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醫院

  顧念初隨著顧月走進十三層，不過當她看見掛在外麵的指示牌，寫著神經心理科，腳步不由的頓住了，不是說需要她的血來救顧唯一嗎？顧唯一怎麽在神經外科？

  顧月看著顧念初怔怔的看著上麵的指示牌，也停了下來，問顧念初，“怎麽了？”


  顧念初指了指掛在上麵的指示牌，問道：“她不是說是白血病嗎？”


  顧月也抬頭看著指示牌，這事讓她不知道怎麽跟顧念初解釋，好說歹說的終於讓顧念初從國外回來，捐贈骨髓，誰知道昨晚接到院方通知說是一場烏龍，檢驗報告拿錯了，也虧醫院這麽粗心的事做的出來，她想著既然沒病就可以出院了，誰知道院方說顧唯一情緒不穩定，需要留院觀察，連夜轉到精神心理科，她也是剛接到消息，不過她都帶顧念初來都來了，姐妹倆，終歸是見上一麵的好，顧月如是的想著，扯著顧念初的手直奔顧唯一的病房。


  顧唯一的病房住在1309，顧月拉著顧唯一經過1309的窗口時，朝窗口一撇，看到顧唯一神情呆滯，正拿著一把刀，朝手腕處比劃比劃。


  顧月一驚，趕忙跑去打開1309病房的房門，大呼道：“唯一，你要幹嘛？”


  顧唯一抬頭見是顧月，無趣的將手中的刀，輕輕的拋到床頭櫃上，一個人低頭把玩手指，顧月上前扶住顧唯一的肩膀，著急的問道：“唯一，你究竟怎麽了，別嚇姑姑。”


  顧念初輕輕的走進病房，見到臉色蒼白的顧唯一，目光呆滯的把玩手指，也是驀然一陣，她或許是跟自己同病相憐。


  顧唯一聽到緩緩的腳步聲，抬頭見到是顧念初，怔怔的看著她，“念初姐姐”糯糯的叫道。


  顧月見顧唯一出聲了，也沒在搖晃顧唯一的肩膀，小小心心的將床頭櫃的刀收了起來，她的視線在顧唯一與顧念初之間來回掃視，看著這兩張相似的臉龐，想到她們的境遇，不由的竟哭出聲來。


  “你回來，是來看我對嗎？”顧唯一呢喃的問道。


  顧念初點了點頭，看著顧唯一那近乎蒼白的容顏，烏黑烏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她，恍若得到糖果般。


  “姑姑，我能跟姐姐聊聊嗎？”顧唯一看著顧月說道，顧月捂著嘴，努力的不哭出聲了，紅紅的眼圈，點了點頭，離開了病房。


  顧唯一看著顧月走出病房，向顧念初招招手，拍了拍病床旁邊，“念初姐姐，過來坐。”


  顧念初走了過去，坐在旁邊，看著顧唯一，並不說話。


  “念初姐姐，念初姐姐”顧唯一呢喃的喊著，止不住的眼淚就往下流。


  顧念初仍舊直直的看著顧唯一不為所動，看著她從床上翻翻揀揀的找到一份包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顧唯一將手上的包裹遞給了顧念初，說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情願聽我叫你姐姐，你能來看我，讓我有點不可置信，我能請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顧念初仍是不為所動，表情冷冷的看著顧唯一，她對著顧唯一不怨恨，但也同情不起來。


  “我知道很荒唐，對於你來說，我就是小三的女兒，我媽破壞了你的家庭，間接害了你媽從高樓上墜下，可是你能不能幫幫我，我走不出這家醫院了。”顧唯一說著，說著大哭了起來，情緒極為不穩定。


  顧念初皺著眉，看著顧唯一，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個包裹，將她打開來看，一張入學通知書印入眼簾，Q大入學通知，她有些不解顧唯一是何意?

  “要不是發生那件事情，要不是發生那件事情，一切怎麽會這樣。”顧唯一說著就緩緩的揭開衣袖上的一角，顧念初看著，有一道疤痕，橫亙在其中，顯得務必猙獰，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無法讓人接受。


  “這是怎麽回事？”顧念初震驚的出聲問道，她有些無法相信，以顧家的權勢，顧唯一有何以這樣的悲哀。


  “念初姐姐，你要問了，當初你媽那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對，這幾年也相當於因果循環。”顧唯一看著那張入學通知淚水止不住得往下掉，“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真的好像去Q大看看，隻是這醫院我出不。”


  顧念初拿著包裹，看著哭的傷心得顧唯一，她沒答應說去，也沒答應說不去。


  “念初姐姐，你去到學院不要說你是顧家的女兒.……”顧唯一看著門外的身影，話意嘎然而至，顧念初順著顧唯一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站在門口的阮黎，神色不由的閃過一絲厭惡，站起身來，直直的走了出去，她是一刻也不想在這病房多呆。


  阮黎對經過她身旁的顧念初說道：“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這裏。”


  顧念初倒是連停頓都不曾，對著阮黎她真是十足的厭惡，要不是那個女人，她的媽媽又怎麽會那麽慘烈的從高樓上墜下。


  顧唯一看著顧念初離開的身影，抬頭看著阮黎嚇人的臉色，默不作聲的縮做了一團。


  在病房外剛打完電話的顧月，看著急匆匆走出的顧念初，上前叫住顧念初，“念初，你怎麽了。”


  顧念初不作答，飛快的甩開顧月的手，她心裏亂透了，為什麽那個女人不去死，為什麽這樣的人上天還允許她活在這個世上，她覺得那個女人帶過的地方，空氣都被汙染了，有種窒息的感覺。


  顧月看顧念初跑的飛快，叫都叫不住，追到醫院門口，就見到顧念初打車走了，顧月也是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


  病房內顧唯一蜷縮著，不敢抬眼看阮黎那嚇人的眼色，阮黎一把掀開顧唯一卷縮的被子，直直的看著顧唯一，顧唯一不敢吭聲，突然阮黎一個巴掌打了下來，瞬間打的顧唯一臉偏向一邊，右臉通紅。


  顧唯一捂著臉，淚水藏眼眶裏湧出，怔怔的看著阮黎，似是從不認識眼前這個人，陌生的讓人可怕。


  “媽，都跟你說了什麽，你這一傷痕是怎麽來的，你忘了嗎？”阮黎閉著眼睛質問道，似有一滴淚，從眼角劃過。


  “媽收手吧，念初姐姐也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把別人的不幸的源頭強加在她的身上，念初姐姐也這麽慘，她的媽媽是被我們逼死的。”顧唯一滿臉淚水的說道。


  一向在人前端莊的夫人阮黎也是氣狠了，見顧唯一哭成那樣，身上還有傷，也暗自責怪自己下手太重，可有什麽辦法，顧唯一這個孩子心軟，一有什麽事就往心上放，也不說出來，當初的那件事情，顧唯一幾乎快死了，她看著顧唯一那身傷痕，她那個恨啊，她做錯什麽事就衝著她來就好，為什麽要對顧唯一下手，顧唯一那是才十五歲，她當時看到顧唯一的情景，死的心都有了。


  那幫人想下手的顧念初，偏偏是顧唯一生生的受過了，一身的傷，一呆醫院就是好幾年，那個當媽的會不心疼，這次顧念初回來，她不相信那一幫人不卷土重來，到時候放出消息，她就不信抓不到傷害唯一的那一幫人，她一定要找到他們替唯一找出公道。


  顧唯一看著阮黎神色猙獰，那一刻她覺得好陌生，似是從未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