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眾神之戰
“三個問題。”
跟著林辰走進他的房間，莉莉絲直接坐到了床上，豎起三根手指，宣布道：“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
“盡管說我沒有義務這麽做，”她接著說：“但是畢竟你救了我一回，就把這當成是……”
“啊，不好意思，麻煩先等一下。”
“嗯？”
莉莉絲疑惑地看著林辰，隻見他正把兩隻手努力往背上抓著，像是生了虱子似的……
指了指仍然插在自己背上的那把劍，林辰相當尷尬地笑了笑：“那個，可以先幫我把這個弄下來嗎？”
莉莉絲：“……”
……
在濺了一地血之後，莉莉絲把劍拔了下來，兩人一起坐在了床上。
“三個問題嗎。”
林辰來回搓著手，心裏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麽問才好。
“你沒必要那麽認真。”
莉莉絲看著他說：“本來這就不應該是會和你扯上關係的事情，我現在的回答也隻是為了滿足人類心中那無聊的好奇心罷了，你盡管隨便問一些無聊的話就好。”
“這樣啊？”
林辰恍然大悟，問道：“那麽，莉莉絲你今天穿的什麽顏色的內衣？”
愚蠢。
愚蠢至極。
未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問話。
然而，莉莉絲卻像是回答“1 1等於？”一樣，迅速給出了答案：
“今天沒有穿。好的，你現在還有兩個問題。”
“等等！剛才那個不算！當麵提出這種流氓問題真是太抱歉了！撤回，我想撤回可以嗎！”
林辰嘴上這樣說著，眼神卻不受控製地看向莉莉絲連衣裙的下擺。
“沒關係，我並不在意，反正我也隻是隨便編了一個回答，你這變態流氓。”莉莉絲神情平靜。
“你剛剛是罵我了吧……明明就是在意到不得了好嗎？”
“你還有十秒鍾來提出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等等，什麽時候加了時間限製？好……好吧！那麽，先告訴我你是誰？”
大腦在十秒鍾之內轉了3600度，林辰慌不擇路地甩出了這個問題。
“我是夜魔女莉莉絲。”
莉莉絲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介紹教科書上的人物：“你們人類創造的蘇美爾神話中的夜之魔女，謊言與欺詐的魔神。”
林辰瞪大了眼睛：“哈？真的假的？”
“我可以把這當成是第二個問題嗎？”
“啊，別，當然不！那麽……”
“十，九，八，七……”莉莉絲又開始讀秒。
“等等啊！那麽，第二個問題：那些人是誰？就是那些穿著鎧甲的家夥？”
“那是黃道十二宮騎士。”
把玩著從林辰背上拔出的那把短劍，莉莉絲說：“他們是雅典娜的使徒。”
“使徒是什麽？”林辰追問，接著又忙補充道：“當然，這不是第三個問題，你不想回答的話就算了。”
“隻是工具而已。”莉莉絲這次卻沒有多說什麽，她翻動手掌，之前那把彎曲的匕首便隨著一團紫光憑空出現。
“工具？”
“沒錯。”
莉莉絲將匕首舉到麵前，明鏡般的刀刃上映出她星空般的眼睛，“我和雅典娜，都是這場遊戲的主要參與者，我們的身份是‘主神’。而那十二宮聖鬥士，以及我手裏的這把‘夜薔薇’，都隻是輔助主神的特殊器具，也就是使徒。從這一點上來看，它們之間並沒有區別，都隻是工具而已。”
“那麽，”林辰已經知道自己的第三個問題是什麽了，倒不如說是莉莉絲引導他找到了第三個問題：
“這場遊戲，指的是什麽？”
“……”
莉莉絲沒有回答，而是將雙手背到腦後，眼睛悠悠地盯著天花板，她的目光變得悠長。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是什麽呢？”
“如果我知道的話，說不定所有事情都能簡單多了。”
她這麽說著，但是隨即又搖搖頭，“但是現實卻不是那樣，我隻能說，這隻是一場神明們為了爭奪某個他們都想要的東西，而引發的無聊爭鬥罷了。”
“神明們？也就是說除了你們還有其他的神？他們都想要的東西？那又是什麽？”莉莉絲的回答卻是引出了林辰更多的疑惑。
“沒有第四第五個問題了。”
莉莉絲來回搖頭，接著將視線投向林辰，“接下來，輪到我問了。”
“問什麽？”
看到她突然將目光投向自己，林辰有些摸不著頭腦。
神會對人抱有什麽興趣？
他不知道，但是顯而易見莉莉絲知道。
“當然是你接下來的打算。”
莉莉絲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踱著步。
林辰的房間不大，卻擠滿了各種家具，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間裏放了一張雙人床，書桌，書架以及衣櫃，因此並沒有多少空間用於活動。莉莉絲來到書桌旁邊站定。
“很不幸地陷入了這場神與神之間的戰爭，作為……有點特殊的凡人，你打算扮演什麽角色呢？”
莉莉絲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書桌的邊緣，節奏急促，像是在催促林辰快點作出回答。
“我……”
像是魚那樣張了張嘴巴，林辰的目光對上莉莉絲的視線，卻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
之前，他隻是頭腦一熱，便動了手，根本就沒有想過後續該如何。
倒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會有什麽後續。
畢竟，故事裏那些見義勇為的英雄，在事情結束之後可是都直接扭頭走人的，幹淨利落，而且十分瀟灑。
……
“我可以給你一個合適的角色。”
毫不意外地看著林辰的反應，莉莉絲像是早有預謀地這樣說到。
“什麽角色？”林辰很糟糕地發現自己除了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走之外，沒有任何選擇。
“路人。”
莉莉絲像是小孩子一樣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你隻是偶然地路過，偶然地出現在地鐵站，然後偶然地做了一些多餘的事情。而接下來，你就會從這個舞台上謝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無論是和我，還是和其他主神，都不再產生任何聯係。”
“對於這個角色，你還滿意嗎？”
她放下手，觀察起林辰的反應。
“什麽？啊，不，可是……這樣的話……”
林辰像是有些亂了套，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麽放置自己的雙手一般，將它們舉起放下，來來回回個沒完，嘴裏想要說的話也變成了零碎的詞語，表達不出一個流暢的意思。
“啊，不好意思。”
看著他那一副樣子，莉莉絲轉身扶額，“我忘記了，之前傳輸的信息量太大，林辰先生頭蓋骨裏那副用土豆電池做成的生物處理器恐怕一時處理不了吧？”
“別把我的大腦當成是網易的服務器啊！”
林辰瞪起眼睛，“先不管這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的腦袋等同於網易服務器的意思。”
“不是這個，我是說上一句……另外我的大腦才不是土豆電池！”
林辰急切地問道，“你說不讓我和你們形成聯係，難道說你打算離開嗎？你要獨自再去和那些家夥戰鬥？”
“要不然還能怎麽樣？神與神之間隻有爭鬥，這是這場戰爭裏唯一清楚明了的內容了。”
“你這是在自殺，那樣的家夥還有十二個？而且還有什麽主神什麽使徒的……你這是……”
林辰傾身上前，聲音無意間變大了許多。
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也不知道他現在正在說些什麽。
他的心跳很快，腦袋也真的是有些亂了。
但是他的目的卻十分明確。
他記得自己在地鐵站，從莉莉絲胸口看到的那片血跡，也記得那個大個兒墨鏡男對莉莉絲說過的話。
“你的心髒已經被取走了。”——他的確是這麽說的沒錯。
讓他看著這樣一個女孩離開自己的庇護，到屬於她的戰場上去送死，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
林辰還要說什麽，嘴唇卻被莉莉絲冰涼的手指按住。
“那麽……”
他抬起頭，看到莉莉絲淡漠許久的臉上，不知為何出現了一抹笑容。
不是冷笑，也不是應付的笑容，而是真誠，溫暖，而且漂亮的不得了的微笑。
笑起來的莉莉絲，給他的感覺像是一朵盛開的冰玫瑰。
“那麽，”莉莉絲說：“你願意為了我，戰死在神明麵前嗎？”
“我……”
林辰沒有說出話來。
不是因為嘴唇被按著，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回答會是什麽。
而那回答恐怕太過殘忍。
“所以你看，就是這樣。”
莉莉絲並沒有因為無聲的拒絕而表現出失望，她的笑意甚至更多了幾分。
她將手指挪到林辰的額頭，輕輕一推，將他按在床上。
隨後，她爬到林辰身邊，將柔軟的身體貼近他，用輕拂合上林辰的眼皮，然後將嘴唇湊到他的耳邊。
林辰閉著眼睛，任由她做出這一切。
“你做的是對的。”
魔女充滿魅力的氣息就在她耳邊輕吐著，他聽到她說話。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會死，也許你真的是不死之身，但是這不代表你無所顧忌。”
“你有自己的家，你還有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你不能讓他們和你一起冒險。”
“閉上眼睛，在舒服的床上睡一覺，第二天我就會消失——我保證你再也不會見到我，然後你就可以繼續平靜的生活。”
“這樣，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
“你說好嗎？”
莉莉絲支起身體，在林辰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用她從未用過的柔和聲音問到。
她是在詢問，但是林辰卻覺得她這句話的一半是命令，而另一半則是懇求。
“她說的沒錯。”
林辰試圖說服自己。
“我不是輕手輕腳的一個人，小夜需要我，而她不需要聖鬥士的刀刃。”
林辰試圖用這些理由說服自己。
而且他成功了。
莉莉絲注意到他的身體停止了顫抖，不禁又淡淡一笑。
“明智的決定。”她說。
“我做的沒錯。”
林辰心想：“我對於她而言隻是過客，而且她對於我也一樣，我需要做的就是像她說的那樣，在這裏舒舒服服地睡一覺，然後……”
“咯吱。”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他可愛的妹妹，林夜小丫頭一隻手抱著自己的枕頭，開開心心地闖了進來。
“哥哥~☆！今天小夜睡不著，小夜要和哥哥一起……啊咧？”
破門而入的林夜，撞上了一副對她幼小心靈衝擊力極大的景象。
“完蛋了。”
林辰向後一躺，裝死似的又閉上了眼睛。
接著，各種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撲通。”這是枕頭掉在地上的聲音。
“嘭！”這是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妹妹光著腳下樓梯的聲音。
……
不到一分鍾，林夜再次破門而入。
“哥哥~☆！”
可愛的妹妹手裏，拿著客廳的水果刀，以及廚房的菜刀。
啊啊，看來今天晚上是別想要好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