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你確定是狼
那對麵的小尼姑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
我歎了口氣,反正她索性也是懵懂的,估計也不怎麽了解男女情愛這回事,我也不妨幹脆就多跟她說一說,反正,她多懂一些,就會少一分被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占便宜的可能。
“愛就是,哪怕他不在你身邊,你都會知道,他就在那裏,不會離開。”
我也不問她懂了沒有懂,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
我知道她的秘密,她也知道我的兩個秘密,這麽看起來,兩個人算是勢均力敵,誰把誰的秘密說出去,都不好。所以我也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的事,幹脆就躺下睡了,這磚瓦房看起來很是不錯,但是我一躺下來就覺得左右上下都透風,把被子一蒙上,覺得自己都要流鼻涕了。
我迷迷糊糊的剛要進入夢鄉,就覺得有人在身邊晃悠,而這腳步,我顯然是沒有聽過的,不熟。
不,這不是顧冥,我本來一向睡得淺,這個時候就驚醒了,大叫道:“誰!”
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黑影,迅速的從房間裏跑出去了,我沒有來得及穿上鞋子就看到四門大敞的,往我房間裏灌風,好在這破瓦房裏,不知道是誰從哪裏拾掇了一個屏風來,怪不得這麽冷!
我還沒有來得及關門,猛地一把手就伸進來了,然後把門給拉開了,一張我沒有見到過的臉,而且這張臉身後,跟著的是赫巴圖,他的臉色很難看,好像是吃了什麽毒藥一般。
他開口了,道:“剛才從你房間裏出去的人是誰?”
是誰?
我哪裏知道是誰?
我還想問你們呢?
此時,我一看對麵那五大三粗的藏人漢子的臉,忽然覺得自己又落入一個圈套裏了。
我馬上說:“我說我屋子裏進了賊了,你們信嗎?”
但是他們的眼神都似乎不信,包括站在赫巴圖身後的那個小尼姑,該不會她也認為我就在這裏跟情郎私會吧?
那還真不會選地方,這破地方,這麽冷,露著鼻子都覺得鼻子尖是冰涼的,偷情會選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那我也真是佩服我自己有和男人一樣精蟲上腦的本能了。
我小聲對赫巴圖說:“這位,是誰啊?”
赫巴圖道:“我給你看過他的照片,別人都尊稱他為大寶法王。”
哦。
我隻聽說過一個法王,還是新白娘子傳奇裏的,那個拿著兩個鑼使勁的敲的家夥,這法王,是幹嘛的?
我對藏地的佛教體係一頭霧水,但是此時也清楚明白,政教合一,正是在藏地差不多。
宗教可以影響上層人物,估計也在藏地有可能的。
“可我明明看到有人從這裏跑出去了。你們看見了沒有?”這位法王對周圍的人問。
“看見了。”
他身後的人此起彼伏的說。
我此時就想把那個往我身上扣屎盆子的人拖出來,揍一頓。
這不是尋常宮鬥和宅鬥中的伎倆嗎?
怎麽用到我身上來了?
一定是桑格巴了。
如果是任月,她知道我的底細,估計不會這樣的招數,因為她本質上是對當聖母這件事是沒有什麽興趣的,她的興趣隻有顧先生。
我想到這裏,把兩隻手抄在袖子裏保暖,道:“這事兒也沒法說了,你們看怎麽辦吧?“
我的淡定讓對方有些震驚,雖然他有些懷疑,但是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現在還是賑災要緊,這些事兒等這災情過去再說。”
“沒錯,還是等災情過去再說,也省的這裏的人又出什麽騷亂就不好了。”赫巴圖附和著。
我歎口氣,點點頭,在心裏罵了桑格巴無數次。
而我的眼角一瞥,看到顧先生正沉默的站在隊尾,兩隻手就如同我現在的手勢一邊,抄在袖子裏保暖。
他看我,我也看他,他的臉色倒是平靜得很,此時,我卻不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了,想過去解釋,但是礙於眾人都在場,一咬牙,想,還是算了吧,顧先生頭腦清明,這點小伎倆,估計逃不出他的眼睛。
我跟著赫巴圖,來回奔走著,把救援物資送到受災的藏民手裏,還跟著他們一路上念著六字真言,裝模做樣的充當了一會兒女活佛,這一天的工作就算結束了。
我揉著我有點受寒的膝蓋,謝絕了這群僧人一起吃飯的要求,準備逃回房間裏,哪怕吃一包泡麵呢,都比那些看起來形跡可疑的飯食強,說不定是什麽肉呢!
我一溜小跑著,正想念泡麵的味道,冷不丁,身後被人拖住了,而是一把抱著了我的腰,嚇了我一跳,他動作快,我動作也不慢,飛起一腳,就把對方踹到一邊的碎石爛瓦裏去了。
這人是誰?
為何平白無故的輕薄我?
我這一腳很用力,對方也摔得用力,砰一下,發出很大的聲響,我正要大叫不好,就看到人們三三兩兩的,都帶著奇怪乃至八卦的表情,圍上來了。
赫巴圖手裏拿著一個藏族的虔誠老太太送給他的轉經筒,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對方那個喇嘛居然惡人先告狀,跟剛才一樣,上來就五體投地的給赫巴圖磕頭。
“什麽事?”赫巴圖的語氣裏帶著威嚴。
“拉姆說,要和我雙修,宗咯巴大師早就禁止了雙休術了,我……”
啊呸!
就你長得這副德行,我和你雙修?
我剛要張嘴,赫巴圖一愣,大喝道:“你是哪個寺的?在這裏胡言亂語!”
大家都知道,我的坐床儀式是赫巴圖相助的,打我的臉就是在打赫巴圖的臉。
“你聽我說,我本來打算回房間換衣服,結果這個人就過來打算輕薄我,被我一腳踢開了,你們不要相信他的話。”我趕緊說。
這才進入正題。
這個時候,我看到顧先生,一臉雲淡風輕,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在地上五體投地跪著的那個往我身上扣屎盆子的人。
“雙修?現在哪個大師就不會輕言雙修,你有這個功力進行雙修,本來就是笑話!一派胡言亂語,還不滾出去!我會抽空和你寺廟的主持大師好好談談的。”赫巴圖一口氣嗬斥,十分的流利。
這個是得談談了,做人不能如此不要臉。
但是很多人的關注點並不是這個人要給我戴一頂淫蕩的綠帽子這件事,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特別是那個用赫巴圖的話說,不問世事多年,因為關心民生而從寺廟裏出來的那個什麽法王,他居然開口問道:“你懂雙修?”
我:“……”
我不懂,但是見識過之後,也對這個詞語深惡痛絕。
而顧先生此時淡定的神情,讓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更讓我覺得有點心虛了,他不會……相信了,生氣了吧?
這爭論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這個人馬上就被帶走了。
還是用所有的人的意見:賑災為重,別的都可以往後麵放一放。
我沒有心情管這個突如其來的給我栽贓的喇嘛的破事,眾人一討論此時擱置,我轉身就走,管你!
風雪停了幾天,本來以為天氣要轉晴,但是過了幾時,暴風雪又來了,始料未及。
我們躲在房間裏,隻能祈禱,人麵對自然的時候,實在是能力太小了。
我看著窗外的雪,心裏更加焦急,這麽雪一下起來,就說明往這裏運送的物資能難以到達,而交通更加的困難,天災,有的時候真的會磨滅人的精氣神。
“狼,狼!”小尼姑不知道去過哪裏,拎著一個髒兮兮的布袋,花容失色的跑了進來。
她吐著白氣,說:“我在路上碰到了狼。”
“你確定是狼,不是別的動物?”
我一直都覺得哈士奇的體形跟狼差不多的,影視劇也基本上用哈士奇濫竽充數當狼,這丫頭該不會是認錯了吧?
“沒錯,是狼,是狼!”
她往我身後一縮,門就被敲響了。
我嘀咕著打開門,風夾帶著雪花,往屋子裏灌著。
我看到桑格巴站在門口,他穿著髒兮兮的藏式棉袍,而一個很大的動物,就在他的身後探頭探腦,從那小眼神和大尾巴來看,不是哈士奇,雖然很像大狼狗,那就是……狼。
“你怎麽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我正想揍他出氣呢,這給我扣屎盆子的事,是不是他幹的?
我也不多說話,對著桑格巴的臉上就是一拳。
他躲過了,往後退了一大步,然後自己往那匹看起來十分可怕的狼身上一跨,居然那狼馱著他就跑。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奇怪的違和的景象,直到我意識到這是傳統中所說的藏地的聖僧顯示自己的神力的日常。
他這是趁著天災來顯示自己的神力了?
他跑得快,我不顧門外地凍天寒,也不顧身後小尼姑的驚叫,把皮帽子往頭上一戴,就跑了出去。
他來幹嘛?
他有什麽目的?
他去了哪裏?
但是一片白茫茫當中,我失去了他的蹤跡,迷茫的站在破爛的院子裏。
雪還在下著,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是赫巴圖。
該不會他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