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與否
一晚上的藥浴之後李恪便從虛弱的病秧子變成了雄性氣息渾厚的鐵漢子。神醫子都的藥果真療效顯著。這病也治好了,得付報酬了。這不,大清早的,我剛睜開惺忪的睡眼,便看見子都拿著一柄鋒利的小刀,在我麵前比劃著。
“哎,你終於睡醒了,快實現你的諾言吧。”子都眯著雙眼,似乎在考慮從哪兒下手比較好。
“嗬嗬,這個不急。”我打著哈哈,微微笑道:“子都,你既會醫術,又懂得奇門遁甲之術,那你會不會武功啊?”
“武功?太討厭了,我才不喜歡呢。舞刀弄槍的有損我神醫的形象。”子都一臉迷惑,不明白我想要問些什麽。
我掛在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對啊,子都你說的太對了。這麽英俊的男子怎麽能像武夫一般粗野呢。”
“你幹嘛笑的這麽猥瑣…啊…你竟然……”
看著昏倒在地上呈現大字型的子都,我奸笑了兩聲。便跟上了李恪行走的腳步。
李恪扶額:“這個子想必是久居密林,不問世事太久了。”
我有些心虛的解釋道:“前來求醫問藥的大多是一諾千金的江湖人,若是失信於人,便會遭到天下豪傑的恥笑。可清揚又不在江湖混跡,一時出爾反爾不算是什麽。”
我看向李恪,微微的搖了搖頭,子都心性單純,隻是有些孩子氣。騙他也是情非得已。不像你這個陰險的王爺,處處算計人。昨日說了那麽多攪人心緒的話,今日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真是令人莫名其妙。
“王爺,您還是不要管子都了,您兩天不在軍營之中,主帥不在,軍心必亂。可您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莫非您想了萬全之策。王爺真是英明神武……”
麵對我的馬屁,李恪淡淡的回道:“昨日清揚不是說有一策獻於本王嗎。”
“在獻策之前,清揚鬥膽冒昧的問一句,若您是陳國皇帝,麵對手握重兵的宇文慶,豈無防備之心?”
李恪坦然回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是宇文慶這樣的猛將。若我是稱王,自然要防之用之。”
陳國宇文慶,性別男,年三十有一,現任威遠侯。父母雙亡,家有一妻一妾,妻妾和美。業餘生活單純,無不良嗜好。善謀略,有機智,屢建功勳。今帥八十萬大軍據我唐國三軍將士於陣前已有三日。
我腦海中閃過這段對宇文慶的資料後,斟酌了一下,對著李恪說道:“王爺可曾記得,在陳燕兩國於雁回山大戰時,宇文慶為立軍威,曾斬殺過監軍王明。這王明乃陳國皇帝榻上弄臣,宇文慶此舉一定觸動了陳王的不滿,不然也不會在雁回山一戰後將宇文慶封為威遠侯,收回大半兵權。清揚認為,此次陳國皇帝封宇文慶為將,一半是因為宇文慶調兵遣將之才無人可比,一半是因為懼怕王爺您的用兵如神。此時陳王與宇文慶必定君臣有隙,若善加利用,必有收獲。”
“好,很好,君臣有隙,當用反間之計,此計甚妙。”李恪聞言眼睛大亮,眼眸中劃過一絲不可置信,當然,這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轉瞬即逝,李恪轉眼之間便恢複了冰山的形象,他看向我,眼中有著不解與困惑:“清揚,你既不肯成為我的家臣,又不肯陪伴在我的身邊。所謂一仆不侍兒主,你分明是要效忠於李期的,可你此舉又像是投誠於本王。清揚,我看不透你。”
“王爺,清揚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我抬起頭,對上李恪的目光。“清揚願助王爺擒住宇文慶,隻是下官希望能夠參與提審宇文慶的過程。家父如今下落不明,而從那些劫持我們的人口中透露出此事與宇文慶有關。”我掀起衣袍,懇求著李恪。
我一個外臣,是不能參與這種戰俘審議的事情的,隻有李恪點頭,我才能有機會。
“王爺,看在清揚這幾日對你辛勤侍奉的份上,您就幫幫下官吧。”我淚眼朦朧的看向李恪,見他神色有些鬆動,我趕緊再添一把火,我繼續哭訴道:“王爺,我的娘親弟弟都在鄴城之中,蒙受毅王爺照顧。您對清揚有意,清揚豈會不知,隻是這鄴城與此地相隔千裏……若是救不回父親,我怎能……”
我低低的哀泣起來,說話亦是故意的前言不搭後語,讓話中之意聽起來像是:我有投靠您的意思,隻是我的母親弟弟皆在李期掌控之中,不得不聽從李期的安排……
七哥哥,對不起,為了父親的下落,我隻能先欺騙你了。
果然,聽了這番話後,李恪的神色有著明顯的動容,他伸出削蔥根般的手指,拂去我麵上的淚痕。他的手指觸及我的麵頰,有著麻酥酥的感覺,像是一股電流從他的手指傳到了我的心底。
接著便是他生硬中帶著溫柔的安撫:“莫哭,本王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