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陸疏聽站在洗手池前，擠了些洗手液，慢條斯理地揉著，豐富的白色泡泡沾在那雙漂亮的手掌上，強而有力的噴射聲從側邊傳過來。
噴射聲停止，轉瞬是利落的拉鏈上提聲，沉穩的腳步聲。
傅覺從鏡子裏看著立在哪兒的人，微微低著腦袋，垂著眼睛正清洗著手掌，他抬腳走了過去，在他的身邊站好，同樣擠了些洗手液，道：“陸老師這麽快？”
陸疏聽洗手的動作再次頓了下，麵上依舊不顯分毫，聲音依舊柔和，“喝的不多。”隨後打開水龍頭，將手掌放過去，任由清澈且冰涼的流水衝洗著手掌上的泡沫，白色的泡沫隨著透明的流水流進白瓷色的水池。
傅覺的餘光看著那雙手，骨感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潤，指蓋帶著粉粉的肉紅色，可以清晰地看見手背上淡青色的筋脈血管，很漂亮。
“我見陸老師剛才在飯桌上，好像吃的挺少的。”說著，同樣打開了水龍頭。
陸疏聽從一旁抽出紙巾擦拭著手上的水漬，“嗯，沒有什麽胃口。”
“陸老師太瘦了，還是得多吃一點。”
陸疏聽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心，卻也有幾分疑慮，賀沉他們不是說傅覺這人性格挺冷淡？但好像也沒有那麽冷淡，還挺會關心人的，他朝他嗯了聲，點點頭。
兩人一道出了洗手間，朝包間走。
傅覺忽然喊住他，“陸老師？”
陸疏聽偏頭看過去，視線稍稍上抬了點。
傅覺雖然比他小了五歲，但是年輕人的個子是真高，百度資料上寫著的是一八六，但他覺得他肯定謊報了。
傅覺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微信之後，設置好二維碼，遞到陸疏聽的麵前，“陸老師，我們後麵少說也要合作幾個月，不如加個微信吧，也方便聯係。”
陸疏聽垂眼看著上麵的微信二維碼，其實近幾年裏，陸疏聽基本沒有跟頭一天進組的合作夥伴添加過微信，他不主動，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提，甚至在合作完一整部戲，戲裏虐戀情深，戲外兩個微信都沒加，傅覺還是第一個在頭一天便主動與他要加微信的人。
陸疏聽沒有動，傅覺的手機也遞在那裏不動。
陸疏聽抿了下嘴唇，還是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陸老師應該不會用工作微信加我吧？”
陸疏聽：“……”
“滴”一聲，掃了上去。
“隻有一個微信。”是私人微信也是工作微信，但裏麵添加的合作夥伴沒幾個，他的人脈基本都是趙臻那邊維係。
聞言，傅覺的嘴角揚了下，快速地通過了陸疏聽的好友申請。
“LST？”
“嗯，名字的首字母縮寫。”說著，他也注意到了傅覺的微信號，FJ，同樣是名字的首字母縮寫。
傅覺笑著道：“陸老師，真巧。”
陸疏聽：“用名字首字母縮寫作微信號的人也挺多的。”沒什麽巧不巧。
兩人這緊跟著一前一後地回了包間，包間裏不少目光都打量著，但是誰也沒說。
……
聚餐結束之後已經十點多了。
陸疏聽剛洗完澡，房門忽然被敲響起來，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人是賀沉之。
賀沉之擠了進來。
陸疏聽，“這麽晚，有事？”
賀沉之剛準備坐下，便聽到陸疏聽道：“旁邊有矮凳。”
賀沉之：“……”因為他沒有洗澡，連沙發都不讓他坐？
吐槽歸吐槽，還是坐在了椅子上。
“你先前跟傅覺一起回來的，你們幹什麽了？”
陸疏聽在他對麵的沙發坐下，盤上腿，擦著頭發，“你過來就是想問這個？”
賀沉之咳了下，“就…就問問。”
“沒幹嘛，一起去方便了下。”
賀沉之這才是真的咳了，“你跟第一天認識的人一起去方便？！”
陸疏聽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賀沉之眼珠轉了一圈，“怎麽樣？”
陸疏聽疑惑：“什麽？”
賀沉之露出迷之微笑，“你說呢？”
陸疏聽反應過來，“還有事沒事，沒事就走，我要睡了。”
“二十幾年的好友，要不要這麽無情？”
陸疏聽沒有理他，反正態度就放在這裏。
賀沉之歎了一口氣，這才說正事，“我跟葛導商量了下，決定先不官宣望空的拍攝。”
《望空》有陸疏聽跟傅覺的加入，是利也是弊，利自然是兩位名氣大，熱度高，後麵片不愁賣，不愁沒人買賬，弊也是因為兩人名氣大，熱度高。
陸疏聽理解賀沉之他們的擔心，他沒有什麽意見。
“傅覺那邊說了嗎？”
“葛導去說了。”
陸疏聽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他們劇組的微信大群再次收到葛導的三次艾特，要求他們認真履行合同上，禁止朝外泄露任何關於《望空》雙男主的消息，如果被查出，將踢出劇組，同時給列入所有劇組黑名單。
常年跑劇組的工作人員誰沒有一點職業道德，事關飯碗，自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陸疏聽七點起床，他休息的時候，不愛睡懶覺，用帶過來的熱水壺燒上熱水，隨後開始自己做早餐，所有的廚房用具也都是他自帶的。
七點半，坐在陽台上吃早餐。
VIP房間的陽台上都擺放著一些花草，上午的陽光溫和也不刺眼，淡淡的涼風卷著花香，格外地舒服。
隱隱聽見隔壁陽台似乎有什麽聲音，陸疏聽下意識地看過去。
傅覺站起身來，堅毅的麵上帶著薄薄的汗水，柔軟的黑發鬢角微濕，穿著件黑色的運動T恤，顯然是在做晨起運動。
兩人的視線撞到一起，傅覺朝陸疏聽的陽台方向走了過來，雙手撐在自己的陽台牆壁上，“陸老師，早。”
陸疏聽嘴角帶著清淡的笑意，“早，健身呢？”
“是啊，起的比較早，陸老師吃早餐呢？”
“嗯，你吃過了嗎？”
傅覺剛準備說話，忽然房間裏傳來大丁的聲音，“傅哥！早餐買來了！快來吃！我特意起早去排隊買的上海特色早餐生煎包，鹹豆漿，豆花還有小籠包！”
因為與房間相連的隔音玻璃門沒有關，再加上大丁的嗓門高，隔壁陽台的陸疏聽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傅哥，你來了沒有啊！你再不進來，我就跟唐哥先吃了！”
陸疏聽嘴角的笑意深了點，“你助理喊你呢，快去吃早餐吧。”
傅覺笑了笑，“好，那我先進去了。”
陸疏聽點點頭。
在傅覺進門之後，大丁跟唐哥瞬間感覺到一陣涼意，這大夏天的外麵這麽涼爽的嗎？他們剛才在外麵買早餐也沒有感覺呀，再一看傅覺的臉色，大丁跟唐哥立即明白了這股涼意的由來。
大丁一臉委屈巴巴，“…我就是喊你吃早餐而已。”
……
下午一點，繼續圍讀，五點結束，結束之後葛導沒有再安排聚餐，大家隨意，自行組隊去吃晚餐或者回酒店休息。
後麵圍讀進行了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裏，陸疏聽每天早上都會在陽台吃早餐，而傅覺依舊在陽台晨鍛，不過好像要比第一天的時間長了大概十幾分鍾。
圍讀結束之後，演員們對劇本也已經有了一個透徹的理解，葛導便正式宣布《望空》開機。
隔天一早，所有人便出發去上海城中村，是他們劇組前期在上海的拍攝地點，是魏空從小生活的地方同時也是蘇望後期與母親搬來的地方。
城中村是由一棟棟老式建築建成的公寓，整個成方筒形，中間有一個非常寬敞的院子，周邊被灰土色五層樓房團團圍住，尤為圍城一般，每層樓都有一條長長的樓道相通，內側是大小不一的住宅，密密麻麻的排列著，每層樓走廊外麵的圍牆上還置了晾衣杆，非常的具有特色。
劇組拍攝的幾棟住宅，都是城中村專門空出來用於劇組拍攝的。
他們在城中村會拍攝一段時間，也提前跟周圍的住戶們打過招呼，城中村這邊也拍過很多電視劇電影，所以附近的居民對見到明星，見到劇組也沒有覺得有多新鮮，畢竟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窩在這麽一個筒子樓裏，都是為生活奔波的人，哪裏還管你什麽明星，演員。
上午的時候，筒子樓裏的絕大多數年輕人中年人都已經外出工作，留下來的基本都是一些老年人，葛導在正方形的大院裏舉行了開機儀式，一些在家沒有什麽娛樂的老人便站在自己門口的樓道上張望著。
上完香之後，攝影師給他們拍了照片，又讓兩位主演單獨合影。
陸疏聽站在傅覺的身側，兩人看著鏡頭。
“陸老師，傅老師，笑一笑，開心點。”
兩人嘴角的笑意皆深了些許。
葛導讓工作人員將烤好的豬肉分給附近的居民，雖然正式拍攝的時候他們會建隔音板，拉幕布，但多多少少還是但是會影響到大家，所以提前示個好也是必須的。
筒子樓的居民大多數淳樸又善良，接受了劇組的豬肉，也表示讓他們放心拍戲。
※※※※※※※※※※※※※※※※※※※※
——這兩天一有時間就碼，寫的很順手！已經有不少存稿啦！！
——我真的太喜歡我這對CP啦！是我寫的第一對耽美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