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怪物嗎？
洛曦在這天夜裏提到的事情，使得林辰一晚上幾乎沒有怎麽睡著，直到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都憂心忡忡。
雖然之前也設想過莉莉絲的處境可能很危險，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和那裏扯上了關係。
那座城市北部山區的小鎮，隱藏在城市光鮮外表下，被遺忘和拋棄的另一個世界。
那裏曾經在江楓市的都市傳說中盛行一時，關於那個隱藏在迷霧和深山中的鎮子，有過各種各樣的奇異傳聞。
林辰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報紙上提到那處小鎮還是因為兩名國外徒步旅者的失蹤，由於那兩個人在油管上都是人氣播客，所以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國外國內都派出了搜救隊，中美關係甚至一時緊張。
國內當時還人認真分析並且得出結論：美國野心狼已經做好了侵略我大天朝的準備，這次事情隻是當年盧溝橋事件的翻版。
當然，這些都是虛假的，那人後來也被證實隻是一個想要出名的投機者罷了。
真實的情況，隻是兩個人的消失，僅此而已。
派出的搜救隊找到了兩人之前搭營的帳篷，帳篷裏的睡袋和水壺等物件都擺放得十分整齊，甚至篝火都是自然熄滅的，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營地周圍甚至連一個腳印都看不到。
消失的隻有那兩個人而已。
不明不白，毫無痕跡地消失，兩個大活人仿佛是自然揮發成了水蒸氣。
感覺簡直就像是當年迪亞特洛夫事件的翻版，隻不過這次的情況更加詭異，兩個人居然是莫名其妙地就完全消失了。
這樣看來，大概更像是地點被轉為深山裏，人物換成登山者而不是船員的“瑪麗·西萊斯特”號事件吧？
然而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傳來的消息變得更加詭異。
先是有人做過實驗，說靠近那座小鎮的汽車儀表會自動失靈；然後又有消息傳出來，說是有很多前去小鎮探秘的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甚至還有人自稱是小鎮的生還者，發表帖子聲稱小鎮變成了邪教的祭祀場地，村民們都變成了給邪神的祭品。
總之是一個比一個玄乎，原本隻是一笑而過的都市傳說，卻差點在城市裏引起恐慌。
後來，政府終於也采取了措施，他們派出專人去小鎮裏拍攝了一組記錄片，鎮子裏的村民熱情好客，生活積極健康，完完全全是生活在中國特色XX主義下的四有公民。謠言也就不攻自破。
然而，隻要稍微眼尖一點的人都能看出，政府記錄片裏的那座小鎮，和之前探秘者拍回來的照片對比，根本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也就是說根本就不是同一座鎮子。
……盡管如此，市民們最終還是恢複了穩定。並且接下來也沒有任何關於那座小鎮的謠言被傳出來，甚至連地圖上都找不到通往那座鎮子的路線。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我大天朝的信息管製製度世界第一。
……
林辰的話，對於這座小鎮的記憶可能會比其他人更加深刻一些。
不，別誤會，他關於小鎮的了解也大都是根據網絡上的那些流言，並沒有去過那裏。
準確地說，是沒去成。
在去年，當他還是個大一新生的時候，洛曦曾經想要拽著他前往那裏，畢竟之前那些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學姐又是那種看到五條腿的螞蟻都會觀察半天，不會錯過任何超自然和偽超自然信息的家夥。
然而兩人最終卻還是沒能抵達小鎮的位置，雖然林辰很想要把鍋子甩到洛曦用她那兩根“探龍針”引路這一點上，不過最大的原因，果然還是因為道路消失了吧？
不是塌方，也不是泥石流，建立於峭壁上的山路直接斷開，就像是《寂靜嶺》裏麵斷掉的公路一樣。斷麵平整，看上去像是有一把巨大的剪刀從中間截去了五十米長的一段，說這不是人為的估計誰都不會相信。
洛曦當時傷心了好久，因為當天的霧氣不是很濃，站在斷路邊緣都能看到遠處小鎮的影子了。大概隻有一公裏左右的距離，卻不得不铩羽而歸，這對狂熱於靈異怪談的學姐簡直是個天大的打擊。
然而林辰卻一直覺得有些怪異，就算是回去的路上，也感覺像是被誰一路盯著，而且還是那種眼角帶著怪笑，相當詭異的眼神。
直到快要走出山區的時候，他向著身後的斷崖看了一眼，結果在山崖的邊緣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扭曲黑影。
那是什麽？
看上去像是人，畢竟是直立行走著的。
但是，應該說是形狀……還是說那個人的姿勢很不對勁呢？
整個人的樣子就像是西方恐怖古堡周圍生長的扭曲樹木。
手肘和膝蓋的關節是向後翻折過去的。
頭也向後仰到了不可思議的角度，一般人的脖子彎曲成那樣應該會直接折斷的吧？
衣服大概是破破爛爛的樣子，但是卻看不到皮膚。
腰部也向著一側彎曲，到了幾乎要將內髒擠出來的地步。
總而言之，看上去就像是抽象畫裏直接走出來的角色。
那已經不是人了吧？人類如果變成那副模樣，肯定會痛得慘叫出來。
但是他……它卻沒有，反而是帶著裂開嘴笑著的表情，那種笑看上去像是用刀子割開了兩邊的臉頰，撕開整個口腔的的樣子。
在看到那種東西的時候，林辰隻覺得後背向著正被西伯利亞的冷風吹著一樣發麻，當他擦了擦眼睛在看過去的時候，山崖的位置卻什麽都沒有了。
扭曲的家夥也好，驚悚的笑容也好，什麽都沒有。
難道說是壓力太大導致的幻覺——林辰曾經這樣猜測。
但是……明顯不是的吧？
實在是太真實了，雖然在那個時候他的視力還沒有被某個魔女的力量強化過，但是看到的那副景象還是很真實地印在了他的大腦裏。
就像是強行塞入了一張照片，這就是所謂的瞬間記憶嗎？
在那之後的將近一個月裏，林辰都沒能好好睡著，總覺得那種東西什麽時候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陽台上。
然而這次，他似乎又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