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膩歪
&nb蕭瀾輕輕捏兩下，延湄跟著緊了緊眉頭，蕭瀾道：「進內殿里，我瞧瞧。」
&nb延湄坐著不動，手在毯子上揪來揪去，小腿還暗裡使勁兒，在他膝蓋上壓，蕭瀾把她兩腿往懷裡攏一攏，身子倚靠到榻背上，勾手：「過來。」
&nb延湄的嘴撅得能拴頭驢，說：「才不。」
&nb蕭瀾從後面拉她的胳膊，延湄擰過身子，忿忿地看著他，蕭瀾又有點兒好笑，拽過她一隻手，放在掌心搓了搓，問：「除了腿，還傷著哪裡沒有？」
&nb「腳崴了」，延湄嘟著嘴說，「已經好了。」
&nb「閔大夫治好了？」
&nb延湄情緒不高地點點頭。
&nb蕭瀾心說會身醫術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nb「還有么？」他看看延湄的手，之前因為做單弩，指腹被劃了幾道，如今雖然已經好了，但還有痕迹。
&nb那單弩蕭瀾本意是讓她用來自己防身的，沒成想今日竟真派上了用處。他又挺心疼，不自覺在她指尖上親了親。
&nb延湄這下撒開了，往他身上一歪，胡拱亂蹭，賭氣喊道：「有有有！哪裡都有！」只是她也沒甚力氣了，拱蹭幾下便趴枕在蕭瀾身上，說：「餓！」
&nb她說完，自己的肚子沒動靜，蕭瀾的卻應景似的咕嚕嚕響了幾聲。
&nb蕭瀾：……
&nb延湄一下樂了，樂完又想到自己還在置氣，趕緊捂住嘴，蕭瀾把她的手拿開，拇指和食指捏著她的下巴，使得延湄雙唇微微分啟，他盯著她，緩聲問：「嘴唇怎麼破了？」
&nb他先前沒問還罷了，這一問延湄滿心委屈湧上來，去拍他的手，說：「你不好！」
&nb「我不好？」蕭瀾挑了挑眉，任她在手背上拍打幾下，稍稍直起身子道：「那誰好？」
&nb延湄甩頭，甩脫不開他的手，索性就勢往他身上一騎，準備欺負人，可看到蕭瀾脖子上的勒痕，腰又塌下去，伸手輕輕摸了摸，蕭瀾話還沒問完，迫使她看著自己：「你說說，我哪裡不好了？」
&nb延湄瞪他一眼，兇惡惡道：「你生氣，不理人。」
&nb「嗯」，蕭瀾食指壓在她的嘴唇上，說：「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何生氣？」
&nb延湄嘴唇被壓著，不滿地嘟起來，含糊地哼哼說：「知道。」
&nb……她還知道？
&nb蕭瀾稍有點兒意外，手下一頓，延湄抓住他的指頭移開，耷拉著眼皮，像個認錯的乖乖，「我應當跟著程邕去找你，你就不會受傷。」
&nb——她一心還記著蕭瀾說的「等她來救」，所以覺得自己沒能完全守著約定，有些怪自己。
&nb蕭瀾稍一尋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裡那些酸意被流淌而來的蜜意給覆蓋住了，滿滿當當地把她抱進懷裡，說：「多虧你沒跟著程邕來，否則在武英殿外的廣場上，我與蕭琚打在一處，想要射殺他可就不容易了。」
&nb廣場太空闊，沒有遮擋物，延湄的單弩只能近距離發力，遠了就不行了，她眨眨眼：「真的？」
&nb「真的」，蕭瀾蹭蹭她的鼻樑，「最後還是你救了瀾哥哥。」
&nb延湄被他抱著，心裡舒坦多了，哼哼兩聲，又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問：「那你生什麼氣？」
&nb蕭瀾抿抿唇，說：「沒有。」
&nb延湄看看他，撇嘴，「騙人。」
&nb蕭瀾先前心裡頭酸刺刺，口中卻無論如何說不出來，勾過她的脖子要吻，延湄卻不讓，一手撐在榻背上，一手學著蕭瀾的樣子去捏他的下巴，問：「說不說？」
&nb正閔馨從偏殿過來，一眼看見倆人半蓋著毯子，延湄騎在蕭瀾身上，手搭著矮榻，身子還前後動，低頭似乎要親，閔馨暗叫了聲「老天爺！」漲個滿臉通紅，轉身急急忙忙要退，結果踩在曳地的帷幔上，吧唧摔了個馬趴。
&nb延湄正要直起身子來，蕭瀾按住她，眼角餘光實際已經瞥到是閔馨，卻沉下聲音問：「誰？起來回話。」
&nb閔馨沒敢起來，她現今愈發地怕蕭瀾，不敢胡鬧了，便把自己裹在帷幔里，回說：「是是是我，熱水已經、已經抬到偏殿了。」
&nb延湄聽出她的聲音，要說話，蕭瀾笑眯眯捂住她的嘴，延湄只能不滿地嗚嗚嗚。
&nb閔馨咧嘴打帷帳裡頭悄悄爬出去，心裡又嘀咕：怎麼著也該先洗洗啊！嘀咕完一想方才那場面，又禁不住在心裡給延湄豎了豎大拇指，——彪悍。
&nb二人又過了會兒才到偏殿沐浴，恰桃葉帶著幾個原本留守在金陵侯府的丫頭也進宮了，一見著延湄先紅眼圈哭了一鼻子，延湄轉了個身讓她看，意思還好好的，桃葉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
&nb有熟悉的丫頭在身邊延湄才肯沐浴，蕭瀾沒好意思跟她一塊兒，殿中還有東西沒換置完，不時有人在外頭請示，蕭瀾大概洗一遭，先出來安置。
&nb延湄也沒泡澡，她太累了，又沒吃東西，桃葉怕她頭暈，利利索索地幫她洗一遍，先服侍著出來用飯。
&nb蕭瀾道：「也莫換衣裳了，用完飯，你先好好歇一覺。」
&nb延湄看一眼空深的殿宇，問：「咱們以後就要在這裡么？」
&nb「嗯」，蕭瀾拉著她往飯桌走，說：「回頭幾個宮裡你選個自個兒舒心的。」
&nb延湄眼裡看著都一樣，又問：「你在哪裡？」
&nb蕭瀾嘴角勾起來，卻不應聲，延湄道：「你得跟我一塊兒。」
&nb蕭瀾眼睛里已經笑了，可偏不明明白白說話，把她牽到桌旁坐下，「先用飯。」
&nb御膳房原本的人都不能用，榮妃在自己宮裡打發了人，揀既頂餓又能快的，下了幾大碗雞絲麵，配上醬菜，冬夜裡吃起來最熨帖。
&nb延湄洗過熱水澡，又飽飽吃上一大碗湯麵，心情也好了，這才叫他：「瀾哥哥。」
&nb蕭瀾帶著她進了內殿，裡面東西剛剛換完新的，「坐著，我看看腿上的傷。」
&nb延湄坐在偌大的床榻上，一點點兒打量，這屋子比侯府里的大，床也比侯府里的大，擺件更多了，伺候的人也更多了，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nb她略微有些焦躁，拉拉蕭瀾的袖子，蕭瀾正把她褲腿兒挽起來，看見她膝蓋處磕得青一塊紫一塊，不由皺了眉頭，吩咐桃葉取葯來。
&nb延湄看著蕭瀾把葯化在掌心，然後按著她的腿，一下下揉，有些疼，但她的心思還全不在這個上面，她看著蕭瀾，問：「瀾哥哥，你會不會變？」
&nb蕭瀾的注意力還放在她的磕傷上，心裡頭惱自己，聞言稍一愣，「嗯？」了一聲。
&nb延湄不說話，只抬手指指這又指指那，蕭瀾對她這些旁人不懂的小習慣早瞭然於心，一琢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此刻靜下來，延湄在這陌生的宮殿里還未適應，因在她腦門上親了下，說：「我不會變，但是，怕你會。」
&nb延湄提的那口氣放下去，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大聲道：「我不會！」
&nb蕭瀾這下終於抓到她話把兒了，挑挑眉：「可方才還有人說我不好。」
&nb延湄眨眨眼：「誰說的？」
&nb蕭瀾似笑非笑地睨她，延湄知道自己理虧，想一想，仰起頭往前湊湊，說：「今天怕手抖，嘴唇咬破了。」
&nb蕭瀾不吱聲，延湄又說：「疼得厲害，親親。」
&nb——你看，現今不但「美人計」，「苦肉計」也會了。
&nb蕭瀾覺得自己應該忍一忍，延湄都抓到他的弱點了，然而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身體聽不聽使喚又是另外一回事。
&nb他伸出舌尖，輕輕掃過延湄下唇，延湄閉起眼睛，睫毛撲閃撲閃，像是要笑，蕭瀾裹住她的唇瓣吮吸，不太敢用力，延湄感覺到了，低低地笑，抱住他的脖子，也來吮吸他的嘴唇。
&nb兩人倒在榻上，剛開始只是你來我往的輕柔舔吻，延湄漸漸放鬆下來，身子舒展開，便發出細細的哼聲，蕭瀾有點兒受激，顧不上她嘴唇咬破了，兇狠起來，手滑進她的褻衣，順著腰肢流連到背上，最後探進她肚兜里。
&nb延湄聲音有點兒變調，睜開眼睛嗚嗚叫喚，蕭瀾稍稍放開她的嘴唇，手掌還覆她肚兜里揉捏，延湄低頭，看不見他的手，但能看見褻衣那兒鼓著，她連連喘氣，也盯著蕭瀾的胸口看。
&nb兩人同時想起那日在車上的事，蕭瀾臉上發紅手下卻沒停，兩個指頭作壞地在頂端一捻，延湄只覺心口跟著忽悠一下，瞪大眼睛，勾住他的脖子讓他壓住自己，蕭瀾自己也有些難受，但今日時間不足，只能手上發狠，蹭著她的嘴唇問：「是不是瀾哥哥最好？嗯？」
&nb延湄身子動一動，感覺似疼非疼，說不出什麼滋味，既想讓蕭瀾把手拿開，又想他繼續這樣呆著，自己也拿不準，只得綿綿地說：「瀾哥哥最好。你別罰我了。」
&nb蕭瀾聽著自個兒想聽的了，手下緩了緩，說：「那咱們輕一些。」
&nb他的吻也開始輕柔纏綿，延湄被親得舒服了，又閉上眼睛，一點點兒學著回應，蕭瀾簡直不想停，可不知過了多半晌，延湄漸漸沒動靜了，他稍一看，——延湄呼吸勻稱，睡著了。
&nb「……」
&nb蕭瀾緩一緩，怕壓著她，只得從她身上起來，仰躺在一邊，平復一陣兒，側過頭看看，忍不住樂了，又在她額頭親一下。
&nb他把延湄放正，蓋上被子，將桃葉叫進來守著，這才出了赤烏殿。
&nb就要寅時時了，韓林去了一趟武英殿又回來，說：「主子，都還在呢。」
&nb蕭瀾點點頭，忽道：「你去查查太醫院誰的醫術最好。」
&nb韓林道：「主子，要換么？」——與原來太後有關係的定都不能再用了。他以為蕭瀾說的是這個意思。
&nb蕭瀾卻搖頭，吩咐：「再將醫書備上一套。」
&nb「主子這是？」
&nb蕭瀾撣撣袍襟，沖他笑了一下，邊走邊說：「拜位師父，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