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禮物

  蝶姨說完，走下祭壇。


  吳缺滿懷疑惑，跟在蝶姨身後，朝西側一間白石屋走去。


  一路蝶姨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吳缺一眼，只是埋著頭匆匆走路；兩人很快來到石屋門前。


  蝶姨伸手推開虛掩的大門，和吳缺先後走進大堂。


  「小缺，你先在這裡坐一下。」蝶姨回頭對吳缺說道。


  吳缺點點頭，在大堂石桌后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等待。


  蝶姨轉身走進廂房，然後房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聽這聲音，蝶姨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吳缺抬頭打量大堂，發現大堂每一面牆壁上，都畫滿了美麗的大蝴蝶。


  看著壁畫上這些蝴蝶，吳缺心想：難怪大家都叫她蝶姨，原來她喜歡蝴蝶。


  「小缺，你也喜歡蝴蝶嗎？」蝶姨從廂房出來，見吳缺正望著蝴蝶壁畫發獃，隨口問道。


  吳缺望著壁畫，問道：「蝶姨，這些壁畫上的蝴蝶，是什麼蝴蝶？」


  蝶姨微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蝴蝶。怎麼，你見過這種蝴蝶嗎？」


  吳缺遲疑說道：「我在南方叢林里的濃霧山谷，曾經見過一隻這樣的大蝴蝶。就是不知道和你壁畫上的蝴蝶是不是同一種。」


  蝶姨彎腰坐在吳缺身旁的椅子上，輕輕說道：「是嗎？在濃霧山谷里，你除了見到大蝴蝶，還有沒有見到其他什麼人？」


  吳缺隨口答道：「哦，還在山谷里見到兩個釣魚的人。」


  「釣魚的人？他們、過得好嗎？」蝶姨又問道，語氣似乎有點奇怪。


  吳缺緩緩回頭，望著蝶姨。


  蝶姨目光閃爍，躲開了吳缺的目光。


  吳缺想了想，說道：「他們過得很好。蝶姨，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蝶姨回頭看了看門外，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


  抬起右手，蝶姨將手中一個獸皮袋放在吳缺面前的桌上。


  「這是什麼東西？」吳缺疑惑地望著蝶姨。


  「小缺，這是我給你的禮物，你收起來吧。」蝶姨望著吳缺，柔聲說道。


  「禮物？」吳缺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是的。」蝶姨朝吳缺微笑點頭。


  長這麼大，吳缺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給他的禮物，他頓時有點小小的激動。


  他一把抓過面前鼓鼓囊囊的獸皮袋，伸手想要解開，看看到底是什麼禮物。


  蝶姨伸出芊芊玉手，輕輕按在獸皮袋子上，說道：「小缺，這個袋子，你回去再看。記住，裡面的東西，千萬不要讓第二個人看到。」


  吳缺撓撓腦袋，起身說道：「好吧，謝謝蝶姨。那我走了。」


  蝶姨向他微笑點頭。


  吳缺抓著獸皮袋子，喜滋滋地出了石屋。


  蝶姨站起身來，默默望著吳缺的背影，看著他拐彎，身影消失在屋后；兩顆晶瑩的淚珠，突然從她眼角滑落，打濕了她臉上的白色紗巾。


  吳缺轉彎之後，轉頭張望，見附近沒人，心念一動，將蝶姨送給自己的那個獸皮袋子收進了儲物戒指。


  然後他穿過一棟棟石屋，大步朝聖雨所住的石屋走去。


  還沒走到聖雨屋前，吳缺已經見到千語和張雪主正從屋內出來。


  她們抬頭見到吳缺，一齊朝他招手。


  只聽千語說道：「前輩，你先別走。」


  吳缺大步流星走到她們跟前，望著千語疑惑問道：「你、找我有事？」


  千語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雪主驚訝地望著千語。


  吳缺則心虛問道：「什麼事？」


  千語瞥了張雪主一眼，說道：「你、跟我來。」


  張雪主哈哈一笑：「哈哈，原來新娘要和新郎說說悄悄話。你們放心，我保證不會偷聽。」


  千語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輕輕一跺腳，快步朝北面走去。


  吳缺轉頭望著張雪主，神情尷尬。


  「你還不快去！」張雪主輕輕一推吳缺胳膊。


  吳缺無奈，只得拔腿跟上。


  「小缺，我先回客棧了啊，明天早晨你可要記得回來啊。」張雪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吳缺裝作沒聽見，跟著千語穿過幾棟石屋后，在一間石屋前停了下來；這間石屋通體都是由白石建造，唯獨大門卻是用一塊黑石雕刻而成，顯得十分顯眼。


  千語推開漆黑的大門，轉頭對吳缺說道：「前輩，你先在大堂等我一下。」


  吳缺點了點頭，默然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千語走進廂房，沒多久，又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獸皮袋。


  千語來到吳缺身旁，輕輕將手中黑色的獸皮袋子放在吳缺身前。


  「難道，你也要送我禮物？」吳缺心裡一動，脫口說道。


  「沒錯，這個袋子是送給你的，你拿去吧。」千語神色平靜，輕輕說道：「想必蝶姨的東西也已經給你了，該交待的她應該都已經交待了，我就不再多說了。」


  吳缺拎起桌上的袋子，掂了掂，說道：「你們為什麼突然都要送我禮物？」


  千語轉頭望著門外，目光茫然，幽幽說道：「你問我，我又去問誰？」


  吳缺望著手中的袋子，隨口問道：「蝶姨是不是二代聖女？」


  千語答道：「是啊，她是二代。咦，前輩你怎麼問這個問題？難道你之前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說著，千語轉頭疑惑地望著吳缺。


  吳缺尷尬地撓撓頭，說道：「你、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前輩？」


  千語低頭一笑，問道：「那叫什麼呢？」


  「還是叫小缺吧。」吳缺說道。


  千語抬頭望著吳缺，眼眸里滿含著笑意，輕輕說道：「好啊。」


  看著眼前這脈脈雙眸，吳缺只覺心神蕩漾，忍不住問道：「那我又該叫你什麼呢？幻影還是千語？」


  聽到吳缺這問題，千語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


  吳缺不禁暗暗後悔，後悔自己不該亂問。


  「我叫千語。」沉默了幾個呼吸，千語輕輕說道。


  吳缺站起身來，靜靜望著千語，突然大聲說道：「不管別人叫你什麼，你在我心裡，永遠都叫幻影。」


  說完，吳缺拎著那個黑色獸皮袋，大步走出屋子。


  千語幽幽的嘆息，隱約從吳缺身後傳來。