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極石室
又一名巫士倒在紅衣女子的紅色劍氣之下!
在看到一群血紅怪物再次撲向一名已倒下的巫士時,齊若穀終於忍耐不住,輕身躍下樹枝,向那紅衣女子飛奔而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喚住若穀,她的身形已經衝進那一場戰鬥當中。
“齊兒……”巫主的眼底有一絲無奈,最後隻是輕喚一聲她的名字,便向著她的方向奔去。
場內突然一陣騷動,不隻是巫士們發現了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男女,一直站立不動的那三名修真者與那兩名人形妖族,還有被殺紅眼了的凡人,都發現了他們。
兩個孿生妖男,冷冽的眼光直直盯著巫主,身形也在慢慢向著修真者的戰圈內靠近,似乎想要接近巫主。
一身白袍的儒雅男子抬手擋住了邊上兩名男子,淺薄的紅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對他們說了什麽話,隨後站立不動,靜靜的觀察著巫主與齊若穀。
正殺在興頭上的紅衣女子見到巫主與齊若穀同時出現在她麵前,有一刻的驚駭,隨後恢複她慣日的笑,靜靜的注視著巫主。
上一次她隻帶了幾名弟子前來打探情況,因為實力問題,所以在對上巫主才會有一絲懼怕,畢竟傳聞中,巫主可是一名擁有強大力量的男人。
雖然一直懼怕著,可是上次巫主輕易的放她離去,她總感覺這年輕模樣的巫主,根本沒有傳言中那麽厲害,而且這一次連宮主都親自出馬,另外還有父親大人手下兩名能力高強的叔伯,連妖族都要敬上三分,還怕對待不了一個這個巫主?
而對於齊若穀,因為有了上次的經曆,她隻是把若穀當成一個不足為重的人,連看都不願看她,眼神充滿輕蔑。
巫士們見到巫主,還有他額頭前那顆棱形玉石,都明白他的身份,都聚集在一起,對著巫主恭敬的彎腰道:“恭迎巫主!”
聲音響徹整個森林,旁邊那些還在撕殺著的巫士也喚停自己的降頭,停止戰鬥,把它們招回自己的‘降界’,對著巫主整齊的彎腰行道:“恭迎巫主!”
齊若穀無法表達這一刻心裏的澎湃,她愣愣的看著原本有五百人,此刻隻剩三百人的巫士,恭敬的對著她身邊的男子彎腰行禮。
那種誓死保護某一種東西或人的信念,深深的震撼著齊若穀。
她回過頭看著巫主,隻見他臉上那一抹溫和笑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貴和冷漠。
他輕輕抬了抬手,示意那些巫士起身。輕輕一個手勢,卻隱隱含著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
齊若穀從未見過巫主的這一麵,記憶中隻有在剛來巫山時,被帶至神殿中,他邪媚的指著殺害她親人的凶手,蠱惑著她殺了那人,就承諾給她力量。
可是相隔時間太久,而且那時她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當時那種氣勢。
如今再一次親眼所見,她才確確實實感受到,這明明清瘦不已的身軀,隱藏了多麽讓她向往與懼怕的力量。
巫主搖了搖若穀的香肩,讓她回過神之後,才神色凝重的道:“齊兒,你快跟隨巫士們上山。”
“為什麽?”齊若穀瞪大雙眼,四處看了看,隻見妖族與修真者已經並列一起,唯有凡人們稍稍站立遠一點的方位,神色各不相同的望她與巫主。
巫主似有些焦急,推動著她道:“不要問為什麽,你快走,我隨後就到。”
紅衣女子見到這邊的狀況,抬手一道淩冽的紅色劍氣瞬息衝了進來:“想跑!一個都別想走!”
巫主右手抬起,輕易的擋住那道紅色劍氣,轉頭冷冽如霜的盯著紅衣女子:“小醜般的人物也配和我對決麽!滾!”話剛說完,那道被他擋住的劍氣突然似活了般,掉頭更加迅速衝向紅衣女子。被它劃過的地方,隱隱有空間被強行撕裂開的悶悶吱嘶聲。
“小心悠兒!”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掠在最前麵的正是那一身白袍的儒雅男子,後麵跟著他身邊另外兩位男子。
被喚作悠兒的紅衣女子此刻還未察覺到這一道劍光有什麽不同,眼底有一抹輕蔑,正準備伸手去抓住它,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拉向一邊。
啊……一群人痛苦的嘶吼著。
悠兒靠在儒雅男子身邊,愣愣的看著被劍光挨上的人,臉上迅速的蔓延著一條黑色的線,似蛇行般,流動在臉上的血管中,隨後那本飽滿的臉皮,突然似被什麽烈火燒過,變成一片燒焦的黑色臉頰,人們發出一聲聲淒曆的慘叫。
本以為結束了,卻見倒下的人們突然又站起,雙手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顱和被燒焦過的臉頰,嘴裏不住的呼喊:“宮主!快救救我們啊……啊!好痛!”
眾人明顯的看到,那一條黑色正緩緩沿著脖頸,向下蔓延,向左胸處隱沒。
被劍挨上的修真者再次發出比剛才更盛的淒曆慘叫:“啊!宮主……”隨後聲音截然而止,身子也失了重心,無力的跌倒在地,再也不動彈。
有被這場景驚得大叫的凡人,還有幾個已受傷不輕的修真者,他們的頭頂沒有繡有‘水’字的絲帶,說明他們隻是被臨時招集過來的散修者。
他們心中隱隱有一絲怯意,可是又顧及一點臉麵,都悶聲不哼,故作漠然的轉過頭,不在看那些明明已經死去,心髒處卻還在一伏一伏跳動的‘屍體’。
齊若穀也被這個場景嚇到,緊緊的抱著巫主,不敢看。
耳邊響起巫主溫和的聲音:“傻瓜,這是‘蠱屍蟲’,你自己都知道,為何還要怕。”
齊若穀從巫主懷裏抬頭望著他,神色黯然:“知道是一回事,怕是另外一回事!”她似賭氣,從巫主懷裏掙脫出來,轉頭悶聲不語。
‘蠱屍蟲’是柔兒記憶中的一種非常殘忍的蠱蟲:這種蠱蟲隻聽從飼養它的主人的命令,長年寄生在主人的身上,卻從不吸取主人的鮮血,隻每隔一段時間,便從寄主的身體裏爬出來,吃主人為它們準備好的食物——人血。它們一生隻有一次生命,隻要不被寄主強行放出,它們會永遠的存活,可是一但寄主放出它們,它們就要完美的完成它們生存在這世間的任務,然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