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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潛在的矛盾

  摩多克島的自由之港停靠了不少商船和戰艦。碼頭上,船工和水手們忙得熱火朝天,裝貨的裝貨,卸貨的卸貨。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船長的喝罵之聲,肯定是哪個笨手笨腳的船工在搬運的過程中出現了失誤,把貨物給打翻了。


  自由之港最大的一家酒館之中,白凌風正和鳳仙號坐在一起。兩人喝著小酒、吃著點心,偶爾還會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兩句,如同認識了多年的好友一般。


  雖然已經知道鳳仙號的真正名字是奉先號,但白凌風還是習慣性地想著前者。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認為「鳳仙」這兩個字更加適合眼前的女子。


  圓桌旁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明雪號。因為她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所以白凌風沒讓她喝酒,只給她點了一杯果汁飲料。從來沒喝過這種東西的明雪號立馬就被飲料的味道給吸引了,只眯著眼睛一邊喝一邊回味著,沒有參與白凌風和鳳仙號之間的談話。


  至於戰艦上的那些偷渡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鳳仙號的原因,在到達自由之港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對此,鳳仙號倒是沒怎麼在意,反正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客戶而已,現在交易已經結束,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鳳仙,你做這行生意做了多久?每一趟都能賺到上千萬,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一個富婆了吧?」酒酣之際,白凌風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要真能成為富婆就好了。」


  鳳仙號將杯中的烈酒一口喝光,略微有些醉意,惆悵道:「做這門生意也有好幾年了吧,雖然利潤很大,但風險也不小,經常會發生一些意外。就像這次一樣,接連和兩支艦隊大戰了一場,別說是收益了,沒有被他們擊沉就要謝天謝地了。好在,像這樣的危機以前都沒怎麼發生過,否則的話,就算不死,我也要虧得傾家蕩產。」


  「既然這門生意這麼危險,而且收益還不穩定,有沒有想過做些別的?」白凌風笑著問題。


  「像我這樣的放逐艦娘還能做什麼?海盜嗎?別忘了,我可是一被建造出來就觸犯了你們人類制定的法律,除了自由之港這種三不管的地帶外,其他地方可都不敢去。否則的話,一旦遇到某個國家的海軍,就會莫名其妙地受到攻擊,跟那些窮凶極惡的海盜一個待遇!」


  說到最後,鳳仙號的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憤恨——對這種不公待遇的憤恨。憑什麼艦娘一定要和人類簽訂毫無人權可言的契約,否則就要被解體處理?難道連一點追求自由的權力都沒有嗎?


  艦娘可不僅僅是工具,也是擁有自我意識、且智商不亞於人類的智慧體!

  看到鳳仙號此時的模樣,白凌風不禁呆了一呆,心中莫名有些觸動。


  仔細想想,對於艦娘這種物種,人類確實做的比較過分。每一個被建造出來的艦娘都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和某個人類簽訂契約,成為他的戰鬥工具;要麼就成為人類的公敵,被解體處理……


  這樣的高壓政策能夠壓制這些艦娘多久?而那些僥倖逃脫的放逐艦娘,會不會變得極其敵視人類?當兩個物種之間的矛盾達到一個臨界點時,會不會突然爆發,乃至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要知道艦娘可不是普通物種,強大點的都能獨自轟平一座沿海城市了!縱使是艦娘形態,單兵作戰能力也強到爆表,與普通人相比根本就是超人!


  越往後想,白凌風越是駭然,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的這些猜想可不是毫無根據的,據他所知,這麼多年下來,全世界最少也有十萬以上的放逐艦娘!

  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無名無姓的士兵精靈戰艦,例如比較常見的騎兵級戰列艦、槍兵級巡洋艦、弓兵級驅逐艦等等,但實力依舊不容小窺!


  最主要的是,這些零散的放逐艦娘為了生存,不少都聚在一起組成了艦隊或者更大的勢力。甚至,聯合攻擊人類港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雖然現在她們還只是和海盜一樣,只劫掠一些港口的資源,但鬼知道以後會不會更進一步?就算下一刻忽然有一群放逐艦娘宣布要建立一個國家,白凌風也不會感到任何意外!


  「在發什麼呆?老娘剛才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見白凌風雙目獃滯,鳳仙號不悅地喊了他一聲。


  被她這麼一喊,白凌風總算回過神來,歉意道:「抱歉,走神了,你剛才說了什麼?」


  「哼,沒聽到就算了,反正我也是隨便抱怨一下罷了。」鳳仙號不再理他,獨自喝著悶酒。


  白凌風心中揣著事,沒有多想,也和她一樣,自顧自地喝著悶酒。


  好半天,他忽然開口問道:「受到這麼多不平等的待遇,你有沒有想過推翻人類的統治,讓艦娘主宰這個世界?」


  「當然想過!」鳳仙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些可惡的人類,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要把他們全部變成奴隸,反抗的就殺掉,僥倖逃掉的就給他們打上一個『放逐人類』的標籤,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這種滋味!」


  哐啷!


  白凌風手中的杯子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不過他看都沒有看一眼,一雙眼睛只獃獃地盯著面前的女……哦不,是放逐艦娘。


  看到他此時的表情,鳳仙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有些不妥,立馬解釋道:「別被嚇到了,我只是隨便說說。況且,我說的是那些『可惡的人類』,你不在此列。」


  白凌風沉默了,好半天才忽然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建立一個這樣的國家,人類和艦娘是平等的。人類不會去壓迫艦娘,艦娘也不會去壓迫人類。本來在外表上,人類和艦娘就沒有什麼不同,和諧地生活在一起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能和諧地生活在一起當然最好,但誰去打破現在固有的規則,你嗎?想不到你也有這麼天真的一面。」


  面對鳳仙號的諷刺,白凌風再次愣住了,隨即忽然大笑起來。是啊,現在自己算個球啊,連明雪號都快養不起了,還去考慮人類的未來?該怎麼著怎麼著,關老子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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