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姐妹
「即使……但是我如今不是已經離開了那個和我私奔的男人了么?」周月紅白了一眼高雪梅,轉身走向卧室,不再拿正眼瞧她。高雪梅望著她冷漠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拿著吹風筒,高雪梅給周月紅風乾著頭髮,她忍不住又對周月紅說:「你那樣離開馬鳳斌,他一定非常痛苦的。他是那樣的喜歡你。你或許傷害他傷得太深了些。」
周月紅一下子拔下了吹風筒的線頭,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大聲地對高雪梅說:「可是人家已經厭倦他了,他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我只不過要和他分手,他就不要臉地跪下來哀求。哼!一點骨氣都沒有!如果他確實離不開女人,那乾脆就讓他去死好了。」
莫名的一陣心煩,周月紅冷哼了一聲「真掃興」,離開了高雪梅,徒留下高雪梅獃獃地站在那,一片烏雲籠罩在高雪梅的心頭,內心不由的為馬鳳斌擔心起來。
高雪梅是周月紅的表妹,高雪梅的家本在梨樹的鄉下,因為家境貧困,姑姑將高雪梅從鄉下帶到四平來求學,小時候周月紅曾對高雪梅有過救命之恩,在加上姑父,姑姑對她的養育之情,因此懂事的高雪梅主動承擔起一些家務,來回報姑姑。久而久之她就變成了周月紅的貼身女僕。
馬鳳斌本是高雪梅的朋友,因送高雪梅回家,因而遇見周月紅驚為天人。而周月紅也對他斯文有禮的氣質所吸引,兩人展開了一段風花雪月的戀情,後來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是前段時間周月紅對另一個男人產生了興趣,並選擇了離家出走,害得馬鳳斌在親屬和朋友面前丟盡了面子。
高雪梅夾在中間不好說什麼,一個是她要好的朋友,一個是她至愛的表姐,這使她搖擺不定。因而這些日子很是煩惱。
穿著一身藍色露背裝的周月紅神采飛揚地走下樓梯,客廳里的電話鈴聲讓她停下了腳步,她踟躕一下,叫過正在洗碗的高雪梅:「高雪梅,快去接一下電話,假如是馬鳳斌,就告訴他說我不在。」
高雪梅用不贊成的眼光看著周月紅,周月紅眼一瞪,「快點」。高雪梅暗暗嘆了口氣,走進客廳,拿起話筒低柔地招呼「您好!」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高雪梅露出了她溫柔的笑容,很禮貌的說:「姑姑和姑父都不在家,那……好的。」
一旁有些緊張地聽著高雪梅的電話的周月紅,聽見不是馬鳳斌的電話,長長吐了一口氣。
見高雪梅禮貌的說「拜拜」放下了電話,周月紅面上露出了笑容。高雪梅微笑的對周月紅:「是姑姑的朋友。」周月紅想著遠方旅遊的父母,微笑道:「他們在杭州旅遊一定會玩的很開心的。」高雪梅也抿著嘴笑著贊同的點點頭。
看了一眼高雪梅,周月紅歪著頭問:「你是咋安排的,最近會回去看舅舅和舅母嗎?」高雪梅堅定的點點頭:「我會回去看爸爸媽媽的的,現在院子里一定結了好多水果,我會栽些回來讓你品嘗的。」周月紅無所謂地說:「先謝啦。哦對了,我今天晚上恐怕會晚點回來,你就不用等我了。」說完,周月紅飄然而去。
面對錶姐難得的關心,高雪梅心中暖暖的,她微笑著目送著表姐消失在門外。
馬鳳魁又一次來到了弟弟的房間,這些日子以來,過度的悲傷一直在折磨著他。他的容顏明顯的憔悴了,眼窩深深地陷進去,下巴上也長出了青湛的鬍鬚,每日都是寢食難安輾轉反側。
自從十五年前,他的父親因受不了母親外遇而殺妻被槍決后,兄弟倆就一直相依為命。馬鳳魁身兼父職母職的培育著馬鳳斌,幫他在鐵路找了份讓很多人羨慕不已的工作,馬鳳斌也沒有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失望,幾乎每年都被單位評為先進工作者,既得獎金,又得獎狀,而後終於熬到馬鳳斌娶妻成家了。但是由於其他原因,馬鳳魁沒有參加弟弟的婚禮,只是聽弟弟說看上的女人很漂亮,一見鍾情就閃電結婚了。因此馬鳳魁和弟媳素未謀面。可是,馬鳳魁高興的溫度還沒有降下來,弟弟竟然毫無留戀地舍他而去。
馬鳳魁知道,弟弟馬鳳斌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背著弟弟和別的男人私奔的女人。
馬鳳魁來到了弟弟生前的書桌前。打開書桌抽屜,他發現裡面放著一個厚厚的活頁日記本,馬鳳魁的心一動,他拿起本子讀了起來,果然是馬鳳斌的日記。他隨手翻開一頁,只見上面工工整整寫著:「今天,我終於知道愛一個人是多麼幸福。我愛你!周月紅!」
馬鳳魁不由自主地坐在椅子上翻看起來。他一頁接著一頁的讀下去,眼神漸漸的無奈,這本日記記錄了弟弟的愛戀。
今生我纏定你了,你將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愛你——地老天荒。
為什麼你現在厭倦我了,為什麼把我對你的愛不屑一顧呢,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只要你不離開我,我甚至可以忍受屈辱,哪怕綠巾罩頂。
因為你厭惡活著的我,我會讓你眼不見心不煩的,周月紅。
馬鳳魁看到這裡,一種憤怒讓他的眼睛變得格外的陰沉,他咬牙切齒地低吼著一個名字:「周月紅」。讀完弟弟馬鳳斌日記的所有內容,馬鳳魁獃獃的坐著,努力咀嚼著弟弟帶給他的震驚和遺憾。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弟弟不是因為男人的尊嚴而才尋短見的,他是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而走上那條不歸路的。
日記夾層里的一張照片吸引了他,他仔細端詳起來,一個眼角帶著無邊笑意的女孩,不無嘲諷地望著他。馬鳳魁的眼睛紅了,他太痛恨這個蛇蠍女人了,這個外表看來善良純潔的女人,實則是個地地道道的感情騙子。她就是害死馬鳳斌的兇手——周月紅!雖然不是她殺,但馬鳳斌認為,周月紅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她難辭其咎。
馬鳳魁努力將照片撕下來,瞥視著照片上的笑臉,馬鳳魁陰冷的說:「周月紅,山水有相逢,血債是要用鮮血來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