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之耽兮

  “你不是寵臣……” “恩？”我抬頭，撞入一灣星月般的眸子“那我是什麽？你心愛的女人？”說罷，我自己都覺得矯情，遂低下頭頭，心底卻抑製不住的期盼。 “不是。” “恩？”我驀地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卻見他嘴角上揚，眸子裏滿是戲謔：“你又不入宮為妃，怎麽算的上是我心愛的女人呢？不若今日我便下旨讓你罷官罷，在封你一個皇貴妃，你看如何？” “……”我癡癡的看著李期，竟是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封我為妃嘛？皇貴妃，也隻是個妾室罷，生殺予奪皆為正宮掌握，那麽，他的正妻之位，是要留給誰呢…… “怎麽了，你怎麽這樣看我。”李期伸出手來，撫上我的發，額上是他溫柔的熨帖：“我隻不過是玩笑話了。你怎得如此當真呢。”李期的眸子裏寫著認真：“我知曉你是不願意與我說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不願意入宮為妃。你可是還不夠相信我？沒關係，我願意待你全心全意相信我之日。” “阿期，謝謝你。”我露齒一笑，仿佛極為感動。 “阿期，你可想知道我女子裝扮時的模樣？”我朝他微微笑著，藏住了心頭悸動的的期許。 “自然想。” 我心頭一喜：“那麽……” 阿期轉過身去，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依稀是隨意的模樣：“待朕將你納入枕邊，自然可以日日得見。” 我霎時緊緊地閉上了嘴，將嘴邊的話語咽下。轉目看向龍案之側的鶴形長頸香爐，嫋嫋龍涎香溢出，似是一場瑰麗的夢境，在這巍峨莊嚴卻又血腥沉重的深宮中掙紮的升起，無奈的飄散。 “恩？清揚，你說什麽？”李期回頭，語帶疑惑。 “那麽我們看看這屆科舉中有名的才子罷。”我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開始討論政事。 ……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男子沉溺在情愛之中，尚能解脫。女子若是沉溺於情愛，則不能解脫。 幼時常讀《詩經》，見內裏那些風月纏綿之事，曾偷偷取笑，說那些女子是被鬼迷了心竅罷，竟能心甘情願的去為了一個男子做盡可笑之事。如今回想《詩經》之中的旖旎風月，竟是無限的感慨。 等待的淒苦與悸動的甘甜，苦苦交織與一起，真真是一種煎熬。 昨夜月光正好，我就著那皎皎明月，險些將自己變成了河漢織女，竟是守在窗邊整整一夜，不肯入眠。許是我看多了雜本傳記，竟然會想著一國之君會像戲台上的書生，肯為了卿卿紅妝夜探香閨呢。 這一夜的妝容膩在臉上，對於自小不愛打扮的我自是難受至極。可我卻還是不死心，想要問一問你。 “那麽，我梳妝給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