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杜康的邀請
“把刀放下。”
毫無征兆的，從林辰身後傳來了沉悶的男低音，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壓力，將視線轉過去，是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段青色劍刃。
林辰知道這把劍，之前也在某處破舊公園裏見到過使劍的神。
盡管說他對於各個體係的神話沒有什麽過多的興趣，但是平時總是做洛曦的旁聽者，所以這部分的知識還是很充足的。
長青劍——米斯特汀。
在北歐神話中，邪神洛基就是利用這把劍，殺死了被眾神祝福的光明之神巴德爾，而正義之神凡賽堤則是巴德爾的子嗣。
這麽說起來，長青劍無論對巴德爾，還是對凡賽堤而言，都應該是最為不詳的物件才對，那麽為什麽這把劍卻會在這場戰爭之中，成為凡賽堤的使徒？
……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我說——把刀放下。”
凡賽堤加重了語氣，同時加重的還有將劍刃壓在林辰脖子上的力道，試圖強迫他將匕首離開華先生的咽喉。
“凡賽堤先生，太粗暴的話不好哦，林辰同學畢竟是客人，我們還是必須遵守神聖的賓客禮儀的。”
華先生將視線越過林辰，對著另一邊的正義與真理之神露出了微笑，然後又將視線轉回來：
“而且，林辰同學應該也不畏懼這種程度的刀刃吧？不死之身……是吧？雖然真是既簡單易懂又讓人羨慕的能力呢，如果我也能有這種力量，贏下這場戰爭應該就輕而易舉了吧？”
這樣說完，他又禮貌對著林辰眯起眼睛露出笑容，用仿佛看穿一切的坦然語調喋喋不休著：
“不過，就算是不死之身，也是會感覺到痛的對吧？痛苦可不是個好東西啊，我從來都不喜歡，林辰同學應該也不喜歡吧？那樣的話我們能不能暫且和平共處呢？畢竟我的目的可不是在這裏和林辰同學發生衝突，隻是想要好好談一談罷了。”
說著，他將視線投向一旁的木質桌椅，單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意思不言而喻。
“……”
該怎麽辦？
保持著臉上紙板一般的冷靜表情，林辰的大腦則是在飛速地思考著，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下。
如果在這種地方對上兩個神的話，就沒有什麽把握能成功逃出去了。
而且，就算逃出去，也不能保證安全吧？上次正義之神不是就一直追著洛基到了城市另一邊的公園嗎？
更何況，洛曦學姐還在身邊，如果發生衝突的話難免遭受波及……這是最重要的。
該怎麽辦？
該死的，要是那個夜魔女現在在這裏的話，就好辦多了。
……
想到莉莉絲，林辰又將目光投向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印記——然而夜魔女似乎沒有什麽要搭理他的意思。
……
“好吧。”
在考慮了多方因素之後，林辰作出了妥協。
“不過，作為讓我暫且信任你們的代價，讓學姐離開。”
林辰這麽說著，將水果刀從華先生脖子上拿下來，然後雙手抱起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因為酒的效果已經過去而沉沉睡去的洛曦。
“沒問題。”
華先生點點頭，然後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凡賽提，正義之神隨即走過來。
“要是她出了事，我一定會殺了你們，我為此發誓。”
在把洛曦遞到對方手中的時候，林辰眼神陰沉地盯著他的眼睛。
正義之神則回以一聲冷哼：
“正義之刃永遠都不會被用來傷害小女孩。”
他鄙夷地這樣說著，顯然是把洛曦當成了年齡和她的體型相符的兒童。
不過，林辰倒也懶得糾正。
隔著店門的玻璃，林辰看到凡賽堤抱著洛曦去了街對麵江楓大學的保安室，在和保安交談了幾句之後，便一個人回來了。
林辰則是和華先生一人拉了一把椅子，在一張桌子兩邊坐下。
“所以，你想要談什麽？”
凡賽堤沒有過來，林辰用眼角餘光打量到他坐在了門口的位置，顯然是想要防止自己強行離開。
“表情別那麽生硬嘛。”
華先生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隻茶杯，此時正用雕花的白瓷勺子輕輕攪拌著裏麵的紅茶。
“林辰同學要喝點什麽嗎？”
“不必了，有事直說。”
“還真是直接啊……”
華先生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紅茶，然後麵帶微笑，用仿佛閑雲散步一般的隨意語調說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用林辰同學喜歡的方式來說話好了。我們這次找林辰同學談話的目的，其實是希望你能同意一個結盟的邀請。”
“結盟？”
林辰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桌子對麵帶著和善笑容的中年人。
又是結盟。
上次和雅典娜勢力的聯盟，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就分崩離析，這不過是幾天之前的事情，林辰還記得很清楚的。
“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和我說？我的決定應該沒有意義吧。”
結盟邀請，如果放在國家之間就是關係到國家存亡的重要事件。林辰雖然也算是這場戰爭的一個角色，但是莉莉絲才是真正的參與者，十名參戰主神之一。如果要說的是這麽重要的事情的話，能為他們做出決定的無疑是莉莉絲才對。林辰原本以為對方隻是想要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或者讓他帶個話回去，但是看現在的狀況，他們顯然是想要他來作出決定。
“不不，林辰先生你太低估自己了。”
華先生難得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他微微地晃動著腦袋，然後盯著林辰的眼睛說道：
“雖然我們也不敢相信，不過夜魔女之前說過的，關於你們的關係的話，恐怕是認真的。”
“什麽？！”
林辰大吃一驚，他回憶起莉莉絲之前曾說過的，被自己當成惡意玩笑的宣言：
“我現在可是在寄人籬下的狀態，也就是說林辰先生可是我的主人哦。”
……
想到這裏，林辰低下頭，一臉凝重地思索起來：
“所以說……莉莉絲讓我為她做決定，原來不是在戲弄我嗎？”
“沒錯。”
華先生立刻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這麽說來，難道說那家夥說的‘我可是林辰先生的忠犬’什麽的，這些話也是在說真的嗎？”
“呃……不不，我覺得關於那部分應該還是在開玩笑的才對。”
……
“算了，這個我以後自己去問莉莉絲吧……”
在驚訝過後，林辰這次立刻就冷靜了回來。如果他真的能為莉莉絲做出決定，那麽他現在做的每一個選擇都重若千鈞。
“那麽，我們為什麽要和你們結盟？”
整理了一下思緒，他接著拋出問題。
林辰知道這其實是個相當愚蠢，而且沒什麽用處的問題，對方隻要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應付過去。他這麽問，其實隻是為了拖時間，來爭取更多的思考空間。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並不是要你們和我們結盟。”
華先生像是在說什麽理所當然的事情似的，麵帶著天真無邪的表情搖了搖頭。
“我們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和雅典娜陣容進行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