥割肉一樣看著那隻雞腿落在了小胖碗裏,心情黯淡地扒起了飯。


  沈獨一直留意著陳白彥,看到他沒有因為殺人的事留下陰霾,能吃能喝,滿意地點點頭,和蕭曼聊起了正事。


  “北翟皇室,你知道多少?”


  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問起來,蕭曼道:“這我倒是沒有細查,北翟皇帝年紀大了,聽說太子都已經快五十歲了。”


  “這麽大。”張嵐咋舌,這可是和趙敬光沒差多少了,這麽一想就有點同情北翟的太子了,和他年歲差不多的趙敬光都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他還得在老父親的影子下活著,真慘。


  “北翟皇帝後宮三千,美女如雲,光是兒子就有二十多個,現在還有皇子不斷出生。”蕭曼道,“他兒子眾多,鬥爭比我們這邊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正是因此,北翟的糧餉才會一直出問題。”


  “那你知道蕭元愷嗎?”


  “這我不清楚,我讓人去查查,你怎麽突然提起來北翟的皇子?”蕭是國姓,隻有北翟的皇親國戚才允許用這個姓氏。


  沈獨從遇到假扮獵戶的蕭元愷說起,一直到在關外兩人互相過招:“這人膽大心細,武功高強,是個勁敵。”


  宋瑜瑾道:“你一到大勝關他就知道的這麽清楚,城中說不定有他的眼線。”


  蕭曼哼了一聲:“許遠沉溺酒色,大勝關的布防早就像篩子一樣,不知道有多少暗樁。”這幾年,張叔在這邊明裏暗裏不知道清掃了多少,才讓大勝關保持住安穩,那許遠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閉關避戰做的對,幾次吹噓自己功績斐然。


  一提到許遠,宋瑜瑾的臉色就冷了,那天的經曆一回想起來還是讓人嘔的發慌:“那種酒囊飯袋,真該拿去做修補城牆的材料,還勉強有點用處。”


  “他怎麽得罪你了?”她一開口沈獨就察覺了她的情緒不對,宋瑜瑾很少用這麽損的話去說別人,宋淵把她教的很好,即使是罵人,也絕不用侮辱性的詞匯,能逼得她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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