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不離
我承認我這樣落荒而逃很是不地道,但是,我……好吧……我就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人……遇見事情就會躲起來…… 我窩在被窩裏,暗想自己怎得如此的蠢笨,竟連今日是什麽日子都忘記了。 每一月的十五望日,李恪都會來尋我。 山中歲月不知愁,日子過得與世隔絕。 這一年多來,日日足不出戶。除了子都,唯一與外界的有所關聯的,便是李恪了吧。 我們搬來後不久,李恪便來找尋子都。 他是被抬著進穀的,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傷處,隻是臉色鐵青的很,印堂隱隱的發黑著,唇角一絲絲的黑血往外滲著,很是駭人。幸好他神識還在,識得進入穀中的道路。 子都是一個很是記仇的人,他本是不願意醫治李恪的,但是他與圓圓八卦了一番之後,很是仔細的了解了我與李恪的過往恩怨情仇,本著‘不願意讓我好過,希望我糾結至死’的想法,子都將李恪從死亡線邊緣上拉了回來。 李恪擁有一批衷心的親衛,這點是在李恪昏睡期間他們將我用一條鎖鏈鎖在李恪十米以內的事情看出來的。 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巧合,比如那時我的爹爹娘親去泡那個所謂能夠美容強身、來回路程卻需要三天的溫泉。比如那時我的兩個弟弟明目張膽去湊熱鬧,而哥哥則是接口保護他們而一同前去。 而我與李恪孤男寡女的相處,其實是很純潔的。 經過了兩日一夜的昏迷,李恪的麵色終於不再發黑,倒是略略顯得蒼白,這種病態的蒼白使他身上的鋒利銳氣消減下來,多了些令人心疼的情態。也……多了些令人頭疼的毛病。 那日傍晚,我拿了溫水沾濕的簿巾細細的擦洗他身上的肌膚,察覺他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我霎時激動的去握他的手,握了半天卻無甚反應,想必是自己眼花。遂細細的掖好了他的被角,蜷縮在他衾被之側開始昏睡。 待我睡醒之時,卻發現自己睡在了他的身側,抬眼便見他一雙帶笑的眸子,他說:“清揚,你醒了。” 我慌亂的看看自己的衣襟,發現完好無損之後放心的籲了一口氣,卻聽得一陣哀傷的聲音:“清揚,在你眼中,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啊”抬眸,便見李恪蒼白著一張臉,細碎的發落在他的額間,落在他苦笑的臉上。 “對不起,我……我……”我囁嚅著,很是愧疚。 “無妨的。”李恪淡淡的笑著:“你能將我扶起來嗎?我如今是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我從善如流的應著,將他扶坐起來。 他似乎中的毒很是嚴重,無奈我與子都關係不是很好,無法知曉這是個什麽樣毒,竟然能讓戰神一般的李恪渾身無力整整十日。我隻能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幾乎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偶爾他還會心口疼,拉著我的手很是隱忍的說:“清揚,害你不能好好休息,我真是恨愧疚,你去睡吧,不要管我了。” 看著他那副虛弱的模樣,我的同情心開始泛濫的滔滔不絕,愈加仔細的照看於他。 偶爾我從他眼中看到絲絲的暖意與驚喜,總是不知如何回應。 李恪的麵色一日比著一日紅潤康健,身子卻仍是無力,連出門看個太陽都要我將他的肩膀搭在我身上,架著他出去。 偶爾我會看到子都在窗外一閃而過的影子,便逮住他詢問李恪的病情,子都聽了我的敘述很是詫異,爾後瞅著我笑的很是猥瑣。便進屋再次為著李恪診脈。 這次診脈似乎耗費了很長的時間,從日頭正好到日落西山。出來的時候子都春風滿麵,嘴裏嘟囔:“不錯,不錯,好買賣。”笑容比之進屋之前更加猥瑣了幾分。而李恪的麵色驀地恢複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