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無意義的存在
“什麽啊……”
莉莉絲同樣微微紅著臉把視線轉向空無一物的角落，“這種帥氣又體貼的台詞，和林辰先生根本就一點都不搭嘛……”
她這樣說的時候，又高高地仰起頭，做出高傲的姿態，一副“我才不會吃你這一套”的模樣。
不過就現實情況而言，既然她沒有直接從正麵反駁林辰的觀點，而是像這樣從其它角度表示抗議，就是說明她已經接受了林辰的想法了吧？
不過反應遲鈍的林辰暫時還沒能悟到這種事情，他隻是覺得之前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撓撓頭試圖反駁：
“別這樣說嘛，我覺得就算是我，有些時候也是會變得很帥qi——”
“並不會有那種事情。”
“就算反駁也起碼讓我把話說完！”
“庫庫庫……”
“嗯？是在笑嗎？是因為什麽？”
“隻是覺得林辰先生困擾的樣子十分有趣。”
“果然你這家夥的快樂永遠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
“請不要用那種自以為是的想法來考量我，我的快樂隻是單純地建立在林辰先生的痛苦之上罷了。”
“喂！更過分了好嗎！”
“庫庫庫……”
莉莉絲並沒有對林辰的發言再作出任何表示，雖說如此，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暫時認同了他的想法。
不過那是不可能實現的。
她和林辰都很清楚這一點。
作為神的她，不可能永遠留在人類的世界。
當戰爭結束，她就必須回歸。
莉莉絲沒有將這種事情說明白，而林辰也和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裝糊塗。
對於無法解決的問題，有時候避而不見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就現在而言，眼前還有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存在。
“請稍微等待一下吧。”
莉莉絲這樣向林辰說明，然後就轉過去給他留下一個長頭發的背影。
背影的另一邊，她所麵對的，便是紅色皮膚的巨大惡魔，路西法。
剛剛兩人進行對話的時候，他就像是完全存在於事件外一樣，基本沒有做出什麽反應。
感覺就像是一些動漫和電視劇裏，非要聽完男女主角情感節目才回到戰場發光發熱的boss一樣。
不過這是現實世界，路西法的舉動顯然是說不通的。
林辰覺得就是換了自己，麵前如果有一男一女當眾上演言情劇的話，他也一定要狠狠地一巴掌將兩人拍成肉餅。
讓你們丫的頂著單身狗的怒火在這裏調情！
嘛……剛剛突然看到莉莉絲的動作頓了一下，林辰猜測她多半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
“隻有林辰先生才會有那種無聊的想法”——如果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她肯定會轉過來像這樣冷嘲熱諷吧？
而在現在的情況下，莉莉絲的動作隻是微微一滯，就接著朝著前麵的路西法處走過去。
看著曾經創造出自己的人在接近，路西法這次沒有再說什麽。
而莉莉絲則是不斷地向他靠近，通過心靈感應的反饋，林辰能感知到夜魔女內心的情緒有多麽複雜。
她創造了他。
她拋棄了他。
她放任他承受折磨。
她想要拯救他，起碼就在今天，解放他隻有折磨和痛苦的生命。
帶著這樣的想法，莉莉絲站在了路西法麵前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紅色的惡魔睜著黃色瞳孔的眼睛盯著她。
“該結束了，路西法。”
匕首出現在夜魔女的掌心。泛著紫色微光的彎曲刀刃在巨大的惡魔麵前是如此微不足道，但是在場的三人都知道，這足夠要了他的命。
然而加百列的嘴角綻開，露出尖牙，展現出嘲笑。
“你已經知道我剛才說的是什麽了嗎？我怨恨你的原因，不是你因為創造了我，也不是因為你放任我在地獄裏承受折磨……”
“我知道。”
莉莉絲點頭，然後異常平靜地說：
“我沒有賦予你存在的意義。”
“嗬……”
惡魔又笑了。
“終於意識到了啊……我愚笨的造物主。”
說出了這樣的話。
如果要形容的話，他的語氣就像是得知了世界再無戰爭的甘地一樣。
當然甘地早就已經去世，而且世界上也不可能沒有戰爭。
但是用這種方式來形容的話，林辰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類似的人物，還能舉出如“得知了自己成為偉大藝術家的梵高”或者“終於看到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盛況的鄧小平”。
等等等等……
說白了，就是一種終於實現了一生的期盼，在承受了長期的冷眼之後終於被人理解的滿足感。
因為這種狀況一般都隻會出現在有慘淡人生經曆的偉大人物身上，所以在惡魔做出那種表情之後，林辰有一瞬間甚至對他產生了同情，並且對他“惡魔”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當然也隻是一瞬間。
這種想法馬上就被抹除了。
對方是惡魔，這一點沒有錯。
用邪惡手段蠱惑了這座小鎮的數代鎮民，並且殘忍地將人類的靈魂囚禁在這片土地上的，邪惡而強大的惡魔。
這一點不會有錯。
而他和莉莉絲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打倒這個惡魔，解放鎮民們的靈魂，這一點也沒有錯。
當然莉莉絲的目的是來“解放”惡魔無意義的生命，不過就結果而言，都是“殺死”對方，所以兩個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惡魔的黃色眼珠在沉滯片刻後，再度轉動起來。
“沒錯啊……毫無意義的生命……”
他的語氣從之前的滿足變成了控訴，雖然並沒有表現出激烈的情緒，但是由於他之前都一直是平靜玩味的表情，所以這種反差感就特別突出。
“沒有人需要我，沒有地方能夠包容我。你創造了我，卻沒有賦予我生命的意義；你給了我用來思考的靈魂，卻沒有給我一個靈魂的容身之所……我還記的那種感覺……仿佛我是整個世界的累贅，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的廢物……”
“你的確不應該存在，這是我犯的錯。”莉莉絲麵無表情地對惡魔的存在意義進行了否認。
“也正是因此，我才要在這裏結束你錯誤的一生……都是我的錯，請安息吧。”
莉莉絲手上的匕首泛起魔女魔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