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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誰是最醜陋的人

  1

  我隱忍了兩年,終於等來了收獲的日子,在河聖月二十九歲生日那天,突然宣布,要和我結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一絲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喜悅。


  我認識阿月是在她二十七歲生日那天,如今整整兩年了,這兩年來我以報恩的心態無怨無悔,盡心盡力,任勞任怨的伺候著河聖月。做到了白果所交代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所有人都鄙視我賤出了境界,賤出了水平。對這些酸溜溜的惡評,我全部一笑置之,因為我心知肚明,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在為我將要造的孽贖罪而已。


  這期間我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個計劃。被河聖月百般刁難的日子固然不好過,但觸動我生出“放棄”的念頭的,好像不止是這個原因。


  其實河聖月是一個非常需要人疼愛的姑娘,長得醜不是她的錯,是上帝的失誤,可是所有的不幸和痛苦卻是她一個人在承擔。


  她對所有靠近她身邊的人都作有罪推定,那是因為她嚐試過被人踩在地上肆意踐踏卻無力反駁的滋味,她看透了人內心的陰暗。所以在她發達之後,以N倍的陰暗來回報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以及意圖從她身上獲取不正當利益的危險份子,這既是自我保護的本能,也是人之常情。


  很多人說她變態,她的某些行為確實不太正常,可是將心比心,任何人套上她的外殼,再經曆一遍她的遭遇,都不可能正常。那些說她變態,說她不正常的人,還整天圍繞在她身邊溜須拍馬,大獻殷勤,難道就不變態,就正常了嗎?

  白果說,河聖月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尤其是對男人,就算她多喜歡一個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他。隻要她發現一點點對她不忠的苗頭,都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掃地出門。這點,跟她相處沒幾天的時候,我就體會到了。


  所以,為了更好的裏應外合,白果提議,我們在河聖月麵前必須要扮演著水火不容的冤家。


  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她當我是傻子嗎?難道看不出來她隻不過是在為自己鋪退路而已?


  一個長相本來就不如人意的人,卻偏偏把外貌看得重於一切,她的內心該有多糾結。她以瘋狂的折磨那些長得比她好看的人,來獲取一種變態的樂趣。因為正常的樂趣並不足以釋放她極度壓抑的內心,於是一批甘心做金錢奴隸的人,就成為了她解壓的對象。在她眼裏,我也是其中之一。


  毫無疑問,在河聖月眾多的“男朋友”中,我是最得她歡心的一個,卻也是最不被信任的那個。正如白果所說,河聖月疑心極重,她對一個人的防備,不會因為喜歡而鬆懈。相反,她的情感和疑心的深入是成正比的。


  我感覺到她其實是想信任我的,否則她不會挖空心思的來試探我。隻是她使出的那些手段有些幼稚,有些粗暴,有些變態,有些非常人可以忍受……而已。


  我以堅韌不拔之毅力,死皮賴臉之精神,通過了部分考驗。可遺憾的是,河聖月並沒有因此而給予我更多的信任。她不能信任我的理由很簡單,任何人,醜陋如她者,都隻會喜歡漂亮的東西,包括人。我也不應該例外。除了空洞矯情的發誓賭咒,我還真的想不出一條有說服力的理由來反駁她。


  然而幸運的是,也有一些實在太變態的考驗,我未能過關,河聖月也並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把我當垃圾丟掉。


  很多人,包括白果自己都認為,河聖月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她這位青梅竹馬的閨中密友。可我的判斷不是這樣。


  河聖月對白果有信任的部分,她堅信隻有白果不會害她,所以她的安保黑名單裏,沒有白果。可是她並沒有把握能把白果永遠留在身邊,她害怕這個唯一的朋友終有一天會跟她分道揚鑣,所以她盡量滿足白果的一切物質需求,卻不讓她自立。


  白果當然感受到了河聖月對她強烈的控製欲,雖然表麵上,這個朋友對她有求必應,但總是從別人手裏受嗟來之食,這種感覺太沒安全感了。白果是一個有女王情結和野心的人,她怎能甘心屈居他人的附庸?她的嫉妒心,就是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器,見血封喉的主動權,將會握在我手裏。


  2

  “我們的計劃可能要變了。”白果道。


  “怎麽了?”我為白果端上來一杯剛衝好的黑咖啡。


  我第一次喝黑咖啡的時候就迷上了這種苦到人心坎上的味道,沒想到她也喜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緣作祟?真叫人不爽。於是我給自己加了N塊糖。


  “河聖月說她做了財產鑒定,離婚的話,你一分錢也分不到。不止這樣,她還立了遺囑,她死之後,所有財產捐給慈善組織,你想拿遺產的夢也基本破碎了。”


  阿月果然夠狠夠絕,她這是要斷了我所有的歪念。難怪她明知道我不懷好意,依然冒險跟我結婚,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忠心,她隻是一心想要把我留在身邊。這不是白果一直以來對我陳述的河聖月,準確的說,隻有在麵對我的時候,她不是白果所了解的那個河聖月。


  “看來,她真的愛你。”白果享受的品著咖啡道,“不過,還不夠。”


  “婚還結嗎?”我問。


  “當然要結。”白果篤定道。


  “可是反正都拿不到好處了不是嗎?”我裝白癡的想引她親口說出她的陰謀。


  “簡陽,我下麵要說的話,如果你不想做,我不會勉強你,你就當我沒說,跟不跟阿月結婚,你自己決定。至於我們的將來,可以再從長計議。”


  “你想讓我做什麽?”這麽長的鋪墊,看來早就想好陰謀B計劃了吧?我就知道,從一開始她覬覦的就是河聖月的遺產,以她對河聖月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用離婚分產來算計河聖月有多荒唐。


  “簡陽,你知道嗎,因為我爸對我和我媽造成的傷害,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跟男人絕緣,可是我遇到了你,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是個很壞很壞的人,你是被我拉下水的,你說實話,你怪過我把你送到阿月床上去嗎?”


  “我也不是好人,所以我們才是絕配。”自己做壞事,還怪爸爸?無恥!


  “可能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壞很多倍,有些話,我怕我說出來,你會害怕得離開我。”


  “不會的,你說吧。”


  “我不想半途而廢。”


  “可是,阿月不是遺囑都立了嗎,還能怎麽辦?”


  “我知道阿月有多愛你,她決定跟你結婚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阿月知道自己什麽條件,也知道你不可能真心喜歡她這個人,更加知道她隻有用什麽才能把你留在身邊,所以她才會用這樣的方法斷掉你所有的歪心邪念,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她身邊。”


  “她想的可真是周全。”


  “我能理解她,她隻是想保護自己。”


  “這個局,你有辦法解嗎?”


  “雖然她很愛你,但是,這種程度還不夠。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瘋狂的愛上你,瘋狂到失去理智,甚至願意為你去死。”


  “她死了我不是什麽也得不到嗎?”


  “我有辦法讓她改變遺囑,隻是你需要再忍耐一點時間。”


  “你的意思是……我們真的要殺了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恐怖?你會因為我有這樣恐怖的想法而離開我嗎?”


  嘖嘖,裝得多無辜啊!

  “不會啊。隻要是你讓我做的事,不管是什麽,我都會照做。”


  “真的嗎?”


  “你不信我?”


  白果搖頭,“不是,我當然信你。你知道我多怕你會覺得我太恐怖了,轉身逃走呢。其實我不是要你動手殺人,我不會讓你成為那樣的罪人。我要讓阿月自己去死。”


  “阿月自己去死?她怎麽會自己去死呢?”


  “我現在隻是有一個初步的構想,最終能不能成,隻能靠天意了,你要做的隻是留在阿月身邊,讓她更愛你。”


  “我要怎麽做她才會更愛我?”


  “你不用怎麽做,隻要在她身邊就行。時間越久,她對你的用情就會越深,深到有一天她無法自拔了,她自然就瘋了。”


  “可是,萬一她日久生厭了怎麽辦?”


  “不會。”


  “你這麽肯定?”


  “因為你就是有那種讓人無法自拔的魔力。”


  “嗬嗬,你這麽說我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你這麽想,阿月未必也這麽認為呢?”


  “如果我猜錯了,那也是天意。”


  3

  古人曾經曰過:心善故貌美,心惡故貌醜。


  白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醜。你既要算計河聖月,又在防備我,還想兩麵討好,太貪心了。


  對鏡自照,我也好不了多少。為了一個自認為偉大的複仇,利用兩個女人對我的迷戀。


  相比之下,隻有河聖月的醜,是表裏如一,內外兼備的。


  我們三個人,各懷鬼胎,各自盤算,我真的分不清楚,誰,才是最醜陋的那個?

  外表的醜陋和心靈的醜陋,究竟哪個更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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