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驚天下
「父王,這…這…該如何是好?」
燕王府正殿中,崔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身體有些發抖,他前幾日剛從青州返回亳州。
為了這次戰役燕國派出了全部的精銳,甚至崔家最為精銳的黑羽軍也俱都派了出去,但是現在這十七萬士兵全都沒了。
燕王彷彿沒有聽到崔浩的話,他望著正殿的屋頂,如同一座泥塑一般。
正在這時,忽然一群官員驚慌失措地跑進了正殿,一個官員驚呼道「殿下,反了,四皇子反了,田家和季家的部曲跟著四皇子奪下了城門,他們正在向王府殺過來!」
「什麼!」崔浩聞言驚的幾乎跳起來。
燕王這時候似乎是如夢初醒,他又驚又怒,「這個白眼狼,本王白白養了他這幾年,早知道在他們逃到亳州的時候便將他殺了!」
接著他問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一個官員急聲說道:「殿下,田家和季家蓄謀已久,此次他們率領依附他們的豪族,部眾足有五萬餘人,殿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五萬人!父王,城中黑羽軍只剩下兩萬五千人,未必是其對手。」崔浩說道。
燕王眯起了眼睛,他忽然瘋狂地笑了起來,「本王錯看了這蕭銘小兒,田家和季家定然沒有這個膽子,定然是蕭銘給了他們允諾,沒想到本王終日打蛇,如今卻被蛇咬。」
此時王府外已經能夠聽見黑羽軍和豪族部曲的廝殺聲,一眾官員和將領焦急道:「殿下還是早下決斷吧。」
燕王聞言苦嘆一聲,他對崔浩說道:「現在立刻前往潁州,你大哥在潁州正率領七萬將士防備淮南王,如今也只有那裡安全了。」
「是,父王。」崔浩說道。
長安,承慶殿。
端坐著龍椅上,趙王如同帝王一般傲視群臣,當鄆州城戰敗的奏摺被送上來后,他的心不由猛地跳動了幾下。
大殿中的官員和將領都在看著趙王,鄆州城戰敗的消息隨著商人,潰兵已經在長安城傳開,現在他們都在等待趙王如何決斷。
趙皇后抱著已經快兩歲的十三皇子坐在珠簾後面,趙王只是趙王,上朝的時候趙皇后依然要帶著十三皇子聽政,只是事實上她不過是做做樣子以安撫長安城的舊臣。
聽到鄆州城消息的時候,珠簾后的趙皇后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燕王和梁王真是廢物,三十五萬大軍竟然都攻不下一個鄆州城,父王不必擔憂,即便聯軍戰敗,但是蕭銘的軍隊必然也已經十分疲乏,趁著現在當儘快拿下蜀地,決不能為此事分心!」趙元良朗聲說道。
趙王似乎沒有聽見趙元良的話一般,他念道:「四萬玄甲鐵騎呀,這可是本王的玄甲鐵騎呀,四萬人都沒了。」
見趙王這個樣子,大殿中的朝臣神態各異。
趙王入主長安一來,不少大臣投入趙王麾下,但是還有一些大臣不過是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出入朝堂為趙王效力。
現在三王聯軍吃了個大敗仗,嗅覺靈敏的他們頓時意識到跟著趙王必然不會長遠。
如果滄州之戰是偶然,冀州之戰是偶然,魏地之戰還是偶然,那麼此次鄆州城的戰役則是必然。
蕭銘一次又一次證明了他的軍隊不可戰勝,而所有人都在忽視這一點,現在三王聯軍的失敗徹底讓不少人驚醒。
望了眼有些失態的父親,趙元良忽然說道:「散朝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呼之後,眾臣轉身離去,出了皇宮。
官員全部離去之後,趙元良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王。」
「蕭銘!本王要殺了你!」就在這時趙王忽然抽出佩劍對著面前案板就是一陣瘋狂的亂砍。
精緻的案板被趙王的利劍砍得木屑紛飛。
十三皇子受驚,這時候忽然「哇哇」哭泣起來,面對趙王裝如瘋魔的樣子,趙皇后立刻護著十三皇子向內殿走去。
趙元良也是大氣不敢喘,他可十分清楚父親的脾性,這時候誰碰誰遭殃。
朱雀大道。
散了朝的大臣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相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此次聯軍戰敗,不知道葛中書有何見教?」靠近朱雀大道的邊緣有三個穿著紫色官府的官員並肩而行。
從官服上判斷三人俱都是朝中的一品大員。
詢問的人頭髮花白,體貌清瘦,乃是當朝戶部尚書俞志勇。
葛宜人眯著眼睛看了眼俞志勇,斐濟逃離長安以後他便被提拔成了中書令。
這倒不是因為他深的趙王信任,而是因為這長安城中他在眾多官員中資歷最老,又是當年的三榜狀元。
不過雖然是中書令,但是他手中也並無實權,這兩年不過是虛名罷了,真正的政務還是趙王的人處置。
「勝了也罷,輸了也罷,與我等何干?這長安城承慶殿無論換了誰,咱們不還是當自己的官?」葛宜人淡淡說道。
走在葛宜人左側的禮部尚書倪匡搖了搖頭,說道:「葛中書這話可就錯了,如今這齊王拿著先皇的遺詔在青州登基,如果這遺詔是真,他才是大渝國的新君,而且這位新君性情古怪,不同於常人,即便有一日打敗了趙王估計也不會以長安為京都。」
俞志勇點了點頭,「可不是,前幾日我遇到一個來自青州的商人,據說前往青州的長安官員現在俱都在齊王的封國任職,而斐濟現在還成了內閣中的人。」
「內閣?這是什麼?」葛宜人不解道。
「這內閣是齊王設立的,據說還在六部之上,這內閣一共九人,共同商議國家大事,現在這內閣中只有兩人,還有七個人的空缺。」俞志勇補充道。
倪匡這時說道:「二位,以在下之見,這齊王前程無可限量,說不得會是未來大渝國的皇上,如今我們當早些做準備才是。」
葛宜人聞言也有些動心,他嘴上滿不在乎,但是誰又想到時候丟下一身官袍。
在官場上混跡多年,他們深諳跟對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