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椒房殿
而在鳳合殿內,葉芷菱坐在床邊卻絲毫無睡意,葉芷菱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廣陌對她所說過的話,感情,真的才是每個人心中最大的障礙,而她,又何德何能,能夠擁有廣陌與燕逸寒的愛。
還有晚晴,那丫頭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大的威脅,隻怕晚晴現在還打著她的主意。
而逸寒,已出發三日,料想也應該是要到達蠻夷邊境了,卻還未派人送上平安到達的書信,莫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此時此刻她心裏所想所盼就是燕逸寒能一路順利、平安歸來,也願老天能帶著她的思念傳遞給遠方的他。
屋頂的廣陌則一直靜靜的呆坐著,今日的他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居然會對葉芷菱說出那般的話語。想必定是嚇到她了,可那時他卻好似管不住自己的嘴,隻想把一切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讓她知曉。
那種感覺也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當然,他自知比不上燕逸寒,也給不了她榮華富貴的生活,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要待在葉芷菱的身邊,隻要能保護她就好,隻是這樣,就好。
而在椒房殿內,晚晴與其他兩位貴人正商討些什麽。
“此話當真?那個女人是直接封妃的?”晚晴問道。
“是啊,當時可真是轟動了整個皇宮,而且自從婉妃進宮後,皇上再未寵幸過任何人,整日與她待在一起,當初齊妃與莊妃,也正是因為去找婉妃的麻煩,而被皇上下令杖責二百,齊妃還被廣陌折斷了手臂,最後更是死在了牢獄中,莊妃處罰後則被打入了冷宮,一直到現在都未出來。”靜貴人激動的說道。
當初發生了這檔子事後,宮裏再無一人敢去惹葉芷菱,大家也是在那時明白了葉芷菱對皇上的重要性,但凡是有一點頭腦的人,想必都不會在老虎嘴裏拔牙齒。
晚晴端著茶杯的手一下甩開,茶杯摔在了地上,周圍的空氣中冒著熱氣,晚晴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些年來,她為了討得燕逸寒的歡心所做之事絕不少,可燕逸寒卻從未正眼瞧過她,而今,她好不容易從那裏逃了回來,燕逸寒的心卻已經完完全全的屬於了葉芷菱!更讓她要崩潰的是,那個女人還懷上了燕逸寒的種,這讓她如何能忍受?
安貴人撿起了地上被砸爛的茶杯碎片,道,“公主,能活在這個世上就已是一種幸運,又何苦去強求那些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再者,倘若公主真的愛皇上,那麽皇上能幸福,對公主來說又何嚐不是另一種快樂。”
至少對於她來說,能安安靜靜的待在椒房殿過完餘生,就足夠了,爭與不爭又有哪些意義?隻不過是替自己徒添煩心事罷了。
晚晴捏住了安貴人的下巴,眼裏閃著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你倒是一副聖母樣子,看見你這張臉我就惡心。”
靜貴人看向安貴人的眼裏滿是嫌棄,“公主,管她幹什麽,這女人進宮後就整日裏吃齋念佛,還不如早日削發為尼,省的待在這裏礙眼。”
“哦?吃齋念佛?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晚晴手用力向前一推,安貴人被她推到了桌下,額頭重重的砸在了桌角,血一下子順著安貴人的眼角流了下來,滴在了地上。
“安貴人…。”靜貴人有些懊惱自己剛剛說出的那番話,雖說安貴人一向不主張她去爭風吃醋,但好歹也在一起住了好幾個月,況且說實話,安貴人對她還是挺好的。
想到這裏靜貴人便跑到了安貴人身旁,拿著手帕幫她擦額頭上的血,扶著她站了起來,靜貴人試探性的問道,“沒事吧?”
“沒事。”
“想不到剛一進來,就看到你們在狗咬狗啊。”
殿外,婉兒拍著手踏進了椒房殿,帶著一臉看戲的樣子望向晚晴。
“哪裏來的丫頭片子,也敢在我的麵前放肆!”晚晴的聲音大了起來,想不到的是,出去了兩年,宮裏的人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了,就連宮女的膽子都大了起來,敢到她這裏撒野。
婉兒挑眉笑道,“你不過是一個公主,也敢在這個宮裏任意妄為?”婉兒似乎並不懼怕這位任性的公主,反倒帶著趣味性的表情看著她,顯然,她如此的舉動惹怒了晚晴。
“你會為你所說所做付出代價。”
晚晴靈活的躍起,手上也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把短匕首,握著短匕首的晚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到了婉兒的身後。
安貴人見狀大喊,“公主!不要!”
晚晴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匕首眼看著就要插、進婉兒的後腦勺,安貴人與靜貴人齊齊閉上了雙眼。
然而這一幕,卻在她們閉眼的一瞬間完全的扭轉了過來。
安貴人見沒有動靜,便緩緩睜開了緊閉著的雙眼,隻見婉兒掐著晚晴的脖子把她舉高了起來,這個場景,就如同當初她殺害浣碧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你居然…會武功。”被掐住脖子的晚晴連話都難以完整的說出。
安貴人也顧不上頭上的撞傷,拖著衣擺跑到了婉兒身邊,試圖想掰開她掐住晚晴的手,使了半天的勁卻對婉兒絲毫沒影響。
“求求你,快放開公主,殺了她你也會沒命的!”
婉兒把晚晴放了下來,晚晴的脖子上的手印還清晰可見。
晚晴掙紮著站起了身來,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葉芷菱。”婉兒在提到葉芷菱名字的一刹那,神色微微有些許厭惡。
“你想說什麽?不要給我拐彎抹角。”晚晴摸著被抓的淤青的脖頸,這是第一次,還未出手就被人一招製服。
“警告你們,不要偷偷摸摸的給我打葉芷菱的主意。”婉兒說話中眼睛微眯著,話語中帶著幾乎是命令的口氣,葉芷菱,她比誰都想殺,但倘若真的讓她就這麽死了,未免也太便宜她了,更何況,弟弟還在葉天成的手裏,在這當下,葉芷菱要是在宮裏出了任何的閃失,弟弟隻怕會性命不保。
“你就是為了那個女人才來找我的麽,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會乖乖聽從你的吩咐?”對於晚晴來說,多年前被燕逸寒當眾羞辱的那一次,她就幾乎感覺快要活不下去,可比起這些,她更不希望眼睜睜的看著燕逸寒的溫柔、憐愛,屬於別人,
婉兒嘴角上揚,笑道,“你可以試著去找找葉芷菱的麻煩,但我要告訴你,因為你的爭風吃醋,或許會導致燕逸寒不能活著回來。”
晚晴一把抓住了婉兒胸口的衣服,怒吼著說道,“你什麽意思!”
“我想你聽的很清楚,不需要我在重複一遍,在葉芷菱懷孕的這段時間裏,你最好管住你自己,別為了一時的痛快,而做出得不償失的事。”
婉兒的身影消失在了椒房殿,晚晴一下子跌倒在地,怎麽會這樣?到底是誰?誰要對燕逸寒下手。
——
葉芷菱睜開眼,窗外的天空已經亮了起來,風從窗外不斷的吹進殿內,入秋之後,氣溫也開始漸漸的低了下來,葉芷菱手撐在床邊坐了起來,冷風吹的她打了一個哆嗦,葉芷菱把裏衣綁了綁緊,走到了窗前把窗戶關了起來。
婉兒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看到葉芷菱隻穿著單薄的裏衣坐在床邊,忙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道,“娘娘,天兒變涼了,早晨穿的這麽少會凍著的。”
婉兒拿起了掛在屏風上的大褂,披在了葉芷菱的肩上。
葉芷菱握著婉兒的手,笑道,“婉兒真貼心。”
“娘娘,您看您手都變涼了,婉兒把熱水端過來,洗個臉吧。”
“好。”
婉兒端著熱水舉高在了葉芷菱麵前,葉芷菱拿著裏麵毛巾,擰幹後輕輕的擦著臉,“氣溫下降的真快啊,前幾日還烈陽高照的,今日一起來風吹著就有些打哆嗦了。”
婉兒把大褂扣上,道,“是啊,轉眼就入秋了,娘娘有了皇子,這段時間就更要好生注意身子啊,婉兒去禦膳房備些熱粥來吧,喝了後身子也會暖和些。”
“勞煩婉兒了。”
“娘娘說的哪裏話,您啊,隻管坐著就好,婉兒自會備好一切。”
“好!”
婉兒端著盆子走出了殿內,葉芷菱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屏風處掛著的龍袍,第四日了,他,好嗎。
在葉芷菱想的入神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慕容風拿著藥箱子走了進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來幫你把把脈。”
“謝謝。”
慕容風拿著小凳子坐在了床沿,抬頭間正好對上了葉芷菱的雙眼。
葉芷菱看著他微微一笑,慕容風紅著臉低下了頭,看來,放不下的人是他自己。
慕容風的手輕輕的搭在了葉芷菱的手腕處,細細的診著。
片刻,慕容風放下手,道,“還好,情況都還算穩定,不過開的安胎藥還是要繼續喝,現在你的肚子已經算很大了,行動方麵能不動手的就盡量不要動,每日用過膳後可以叫宮女帶著你去院子裏多多走動走動,到時候生產起來也會省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