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征
“都汗濕了，這麽熱怎麽不早些脫，真是的，快，脫下來換一件幹的，別為了試件衣服試出病來了。”葉芷菱心疼的脫下了燕逸寒被浸透了的裏衣，拿著放在一旁的棉被蓋住了燕逸寒的身子，說道，“躺著別動，我去拿件幹淨衣服過來。”葉芷菱走到殿外叫小德子端來了一盆熱水，又從內室拿了一套裏衣，這才走了過來。
葉芷菱拿著毛巾放進了熱水裏，擰幹後擦著燕逸寒身上的汗，“你看你，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讓我怎麽放心你。”
葉芷菱小心仔細的擦拭著燕逸寒身上汗濕的每一處，道，“這種天氣可是很容易著涼的，真是的。”
燕逸寒伸出大手攔著葉芷菱入懷，葉芷菱的臉緊緊的貼在了燕逸寒的胸膛上，“要等我回來。”燕逸寒突然很怕，怕自己真的會喪命於此，怕這一去再也見不到他心愛的人，也見不到他還未出生的孩子了。
“我一定會的，逸寒，你知道嗎？我好想和你一起看一場雪，當大地全部被白雪覆蓋之時，那種場景，一定很好看。”燕國已經二十餘年未下過大雪了，葉芷菱一直想要親眼看一看雪落滿地的樣子。
“那菱兒親我一下，這樣我就有動力了，一定會努力做到早些回來的，然後就陪著菱兒一起看雪，好嗎？”
“好。”葉芷菱踮起腳尖朝燕逸寒的臉蓋上了一個吻。
——
半個月的時間過的如此之快，葉芷菱似乎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燕逸寒卻已經要出征了。
在這十來天裏，燕淩與楚晏一共征集了十來萬的新兵，盡管每天都有加強訓練，但還不足以讓他們能夠輕易的上陣殺敵。
葉芷菱也已經有了快五個月的身孕，再加上每天的各種安胎藥、補品，也讓葉芷菱的肚子漸漸的顯大了一些。
終於，到了該要離別的日子，燕淩、楚晏，燕逸寒三人都換上了各自的鎧甲，三個人穿上這身黑色的軍裝，站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三人來到了鳳合殿，燕淩拉著楚晏站在了門外，看著燕逸寒，燕淩說道，“去吧，好好跟她道個別，她現在一定很難受。”
燕逸寒手握著佩劍走進了鳳合殿，葉芷菱正站在窗子前撿著飄落下來的桃花花瓣，她其實很想、很想親自送他到城牆，但是她怕會控製不住自己，怕自己會因為私心而影響到他出征的情緒，所以，她隻能勉強著自己留在鳳合殿，留在這個充滿了他們回憶的地方。
燕逸寒摘下了頭盔，走到葉芷菱的身後緊緊抱住了她，“菱兒。”
葉芷菱轉過身笑道，“怎麽還沒有走呀，這麽猶猶豫豫的可不像你。”
“是啊，認識了菱兒之後我好像變了一個人，好舍不得離開你這麽久，好想每天每天都能看到菱兒，好想親眼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他想要的太多了，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老天爺才會想要剝奪掉他的一部分。
“沒關係啊，我們今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所以，逸寒，你一定要為了我們好好保重你的身子，在戰場上要拿出你的全部實力，千萬千萬不要受傷，不要大意。”葉芷菱強忍住了湧上來的淚水，她一定不能哭，要笑，要笑著送走燕逸寒。
“菱兒要想我，等我回來，陪你一起看雪。”
“好。…快去吧，別讓他們等的太久。”有好幾次，好幾次葉芷菱都快要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說出，不要走，不要離開，這種話，可她隻能忍。忍下去。
燕逸寒低頭吻住了葉芷菱的嘴唇，他們都用力的回應著對方，葉芷菱也緊緊的抱著他，良久。燕逸寒走到了桌前，戴上了頭盔，燕逸寒深情的看著葉芷菱，“菱兒，等我回來，那時，我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燕逸寒轉過身邁著大步走了出去，轉身的那一刹那，眼眶裏滴下了那不屬於他的東西。
燕淩與楚晏看到了燕逸寒走出來的身影，燕逸寒的眼裏是那樣的不舍，可也正是因為自己五年前的心軟，才讓今天會發生這種事，如果，如果他狠心一點，燕逸寒也不會與葉芷菱分別。
“走吧。”燕逸寒回頭，最後看了一下空蕩蕩的殿門，便朝著城牆走了出去。
葉芷菱獨自一人站在殿內，好像燕逸寒走後，也帶走了她所有的思緒，突然她甚至都感覺不到那種溫暖，安心的感覺了，葉芷菱跑到了床邊坐了下來，大聲的哭著，眼淚從她的眼裏不停的向外湧，葉芷菱雙手捂住了嘴，她不想發出聲音，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燕逸寒是為了整個國家而去戰鬥，她也可以為了燕逸寒忍受任何痛苦。
外麵呼呼的刮著大風，天空也陰沉沉的。
“放心吧，他會完好無缺的回到你身邊。”廣陌的聲音出現在了殿內，葉芷菱擦掉眼淚抬起頭，廣陌高大的身軀就站在她眼前。
“別哭了。”廣陌遞過來了一個手帕，葉芷菱接了過來，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微笑道，“我才沒有擔心，我相信逸寒，他答應我的一定會做到的。”
葉芷菱看著窗外的桃花，心裏默默的為燕逸寒祈禱著，從來沒有一刻，她像現在這般期望神明的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燕逸寒與燕淩，楚晏三人騎著馬來到了皇宮的城牆外，燕國的城牆外站滿了兵馬，小德子也帶著宮裏的宮女太監一同送著燕逸寒，士兵們看到燕逸寒之後，大家的士氣都異常的高。
“你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吧。”慕容風對燕逸寒說道。
“當然，為了菱兒，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任何閃失。”是啊，他早已不再是一個人了，現在的他有了菱兒，也有了孩子。
“明白就好，記住你身上還背負著菱兒的命，可千萬要給我完好無損的回來，不要缺胳膊少腿的。”這些日子裏，慕容風也漸漸的明白了一個事理，愛，並不是要擁有，而是看著她幸福。
慕容風武功不像燕淩、楚晏那般的好，隻好留守在宮裏，當然，這也是為了好好照看葉芷菱，慕容風看著燕逸寒，說道，“一路平安。”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了，有我燕淩在，能有什麽事啊！你跟菱兒說，讓她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燕淩就算自己不要命，也保管派人把燕逸寒送回來。”
看到燕淩說出這番話，楚晏趕忙說，“就你？到時候上了戰場可別哭著求著要我來救你！哈哈哈哈。”
“臭小子！走著瞧，還不知道是誰救誰呢。”
燕逸寒陰沉的目光掃到了燕淩與楚晏這兒，兩人立馬沒了聲音，不敢在說話。
“走吧。”
“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人騎著馬朝著遠方走了去，三十萬大軍跟在了他們的後麵。
城牆之上，太後與皇後站在上麵，看著燕逸寒遠去的身影，太後歎了口氣，道，“皇兒，一路平安。”
是啊，這一切他們都沒得選擇，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鏟除掉眼前的所有障礙，讓自己所在乎的人能夠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
燕逸寒帶著大軍一路走向了邊境，雖然與蠻夷的兵馬比起來，燕逸寒這次帶的人實在是不足於他們的十分之一，但燕逸寒卻覺得也無非不是一件好事，人太多，也就意味的要帶上更多的軍糧，還有水，這樣一來說不定反而會束手束腳，而且燕逸寒一直覺得打仗並不一定需要講究什麽君子之道，隻要能贏，要用什麽卑鄙的手段他都在所不惜，就算要背負一世的罵名，他也不在乎了，他隻想趕快回到菱兒身邊。
——
燕逸寒剛走一個時辰，燕國便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降雨，雨從天空中不斷的朝著地麵落下來，葉芷菱站在了窗子邊，雨滴打在窗子前，水花也不停的濺向了葉芷菱的臉頰。
“會著涼。”廣陌走到了葉芷菱的身邊，關上了窗子。
“讓我看吧，看到雨的時候能讓我暫時忘記掉逸寒的事。”他們現在到哪了？他們在的地方也在下雨嗎？逸寒，也在想著她嗎？
看著葉芷菱的雙眼，廣陌沒有辦法拒絕，隻好又推開了窗子，“站遠一些。”
葉芷菱微笑著向後挪了一步，“好。”廣陌是不想雨水打在她身上吧，原來，他也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
廣陌聽到門外的腳步後，一個飛躍出了窗子，一下子便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婉兒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葉芷菱站在窗外看著雨發愣，婉兒拿著披風披在了葉芷菱的身上，“娘娘，當心著涼。”
“婉兒，謝謝。”
“娘娘，您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不知道逸寒此時到哪裏了。”在分別沒一會兒就開始想燕逸寒，她還真是沒骨氣，今後的這些日子裏如果每天都這樣，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